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达扈没有说话,眼珠轻颤,心里面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到很糟糕的地步。
这样的话,他就能放心一点了!
可是他放心了,在场那些不希望苏达扈离开承州的人就心慌了。
听到苏达扈刚刚那样说,他们就觉得可能他本人也是倾向于回冀州的。
江生弯腰站在后面,听着白博延在前面说话,额头都冒汗了!
现在苏达扈还没有做出决定来,江生就还能说几句话,要是苏达扈直接说要回冀州。
那江生就不能继续坚持不让苏达扈回冀州了,所以白博延的话一说完,江生就赶紧接上去。
“苏大人,可是承州到冀路的路途颠簸,大人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长途奔波。”
“路上时间那么长,条件也艰苦,要是有什么不适这要怎么解决啊!”
江生上前一步,一直手放在胸前,愁眉苦脸的表情,对苏达扈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了。
江生觉得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正在打仗的时候城中的将军因为受伤离开。
虽然原因大家都知道,也能理解这件事情,但是终究是会对士兵们的心理状态产生的影响的。
再加上苏达扈受的伤比较严重,路上奔波,条件也不好,江生担心路上会出现不好的情况。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江生都不希望苏达扈在现在这个时候离开承州。
没错,就是现在这个时机不太合适,要是等过一段时间,让士兵们看到苏达扈的情况是在慢慢变好的。
那个时候苏达扈说要回冀州,江生看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都是江生自己的看法,一切都还要苏达扈自己来做决定。
什么选择都具有两面性,好坏都有,只看苏达扈怎么选了。
不过,就算苏达扈真的选了想要会冀州,江生也不会因此对苏达扈有什么意见。
他只是在尽自己的权利挽留苏达扈,最后不管他怎么做都没关系。
承州指挥使胡良工心里面叫苦不迭,听江生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知道苏达扈究竟会怎么做。
胡良工最担心的就是现在苏达扈离开了,回头军中的将士们一个个都精神萎靡。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承州就完了呀!
豫军刚来攻打承州的时候,胡良工奋力抵抗,好不容易击退了他们一次。
回来就听到从冀州传来的消息说,冀路节度使苏达扈听到承州的情况,已经在调配兵马全力赶往京城了。
胡良工当时非常高兴,心里面想着要是冀路节度使苏达扈过来了,这边的情况一定会好很多。
说不定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把这些敌人给击退了!
事与愿违,不管承州节度使想的多好,这件事情都不是那么好办的。
苏达扈的能力虽然很强,行事却很张扬,心里面对京城的行事颇有微词。
转头就把京城调兵遣将的粮草给扣到冀路的,进了他的口袋的东西,哪里还能轻易的流出去呢?
苏达扈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太相信郭守安了,紧紧按照自己对于郭守安的了解就觉得他是一个老实的人。
郭守安说了两方合作,他就当了真,最后把自己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因为郭守安口说无凭的粮草,苏达扈就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士兵派了这么多去给他帮忙。
苏达扈躺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是想明白了,说到底就是他太自信了。
苏达扈自负的认为,凭借他的能力,就可以把控所有人,结果就被郭守安给咬了一口。
潘任的这一箭,让苏达扈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他心里面默念着以他现在的情况不能在承州继续待着了。
这边的大夫太少了,承州本来就是冀路相对来说兵力资源什么都比较少的一洲。
可是承州也是进入冀州的一个最重要的关口,要是这里攻破了,后面苏达扈反击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所以,即使大豫的军队距离冀州还有一段距离,苏达扈也不想在后面提心吊胆的等着。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苏达扈就已经准备好了兵力,然后他就亲自带着这些人过来了。
没想到后面就出现了粮草不足的情况,更是有人断言十天这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当时苏达扈因为这件事情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白天让胡良工暂时节省一点使用。
晚上苏达扈就一宿没睡觉,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传信给在冀州镇守的孙玉初。
让他征收一批粮草尽快运过来,以缓解目前的燃眉之急。
现在粮草有着落了,再加上刚刚听白博延说的承州现在的情况还是能坚持下去的。
所以苏达扈在心里面再三斟酌了之后,还是决定先回冀州好好养养伤在回来。
也不说在冀州等太长时间了,等他能顺利下地了,他就尽快从冀州赶回来。
“胡良工!”
“下官在!”
承州指挥使胡良工此刻心里面想事情正入神呢,突然听到苏达扈的声音,把他吓得一激灵。
他赶紧走到苏达扈的身边,附身静静等候苏达扈的吩咐,心里面确实五味杂陈的。
他又希望苏达扈的身体能好好的,另一方面又不想承州城这边没有苏达扈坐镇了。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回冀州待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承州这边的情况不受控制。”
“不过就是这场仗的时间久一点,我们再怎么说还是比那群豫军要强的。”
“而且,粮草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了,过不了几天就会运过来一批,这些粮草还能用好长时间。”
苏达扈看着胡良工轻声说道,过了这么一会儿苏达扈的身体又有一点虚弱了。
在这边听了他们抄了这么久,对于病人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恢复环境了。
苏达扈的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精气神似乎都因为这些人的吵闹被消耗了许多。
胡良工听了苏达扈这样说,心里感觉非常苦涩,可是他不能在苏达扈的面前表现出来不乐意。
胡良工弯弯腰,恭敬的行了一礼,抬起头就收起了心里面的复杂的情绪,平和的看着苏达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