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回重聚

　　许广汉被封了昌成君后，搬来长安城居住，还让让兄弟侄子们都搬到长安一起居住，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点，尚冠里新买的宅子，图的就是热闹。这宅子大了，人也多了。

　　这日，府里很是热闹，据说是有个人借这里做东说是招待贵客，许夫人自然要忙着打点，但是这位贵客是谁，王嫣却不肯告诉他们，只说是熟人。

　　表面上就由张彭祖作东，戴长乐作陪，就连史家兄弟也被请来了，大家都在厅堂中坐着。许夫人在后面却接待了另一位贵妇人，如今霍禹大司马的张夫人，这女眷是不可以和这些男人坐在一起的。

　　“嫣姐姐请我来，却不知看什么，婶子，你可知道？”张细君说道。

　　“我哪知道，你们这些孩子都是鬼精灵，什么都不告诉我，”许夫人说道，“不过我寻思来了那么多人，多半是那个家伙想大家了，叫你们来聚聚。”

　　“陛下会来吗？”细君站了起来，“我家夫君说过不准见他。”

　　“你家男人不就是仗着他死去的父亲积下来的福份，现在你爷爷是大将军，手上有兵权，他又有什么好凶的，你回去后根本不用怕他什么，他家老太婆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整日与人亲亲我我，他也是三妻四妾，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许夫人说道，一直她就是一个直肠子。

　　说道这里，细君难免想哭，就越发想走，这时候门外有人进来了，王嫣回来了，她带着一名陌生大胡子的男人进来了。细君于是用袖子掩盖住了脸，想从他们身边走开。

　　王嫣一下子把她手拉开：“看看，是金虚来了。”

　　金虚一看还真是细君，细君长大了，人显得很瘦，不及小时那胖墩墩可爱。不过那时是孩子，整天跟着彭祖的屁股后面。

　　王嫣说道：“如今细君是大司马夫人。”这霍光死后，霍禹就封了大司马。

　　金虚从小就有点倾慕王嫣，但是王奉光舍不得女儿，其实女儿再嫁不出去也不会把她嫁往草原，这是做父亲的正常理解，何况那时嫣儿年纪也不大。于是故意问道：“看你衣服华丽，一点不比大司马夫人逊色，你嫁了什么人？可是当今的新任大将军？”

　　这话问得嫣儿尴尬起来，如今的大将军可是细君的爷爷张安世，这算什么鸳鸯谱呀。她于是转身出去了。

　　金虚就不明白了，难道自己一来，嫣儿不理他了。

　　许夫人水娘忙说道：“你莫问了，回头你就知道了。”

　　“笨哥哥，你胡说什么？”张细君说道，“嫣儿姐姐怎么可能嫁给我爷爷？她嫁的是病已哥哥。”

　　有个奴婢上来，在细君耳边说了几句，细君于是说道：“大司马让我回去。”

　　嫣儿正在门口，看见细君出来，于是骂道：“杀千刀的霍禹，把你看得那么牢，你就不会反抗？你好歹也是张大将军的孙女。”

　　细君低头轻声说道：“姐姐，莫让丫头听到了，我夫君喜欢计较。何况我本就不该来这里，男男女女的，怕给霍府丢脸。”

　　嫣儿拉住了细君：“怕什么？他没资格管那么多，有本事把他自己老娘管管好，霍家面子早让她丢掉了，你别怕，我们会帮你的，再多坐一会吧。”

　　张细君点了点头。

　　听说金虚来了，原本在厅堂上喝酒的那群人全都涌围了过去。簇拥着金虚七嘴八舌议论。

　　“你真做了大单于？”史玄问道。

　　金虚反倒尴尬起来，这许家看来如今也是有钱有势的人了，昔日伙伴都是破衣烂衫，如今衣着华丽，就是自己偷偷来这里，他们对自己的行踪也是很清楚的。

　　彭祖说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只是猜猜的。”戴长乐说道：“你们怎么回事？虚哥是单于有什么稀罕的？你们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一般。”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于是金虚把这几年回到草原上发生的事讲了出来，草原上的人除了牛羊，很多物资需要从汉地来，而最近几年匈奴和汉兵交战没有获得好处。

　　他回到草原后，没想到哥哥的去世，自己做了单于，为了部族，自己想过必须与大汉和好。

　　“你们怎么不是由儿子继承单于的？”史玄问道。

　　“哥哥并没有成年的儿子，小孩怎么能带领骑兵驰骋沙场呢？我们那边不会让一个孩子作为首领的，需要的是英雄。”金虚说道，“我回到草原上，哥哥待我很好，所以我觉得只有面对面才能说清楚许多事，我这回来长安就是为了和大汉皇帝来谈谈我们两族和平之事的。”

　　史玄头一仰，说道：“你这个白眼狼，你们匈奴人这几年没少和我们大汉打仗，你们有难了，才知道来求饶，早去干什么了？我们大汉可是恩怨分明的，你这回来，按理说我们不该把你当朋友。”

　　彭祖连忙赔笑道：“你别听他瞎说，这有朋自远处来不亦乐乎？我们大汉是有担待的大国，只要你诚心与汉交好，这满朝文武是会不计前嫌的。”

　　金虚倒是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戴长乐拉过了他，说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莫谈国事，我们是替金公子接风，以前的兄弟们好好聚会一下。”

　　金虚想起了没看见许平君，于是问道：“平君姑娘呢？”

　　说起许平君，这些人难免都有些伤心了，许广汉低下了头，抹起了眼泪。

　　彭祖说道：“你不在长安那么多年，那么多年这里也发生了不少事，平君生病死了，你也知道许叔就那么一个女儿，不过好在他现在还有一个孝顺他们的女婿，就是和我们一起的病已。”

　　平君嫁人了，她的夫君还是病已，病已也是自己一直玩大的，这倒是也是在意外中的，他们之间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不过病已似乎没在家。看着金虚似乎在找人，于是说道：“病已不住在这里，他办完事就会来的。”

　　金虚于是坐了下来，美酒佳肴由下人端了上来，张彭祖还准备了乐师和舞姬，几人聊起了现在自己各自的家庭。金虚想起了彭祖还有个特别的随身侍女叫楚雅的，于是问起了她。

　　“楚雅还是嫁给了彭祖。”史玄说道，“那个婆娘真的不怎么样，其实彭祖的两个女人都不怎么样，老婆在家里吵得很，你知道楚雅只是姬妾，但是由于有彭祖父亲的支持，所以一直不服正夫人。”

　　彭祖说道：“你别提她们行不行，提起来我就心烦。”

　　金虚听了说道：“其实我只爱我妻子一人，但是必须接受我哥的妻妾，把她们搁起来也不是办法，我过于不可能亲近她们，而伤了我发妻的心。”

　　史玄笑道：“你们匈奴人不讲礼仪，如果我们汉人像你们一样，当年昌邑王娶的就应该是太后，太后不能拒绝昌邑王，昌邑王怎么可能对太后无礼呢？”

　　彭祖说道：“祸从口出，太后没得罪你史玄吧，在这里编排她，她也是够可怜的了，刘贺这样的人，太后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突然间，金虚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病已。

　　“病已呢？还说什么好朋友，怎么没看见他？”

　　于是大家面面相觑，只不过这样的聚会作为天子的病已不方便来。

　　“不会是等下想给我们惊喜吧。”金虚说道，“他不会不理我的。我去后面女眷处找找。”

　　彭祖说道：“他有事忙，忙完了，等有空他自然会来看你的。”

　　彭祖说完叹了一口气，说到了病已，自己感叹，也是自从平君走了后，病已心里就很压抑，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上霍家小女儿，然而又让别人觉得他们之间很恩爱，这真的很难。有时他需要自己帮助，宁可让人说他喜欢男色。在这个城市里贵族之中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家都有漂亮男孩。自从小时候张贺把他们俩拴在一起后，两人的关系就如同兄弟。如今朝政都需要他亲自处理，没有很多时间嬉戏了，自己能为他所做的事并不多。

　　“我这次来京城，希望各位帮忙，想私下见见汉天子？”金虚说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