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微微皱眉,兵部之事,他已不只是一次听说,可兵部为何如此之乱,他倒是尚不清楚。
似乎是看出了萧毅的心思,曾国番苦笑着解释道,“公子不知,如今当朝的兵权陛下手上也只不过握有一半罢了!另一半真正的兵权还是掌握在三皇子萧武的舅父手中,也就是独孤家现在的家主,独孤信掌握,兵部也自然而然由他架空。”
“陛下自上位以来就一直想要完全掌握兵权,可奈何对方的势力太过庞大,就算对方不想给,陛下也拿他没办法。”
“而独孤家族为了避免被皇帝清算,十年前便主动请缨,率领五十万精兵迁至北晋边境,名义上是为帝国镇守北部边疆,但实际上是拥兵自重啊!”
拥兵自重!
萧毅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他没想到一直以来兵权真正的归属竟然在外人手中,从他穿越至今,齐皇从未与他商讨过这件事,原主的记忆中对萧武这个舅父独孤信也只有少许模糊的片段。
这一刻,脑海突然炸裂般,萧毅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太子做了那么多窝囊事齐皇还一直抵抗万难不将他废位,极有可能便是齐皇忌惮萧武背后的独孤家族!
自古以来,皇权与将权水火不容。
萧毅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将兵权从他手中夺回来。
“曾大人,你不必担心,总有一天,我一定会……”
萧毅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差点就说漏嘴了,他随机搪塞道,“我的意思是,曾大人无需担忧,此事朝廷必定会解决!而以你的才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得到朝廷的重用,施展你心中的抱负!”
曾国番的眼眶中有泪水闪动,他情绪激动道:“借公子吉言,干杯。”
一饮而尽,曾国番目光一沉,“公子,与你话聊投机,可至今都不知公子到底是何身份,不知公子可否告知?”
曾国番知道自己有些唐突,毕竟从言谈举止之中能看出眼前人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毅,担心他可能会随便搪塞两句来打发自己。
想到刚刚曾国番对太子的恶劣印象,萧毅还是决定不向他公开自己的身份,只是委婉地回应:“曾大人,在下不过是月白楼的老板,我想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相处机会,日后曾大人再好好了解在下吧。”
曾大人也是个爽快人,不再逼问,二人谈笑甚欢。
与此同时,萧文庞大的出使队伍也浩浩荡荡地开出了皇城。
队伍前方,两名壮汉手持硕大的招牌,敲锣打鼓高喊着回避的口号,上百名全副武装的侍卫护送着那顶奢华的马车。
马车内,萧文正大喇喇地靠在软座上,左拥右抱着两名美貌婢女,大脸邪笑着在婢女的身上来回游走。
这趟陇西之行,他足足带了十名婢女,以供他消遣长途无聊之苦。
就在萧文的队伍出了皇城南门,大量逐渐聚集在朝廷设立的难民所附近的难民忽然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围住了萧文的马车。
“大老爷!救命啊,来人啊,给口吃的吧!”
“求求,我们一家老小可是从一千里外的地方才到这里的,长途跋涉,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快给口吃的吧!”
“对啊,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他生病了,你们好心人救救他吧!”
这些都是中原地区逃难来的灾民,先前便是萧文负责带着各级官员施粥建棚,赈济灾民。
但自从空中遛鸟的祸事发生后,他大权旁落,就连赈济灾民的活也被萧武那蠢货接管过去。
想到这,萧文心中顿时浮起一片怨恨,看着这群难民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厌恶的怒喝道:“来人!把这群贱民都给我赶走!滚!”
一声令下,上百名侍卫立即凶神恶煞地冲了上去,冲着围着马车的灾民粗暴动手,连踢带踹。
甚至拔出钢刀,这才吓得一群灾民纷纷哭喊着四散逃开。
萧文不屑地冷哼一声,“一群贱民!都去找萧武那混蛋去!居然敢挡老子的驾!”
骂骂咧咧一阵后,庞大的队伍终于又缓缓行进起来,萧文这才余怒未消的躺在一名婢女身上,发泄心中的愤怒……
但身后那群灾民挨了打以后,却是群情激昂。
“兄弟们!这群当官的不管咱们的死活!咱们跟他们拼了!”
“对!给我们吃的!我们要吃饭!”
……
灾民们群情激奋,如潮水一般涌向粥棚,和官兵推搡起来。
萧武站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一脸厌恶,没好气地说道:“一群刁民,不是三个时辰前才发放一次粥吗,怎么现在还在这怨声载气地来要。”
“这群贱民真是贪得无厌,老子才刚给给他们发过吃的,这他妈又来闹了!让他们赶紧滚!”
萧武极其不耐烦地大骂道。
“是!”
一位士兵站在高处,看着一群饿狼模样嗤之以鼻,威逼道:“你们听着,朝廷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你们吃!你们今天不是已经吃过一顿了吗!饿一晚总归是饿不死人的,都散了,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可谁曾想,这些难民并未如同他所想一般散去,反而怒吼道:“呸!你们发的那也叫人吃的东西!一碗粥掺了足足有大半碗的水!”
“就是就是,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东西,陛下都说了会让我们吃饱,给我们看病,我的孩子已经生病这么多天了,你们看都不看一眼!”
“对啊!而且什么叫做一晚上饿不死?有本事把你的饭给我们吃,你自己去饿一晚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