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赵昀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望着杨重山。
杨重山可是眼下唯一的也是老皇帝告诉他的希望，自己前来拜访，结果杨重山却跟自己说他并无办法，这是在开玩笑吗？
“陛下……让您失望了，微臣确实无能为力，请陛下降罪。”
杨重山叹了口气，急忙躬身行礼。
意识到自己失态，赵昀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缓缓坐了下去。
“国公，不必如此，是我失礼了！”
赵昀眉头微皱，心中失望的同时向杨重山表达歉意。
也对，毕竟杨重山已经许久未在朝堂上活动了，老皇帝对他的了解或许出现了偏差，朝中之事，终究是自己一个人的职责，又岂能因为他人帮不到忙而迁怒呢？
“国公，朕还以为，以国公之能一定可以帮朕渡过难关，却不曾想此事连国公都无能为力。”
赵昀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
随后赵昀脑海中浮现出了重病在床的老皇帝的身影，他忍不住开口劝了杨重山一句：“国公，你既然不能帮我，朕还有另一个请求，我父皇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不久于人世了，他在临终之前拜托我来寻你，说明你与我父皇之间亦有着极深的交情。”
“我父皇时常在床前感叹人情冷淡，希望国公作为我父皇以前的臣子，也是他的老朋友，可以抽时间去探望一下他。”
人之将死，心中不免生出许多以往不会有的哀思，自己的灵魂他虽然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但这副身体终究是老皇帝赐予的，能为他在临死之前带去一点温暖，也算是他现在唯一能为老皇帝做的事儿。
在杨重山这里也寻不到方法，赵昀自然不打算久留，他站起身来，刚准备拱手告辞，杨重山却一脸惊愕的开口。
“等等，陛下，您刚刚是太上皇让您来的？”
赵昀点了点头，见杨重山的目光有些奇怪，他蹙眉疑惑道：“怎么了，国公，有何不妥吗？”
杨重山深呼了一口气，定定的望着赵昀道：“这……既然是太上皇让陛下前来，太上皇就没有给陛下什么东西吗？”
“东西？”
赵昀愣了一下，而后将自己手中的龙符掏出，递给了杨重山。
“陛下确实把龙符给了我，不过既然国公也没办法帮我，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我拿回去还给父皇吧，看他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交代。”
杨重山接过龙符，一双虎目之中居然罕见的露出了激动和兴奋之色。
他颤抖着把龙符捏在了手上，又激动的从自己的怀中一阵摸索，最后掏出来了另一块不论是材质还是雕刻风格，几乎都和手上的龙符一模一样的东西。
不过这个东西上面雕刻着的并不是龙头，而是一个虎头。
杨重山把两块玉石举起，然后凹槽缝隙互相对准，一用力，龙虎符居然完整的贴合到了一起，从中间看不到任何缝隙，仿佛就是一块完整的龙虎符。
“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杨重山盯着手上的东西开始狂笑了起来，画面有些诡异。
赵昀目瞪口呆，怎么回事，堂堂军神，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在盯着这块龙虎符傻笑啥呢，难道这上面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吗？
“咳咳，国公，你……你怎么了？”
赵昀赶紧咳嗽一声，打断了杨重山的笑声，而后忍不住开口发问。
杨重山收住笑声，一把拉住了赵昀的手腕，颤声道：“陛下，你，你怎么不早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赵昀挠了挠头道：“国公，难道这东西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逆天作用吗？可是我父皇已经说了，他就是普通的兵符而已，顶多做工巧妙了一些。”
赵昀还是无法理解杨重山的态度转变。
杨重山嘴唇哆嗦着，目中露出对赵昀的亲近之色。
他把龙虎符小心的塞到了赵昀的手里，叹声道：“陛下，我刚刚说的话可以收回吗？我有办法帮你！”
“唉……都怪我没有问清楚，既然陛下来找我，肯定是带着那个东西来的，得到了他的认同，我却以为陛下孤身一人前来，并不是受到了谁的指使而是病急乱投医，所以一时间没有直言，让陛下见笑了！”
赵昀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扶了扶额头，无奈道：“国公，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杨重山坦然一笑：“陛下，看样子太上皇并没有把事情说清楚，只是给了你龙符让你来找我，既如此，就让我为陛下解惑吧。”
杨重山赶紧拉着赵昀重新坐下，比起刚刚赵昀明显感觉到杨重山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刚才的杨重山对自己只有最基本的恭敬而已，而现在，赵昀从杨重山的身上看到了谦卑，看到了敬畏。
“陛下，这一切还要从八年前说起。”
“八年前我权威太盛，而你父皇又是一副残弱之躯，我的存在不仅仅没办法给这个帝国带来庇护，反而让朝堂越发的动荡不安。”
“我自知，如果我继续留在朝堂之上，只会加速这个帝国的灭亡，所以我便隐退了。”
杨重山缓声开口，给赵昀解释发生在八年前的他和赵昀的父皇之间的过往。
“我虽然心意已决，但我与你的父皇从小便是一起长大，他更是对我信任器重无比，他也知道我身怀远大抱负，不希望我这才能就此湮灭。”
“为了让我将来能有重新回到战场，大展宏图的机会，他与我做了一个约定！”
说到这里，杨重山把手上严丝合缝的龙虎兵符轻轻放在了桌面上，目中满是感慨之色，毫无疑问，此龙虎符就跟这个约定有关。
“我们约定，将来如果他找到了一个得到了他认同的，能够真正统御大隋江山的传人，到时候他的传人就可以带着这枚龙符来找我，而那个时候，他的传人势必深陷皇权争夺的漩涡之中，然后我们可以以联姻的方式将我们绑定在一起，为这个人扫除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