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隐龙先生刚才只说出了这表面的意思,并没有说出本殿下更为深层的寓意。”
“如今看似是七路诸侯节度使进京,但他们每一个人心里究竟是何打算,或者说他们到底有没有彼此沟通串联。”
“亦或者他们有没有和冀路、豫路诸侯节度使通信,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恩威并施!”
姜峰说到恩威并施的时候,整个人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冷酷。
而他的言辞也显得尤为犀利,让人一听就感觉到杀气阵阵!
恩威并施这四个字,看似简单,但实则想要做到却难于上青天。
更不要说姜峰还仅仅是,姜天赐年龄最少的一个皇子。
如果不是破了隐龙先生的残棋,恐怕整个大齐王朝都不知道有姜峰这么一个人。
姜峰停顿片刻,目光灼灼地继续说道。
“恩,就像你我今日这般大张旗鼓、高规格的接待七路诸侯节度使进京面圣。”
“而威嘛!就是你讨逆大将军副将、我讨逆大将军、隐龙先生,当然还有我身后的众皇兄和朝廷各部官员。”
“所以,摆在七路诸侯节度使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一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选择题!”
姜峰的话音刚落,不但兵部尚书刘文厚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隐龙先生也为姜峰心思缜密的安排重重点了点头。
反倒是站在姜峰身后的其余八个皇子,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耐人寻味。
突然。
姜峰他们面前不远处扬起了一阵尘土,紧接着一面面随风飘扬的军旗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答题的人来了!”姜峰平静的容貌下,心情却慢慢激动起来,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随后十分迅速的落了下来。
伴随着姜峰右手的落下,大齐王朝最为喜庆的乐曲随之响了起来。
【君王凯旋曲】
紧接着,象征着得胜归来的旌旗也随之升起,整整十八面旌旗在风中肆意飘扬。
兖路、青路、徐路、扬路、荆路、梁路、雍路七路诸侯节度使,踏着欢快的乐曲声,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姜峰面前。
然而,原本正常行进的七路诸侯节度使,却在距离姜峰等人仅有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走在七路诸侯节度使最中间的是梁路节度使——呼延宏思!
梁路作为大齐西南方向最大的一路,梁路节度使呼延宏思,也是这七路诸侯节度使中最为年长的一位。
所以当梁路节度使呼延宏思停下来之后,其余的六路诸侯节度使赶忙拉住缰绳一脸疑惑。
“呼延大哥,为什么不走了,难道是因为京城有诈吗?”兖路节度使李嘉文率先发问。
李嘉文是年龄最小的一个节度使,但尽管他年龄最小,但也过了花甲之年。
呼延宏思深吸一口气之后,将目光投向了京城城门上的旌旗,他在再三确定之后摇了摇头说道。
“众位兄弟,你们看城门上的旌旗有多少面?”
随着呼延宏思的话音刚落,其余六路诸侯节度使,赶忙看向城门上的旌旗。
青路节度使姚新宇更是直接出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十八!”
与此同时,七路诸侯节度使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一个数字——十八!
“不对!”梁路节度使呼延宏思,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狰狞。
“整整十八面旌旗,这可是皇帝陛下凯旋回京,才能用的旌旗数量,十八象征着三皇五帝、九五至尊。”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梁路节度使呼延宏思的脑海中。
“众兄弟,这是朝廷对我们的试探,大家觉得怎么办?”
呼延宏思的话音刚落,青路节度使姚新宇眼中闪过一丝诡异,而后毫不在乎的说道。
“呼延大哥,我倒觉得没有那么严重,也许是礼部官员搞错了,亦或是朝廷提高了对于我们的接待规格。”
“姚大哥,这绝对不可能,难道你忘了如今大齐王朝的形势吗?陛下为什么急召我等进京?”
兖州节度使李嘉文摇了摇头,异常冷静的说道。
显然李嘉文与青路节度使姚新宇的看法并不一样,在李嘉文看来,如今大齐王朝已经有两路诸侯节度使明着反叛。
而在这个紧要关头,大齐皇帝姜天赐又召七路诸侯节度使进京面圣,有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很有可能是对七路诸侯节度使的一次考验!
如果他们堂而皇之的享受了这十八面旌旗,这就坐实了他们想要谋反的罪名。
皇帝姜天赐也许会趁着,七路诸侯节度使晋江面圣的这个机会,将他们所有人全都扣押在京城。
就在这时,呼延宏思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们听,礼部乐官演奏的是什么曲子?”呼延宏思赶忙拦住了,还要说话的诸侯节度使,仔细侧耳聆听起来。
虽然相距一里,但声势震天的军乐曲子,随着微风徐徐飘荡过来。
这一次,反倒是青路节度使姚新宇,最先反应了过来。
“是……是【君王凯旋曲】!”
“什么?【君王凯旋曲】?”
“【君王凯旋曲】乃是皇帝陛下,班师回朝才能奏响的曲子啊!这……”兖路节度使李嘉文惊得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
而在场的众位诸侯节度使,听到【君王凯旋曲】的时候,反应各不相同。
有恐惧、有担忧、也有漫不经心。
这漫不经心的一路诸侯节度使不是他人,正是青路节度使姚新宇。
“呼延大哥,我倒觉得这没有什么,礼部那些官员根本不可能弄错。”
“十八面旌旗、【君王凯旋曲】这些都是礼部安排的,不可能全都错了。”
青路节度使姚新宇说着,脸上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表情。
反倒是一直沉着冷静的梁路节度使呼延宏思,不停摇着头低声说道:“不可能,姚新宇你绝对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