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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忌讳之人

未央梦 随风飘零一 4749 2024-11-15 07:23

  第一百二十六回忌讳之人

  宣室殿里彭祖获得了自由出入的权利,他可以在这里坐下来。所以几次来找皇帝,霍成君都让彭祖活生生挡了回去。

  霍成君不开心,霍显怎么会看不出。

  “张彭祖算什么东西,皇后都不管,他凭什么管,亏我待他的侄女张敬一直不错,母亲你也是处处照顾嫂子。”

  “你和一个小侍从争什么,他无非就是奉命行事。这原因依我看还是皇后,那个女人不希望皇帝接近任何女人,我听说宫内除她无所幸,你说这是什么原因。”霍显分析就清楚多了。“我们霍家是大汉的功臣,天子应当给你最高的礼遇,那个叫许平君的女人没有资格在皇后的位置上,病已这个白眼狼,他只是一个奴婢生的贱种,你父亲这般抬举他,他也不给面子。”

  “母亲,因为许皇后是他结发妻子,他说不能让人觉得他无情无义。”霍成君说道:“母亲大人,女儿都照你的话去做了,他说他很喜欢我,但是不想害我做妾。”

  “笨女儿,男人的心你还是不懂。”其实霍显也不怎么懂刘病已想的东西,他对自己每次都很恭顺,如今自己把小女儿给他,应该是件好事,他却一直不接受。

  徐娘半老的霍显当然不肯饶过彭祖,彭祖看见霍夫人来,竟然也哑口无言了,他敢对霍成君吆喝,却没胆量对霍显,霍显就是这个年纪也太引人注目了,她的皮肤光滑,没有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衰老皱纹,更主要她还没开口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场,让自己无法开口。

  “陛下不在,我和成君就在这里等。”霍显说道,看来她是一定要等来皇帝刘询。

  刘询却最不愿意见到这个女人,霍成君还年轻,她可以是不懂事,而这个老女人却是在欺压他,这个女人出现更让他胆战心惊。不过他的身边霍光在,有他在,他总要帮自己说上几句,那女人在霍光面前会装得识大体懂礼节。

  霍光对妻女的确有意见:“女人不应该这样随便,毕竟陛下是男儿,这后宫本来就是男女有别,成君,你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女子,怎么可以随便来找陛下。”

  霍成君看看父亲,真还是一脸严肃,再看看母亲,刚才的怒气全被笑脸掩盖了,母亲见到父亲只会笑,与平时父亲不在的时候大不一样。

  霍光行完礼示意妻女退下,这一劫竟然那么过去了,彭祖心里总算放了点下来,许平君听说霍夫人生气了,正往这里赶来,不过到这里人已经散了,殿中只有彭祖和病已在。

  平君进来就跪在了病已脚下,彭祖见这个情况,于是退了出去,这夫妻二人的悄悄话怎么能听。

  许平君哭了,拉着病已的手。

  病已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摸着她的肚子:“别哭,哭了孩子也会不开心的。”

  “病已,我不该让你去求显夫人,她只会为难我们,她一心想让她女儿做皇后,就算你答应她什么,她还会得寸进尺的,除非我退出。”许平君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你是我的皇后,她不可能让朕废你,何况你现在还有了新的小皇子,这个总算是未央宫里生的吧。”

  许平君摇摇头,这些都是借口。

  彭祖虽然已经退到了门口,但是还看得见这两人相拥而泣。晚上,皇帝还是没有去皇后那边,让彭祖陪自己同寝。两个男人总在一起睡给人感觉真不算太好,彭祖觉得自己真有点勉强了,只是他是皇帝,说的话不能违抗。

  “朕有苦衷,你知道的。”

  彭祖倒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你为什么不去皇后那边,你知道这里霍夫人安排了很多双眼睛盯着皇后,皇后可能会引起她的更大不满。”

  病已拉过彭祖的手,穿过白色的内衣,贴到了自己的胸前:“她在这里伤害了我,以为我会妥协,我不可能对这个女人妥协,我不能留那个字。”彭祖看他拿了支蜡烛交在了自己手里。

  “我不要她留下的任何东西,你帮我毁了它。”病已说完褪下了内衣,这回彭祖看清了,这似乎像朵花一样的字,难道他也是她的奴隶?这是一个篆体的显字。

  “那些死去的不明少年身上也有这个花纹,这说明惊动京城的少年失踪案是显夫人的杰作吗?”彭祖想起了衙门里一件多年未破的案子,但是私下却传闻长安城里有一贵妇专掳年轻美貌少年供自己享乐。其实按照赵广汉的手法哪会真破不了案,只是其中有人干涉。

  病已点点头:“还记得我被人掳走的事吗?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是这纹身却是当时她令人做的,只是她当时错把我送进了这里遇上了先帝,这只是一个标志,但是霍成君亲口告诉我这个标志的意思,竟还说这代表我和她的缘分,让我觉得蒙受大辱,我觉得自己只是霍家那些人的玩物,不管如何,但是这个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给人看到了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彭祖想这件事简单,但是发现身边没有匕首,因为进宫时都交出了,于是说道:“我没带匕首,要不就借着这火把字烤糊吧,只是有些痛。”

  “我也是怕痛,所以借助你的手,你一定要按住我。”

  这火当然不能马上离开肌肤,要不这皮肤不可能烤出疤痕,彭祖用烛火靠近了这个纹,只听得一声呻吟声,他抬头看见病已紧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于是半开玩笑说道:“这还没靠近就这个样,要烤到什么时候才焦啊,这也太慢了,不如你借我一把刀。”

  “这里没刀,要有就是竹刀。”说道竹刀,本来是书写工具之一,用来削去写错的字,虽不算太锋利也还不错,于是自己走到了放竹刀的地方,用竹刀迅速地划了四五条,红红的珠子从那一道道缝隙中渗透了出来,他把竹刀递给了彭祖:“帮我刮了它。”彭祖拿过来在伤口上继续划,似乎血肉有点模糊了才住手,白色的内衣上滴着点点血,如同盛开的桃花。彭祖于是手忙脚乱了,这血怎么止住啊,他随手就把衣服撕了,堵住了那伤口。让病已靠在自己的身上。

  “没事,应该就是个小伤口,几天就好了。”病已说道:“以前我们好像比现在厉害的伤都有过,也没见你那么紧张的。”

  “不一样了,您现在是天子,不是京城的小混混。”彭祖说道。

  “其实又怎么样呢,都是一样的人,只是你的心里变了,所以伤口也开始不一样了,人都会变,对不?”病已说道,他突然放低了声音:“外面有人偷听!”

  偷听?彭祖连忙爬下了床……只是这偷听的人却站在床边一动都没动,他故意让人看清楚自己吗?彭祖倒是看得真真切切,只是他看清了这张脸也不敢声张。他竟然行了个礼溜了出去。

  “显儿太过分了……”来人说道,“但是臣还是想请陛下手下留情……”来人走得是密道。当然就只可能是霍光。

  病已苦笑了,笑得那么勉强:“我哪敢对显夫人不敬……只是这件事要是赵广汉查到,恕我袖手旁观。大将军可有急事竟走了密道?”

  “臣……”霍光低声说道,“臣……无事……这就退下……”

  看他钻进密道,病已于是直接往配殿而去,并锁上了门。心想这里这应该睡个安稳觉了吧。静下来后,伤口不由得疼了起来。只不过心中更是难受,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摆脱这霍家。

  虫语花香,明月星空。远处的水面上露出了曙光……

  笛声悠扬,一位美少年站在自己身边,熟悉的脸庞,精致的打扮,穿着上好的纱衣,身上挂的是来自和田的美玉,五丈之外,水中立着舞台,六个少女在舞台中挥舞着长袖。清亮的歌声飘在半空中。周围却再也没有人了,薄雾中如同在仙境。

  他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些,他信这是一场梦。

  “美目盼兮身翩跹,君子矗立水涟漪……”歌声唱道。病已被这景色吸引了,他的脸上洒满了阳光,一阵阵花香迎面而来。自己就躺在一片花草之中。红色的衣服……没错,这衣服怎么是红色的?那是一种自己都没见过的红,衣料及其柔软……头发……

  乐声是有魔力的,手足会随音乐而动。笛声时快时慢,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场景。一片红色在飞舞,也不知那些观众从何处来,他们站在那离岸的船上。

  少年笑了,他放下了笛子。他不陌生,他是昔日丞相之子,病已的旧日同事杨恽,只不过他今日有意打扮过了,一身白色装束。

  “果然是不同凡响……”那是过路的客人,他们的船没有移动。

  “夫人醒了吗?我家歌舞班子如何?可都是从赵地来的美姬。”杨恽说道,“这是第一场……”

  病已丈二摸不着头,头晕晕的,是喝过酒了吗?红色的为什么是舞衣?那是谁的舞衣怎么会在自己身上?问吗?可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模样……

  他向前跑了几步,那是水,以水为镜,倒影中……

  “我新买的舞姬跳得如何?夫人。”杨恽得意地说道。

  “我如何会在此地?”既然是卫夫人的舞衣在身,病已绝对不想让他认出。

  “我与夫人偶遇倒也是件奇事,”杨恽说道,“昨晚,我从赵地买来的舞姬到京城了,可惜城门已关,于是我就在这北郊安营休息,这半夜三更,夫人不知从何而来,像是饮酒了,到我这营地就自己躺在了这里。”

  “你认得我吗?”

  “认得……卫夫人……在下见过夫人的舞蹈。”杨恽说道。

  “京城里许多人认得卫夫人吧?”

  “不假,夫人如今怎么会流落在此?”杨恽说道,“如不嫌弃,可以在我家住下。”

  仆妇端着食物过来了……杨恽递上了杯水。

  “夫人昨晚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一支新的舞,甚是好看,不知唤做什么?”

  跳舞?喝酒跳舞……什么东西,病已都不信自己的耳朵了……自己喝醉酒难道是这样?怎么可能……可如今自己已经是假扮卫夫人了……杨恽用眼睛盯着自己,不就是砸追问吗?

  “夫人看来是真记不起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吃些食物,如夫人要走,我用马车送你回去。”

  病已吃了几口,他看了看周围,仔细想着昨晚的事,偏偏一片空白。

  “夫人……在下一直钦慕夫人”杨恽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病已被他看得有点受不了了,他的目光与霍光不一样,单纯多了……只是自己不习惯这样被人看。特别他可是和自己共事过的。他难道还没认出自己?

  “我该回去了。可能昨日心里不舒服多喝了几杯,多谢杨公子招待。我想借马回城。”

  “我送你……”杨恽说道,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我不至于看不出你是谁,放心,我绝不说。”他又大声吩咐管家送舞姬回府,自己却专门为病已准备了一辆马车。

  “里面有衣服……时间不早了……我替你赶车,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欺负人。”

  “你难道知道我被人欺负?”病已吃惊了。

  “彭祖都说了……”他突然笑了,“你以为你是自己来此地的吗?是那小子送你过来的,说你不开心。只是没想到……”

  “这难道是彭祖的主意?”

  “那倒不是,他知道我新买了几个舞姬,想让我好好招待你,招待你吃喝,让你开心些。只不过,我发现了一件事……”

  “我喜爱歌舞,曾多次看过卫夫人的歌舞,另外,我正在追查一起旧案,你身上的皮肤上的伤口本是一个纹身,证明你也是受害者,想必你是知道这犯案之人的。”

  “知道有如何,当年的事,赵广汉那边我都不敢说,因为说了也白说,何况是现在,以你的力量治不了他们,我也治不了,有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这些人一手遮天……凡是有血气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杨大哥,要沉住气。”病已说道,“那天一定会到的,送我回去吧……喝酒跳舞的确让人轻松不少,这里的景色也不错。”

  又多了一个人知道,彭祖办事不怎么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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