“你听好，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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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成，起于草莽之间，本一介庸夫，因缘际会，窃据义军之名，行悖逆之事。

　　昔日大明盛世，海内晏然，百姓安居乐业。然尔等贼影，潜伏暗处，窥伺时机。

　　尔自诩英雄，实则奸诈狡猾，欺世盗名。

　　愚民不察，谬赞尔等为英雄豪杰，殊不知英雄者，当胸怀天下，以苍生为念，非尔等暴虐之徒所能企及。尔等所行，无异于豺狼当道，残害无辜，与盗匪无异，何谈义字？

　　李自成之起，初以民怨为资，倡言均田免赋，百姓望风而从。然尔等军中，鱼龙混杂，多是无知愚民，为生计所迫，盲从于尔等贼首。然则，无知非罪，助纣为虐，却难逃其咎。尔等所过之处，城池尽毁，百姓流离，哀鸿遍野，此乃尔等之罪孽，天地难容！

　　维全知言及于此，必有讥余为腐儒不识时务者。然余以为，书生虽弱，犹有风骨；言语虽轻，亦可载道。李自成之行事，若任其流传，恐后世子孙，不知仁义礼智信为何物，此余所以愤然提笔，直言不讳也。

　　——东平唐维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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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唐维全已然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地完成了一篇控诉李自成暴行的短文。

　　终归是有功名的人，文笔还是可以的。

　　但仅仅一篇文章还不足以换取陈瑞的信任。

　　“来人。”

　　陈瑞沉声一喝。

　　门扉轻启，一个中年人应声而入，他双手稳稳地托着一个精致的托盘，盘中摆放着几根细针、一瓶墨色的药水以及一块干净的细布。

　　按照陈瑞的命令，他要为唐维全刺字。

　　唐维全咬着牙拉开袖子，中年仆人手中的针尖缓缓靠近，前者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恐惧涌上心头。

　　黑色的特制墨水渐渗透进皮肤，“誓”、“灭”、“李”、“自”、“成”这五个字逐一成形。

　　当最后一笔完成之时，唐维全已经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你出去吧。”

　　中年人闻言，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恭敬地向陈瑞行了一礼，转身缓缓退出屋子。

　　“我给你个暗号，作日后联系之用，一行征雁向南飞……”

　　陈瑞背过身去，看着墙上的猛虎下山图。

　　“第二句是……万缕商风送叶回。”

　　唐维全回味两句后点点头。

　　“学生记下了。”

　　“再去闯营，需记得我的交代，日后若破闯贼后你就是大明第一大功臣。”

　　鉴于通讯与忠诚度问题，陈瑞并不指望他反馈什么军事情报，这个卧底目前唯一的任务是破坏闯军高层关系。

　　万一成功当然好，失败了陈瑞也不会有损失。

　　为了下好这盘大棋，陈瑞在常规作战之余，又将目光看向舆论战和间谍战。

　　在间谍战方面，陈瑞决定亲自主导建立一个高效且隐秘的情报机构，这个机构将成为他耳目的延伸，深入敌后，搜集情报，同时布置更多唐维全般的棋子，编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情报网。

　　当然，人才是重中之重，陈瑞准备重金招募并训练一批忠诚且能力出众的特务，他们将被赋予多重身份，穿梭于敌我之间，执行各种渗透任务。

　　至于舆论战，陈瑞则计划采取了更为灵活多变的策略。针对闯军人员极低的文化水平，传统的传单、标语或许难以直击要害。于是，他打算利用谣言、谣言背后的真相以及精心策划的“信息泄露”，在闯军内部制造混乱，加剧高层间的信任危机。

　　但两者都需要庞大的财力支撑，陈瑞重新在桌案上展开一张纸，毛笔蘸着名贵的徽墨，在纸上奋笔疾书。

　　“崇祯十三年六月十七日，闯逆前营将军刘宗敏领兵一万围攻内乡，内乡军民誓死抵抗……次日，南阳卫指挥使亲率援军至，内外夹击下，闯军大败，斩首两千，缴获枪支弹药无数，生擒闯逆大将刘宗敏……”

　　陈瑞主动将南阳卫加了进去。

　　咱都这么识时务了，你好歹替咱美言几句吧？

　　除了战报，陈瑞还对上面提了一些物质要求。

　　大致意思是内乡军民与闯贼连日苦战，损失惨重，实在抽不出人手将刘宗敏押送到南阳。所以请上面亲自派兵过来接收俘虏，顺便带上一批武器弹药，尤其是炮弹，要在三百发以上。

　　为了防止狡猾的上司空手套白狼，陈瑞已经打定主意。

　　只要南阳卫不送装备来，他就不放刘宗敏走！

　　六月二十一日，南阳卫指挥佥事亲自押送了一批装备到内乡来。

　　共有步枪六百支、子弹三万发、虎蹲炮四门、六年式二寸野战炮炮弹一百五十枚、白银二千两、猪五头。

　　为了巩固内乡大捷的胜利成果以及增强南阳卫的参与感，上司还抓了五百壮丁充当战报里出现的南阳卫援兵，交由陈瑞指挥。

　　见到刘宗敏本人以及印信后，佥事大人急得连饭都没吃，带着人匆匆赶往南阳。

　　南阳卫指挥使高兴极了，将陈瑞呈上的战报稍作修改后递交河南总兵张任学（历史上于崇祯十一年被撤职）以及河南都指挥使司。

　　“崇祯十三年六月十五日，闯逆前营将军刘宗敏领兵三万欲围攻内乡，南阳卫指挥使得到消息后亲率三千精锐提前赶至内乡县城外设伏，趁闯军攻打内乡之际领伏兵猛攻闯军后背，指挥使亲领骑兵冲击闯军军阵，同时指挥佥事令内乡兵马出城反攻，内外夹击下，闯军大败，斩首五千，缴获枪支弹药无数，生擒闯逆大将刘宗敏……”

　　都指挥使司认为南阳卫上交的战报不够准确，于是再次修改：

　　崇祯十三年六月三日，贼首李自成领兵五万欲攻内乡，河南都指挥使得到消息后立即作出部署，派南阳卫指挥使邻三千精锐提前赶至内乡县城增援，同时联络多位总兵参将，内外夹击下，围城闯军大败，斩首过万，缴获枪支弹药无数，生擒闯逆大将刘宗敏，贼首李自成右臂中枪但侥幸逃脱。

　　会战期间，河南、湖广两省布政司倾力协助，居功甚伟。

　　另附主要将领名单，共有总兵三位、指挥使八位、参将五位、游击十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