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已经从行军的队伍中消失这么久了,赵河山不会发现吗?”
赵昀自信一笑道:“别忘了这里是京城,宁王的手再长,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也玩不过我。”
“其实那天宁王去客栈找你的时候,我的人就在暗中观察着,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杀了马大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阻止他,所以把你安然无恙的重新送回新军的队伍之中,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伏尤禾瞬间便有些惊恐了。
原来那天赵河山去见他的时候,一切都在赵昀的监视之下。
这个男人果然不会同情他们这些弱者,这或许就是帝王心术吧,永远只以长久的利益为目标,不会在意少数群体的牺牲。
马大人的死本来是可以阻止的,但是赵昀为了搞清楚赵河山的阴谋诡计,眼睁睁看着马大人死在了赵河山的手下,身为这张棋盘上的棋子之一,伏尤禾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老老实实替我办完这一件事,我会留你一条命。”
“你放心,我跟赵河山不一样,况且不是还有你们的公主在这儿吗?所以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伏尤禾苦笑一声。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奢求能留得一条性命了,只要能痛痛快快的死,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解脱。
毕竟就算赵昀愿意放过自己,王语嫣也未必会任由他舒舒服服的回卑鲜去。
叛国已经成了事实,虽然最后没有造成恶劣的结果,但自己却是曾经选择了叛国这条路,真正把卑鲜当成自己家一样的公主,还会容忍他的存在吗?
“伏大人,我可以给陛下一个面子,此件事了你跟你的一家老小回老家去吧,靠着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也能富贵度过一生了,这是我对你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王语嫣表态了。
她最终也还是决定放过伏尤禾一次。
不过从今往后,伏尤禾绝对不可能再接触到任何和权力挂钩的东西,背叛过一次的人就算不要了,他的命也要一直防备着他。
“是,公主,那老臣就再为你们二位做最后一件事儿吧,我会好好的配合你们坑宁王一次。”
伏尤禾神色疲惫的开口,声音沙哑,连身影都佝偻了很多。
接下来在禁军的秘密护送之下,伏尤禾重新回到了行军的队伍之中,从外人的视角来看,一切异常都没有发生。
至于王语嫣,她还要在京城休养几天,等休养的差不多了,赵昀也会亲自派一只兵马,快马加鞭,把他尽快送回卑鲜去。
伏尤禾离开之后,赵昀毫不吝啬的称赞了诸葛轩。
“诸葛兄,做的不错,怪不得你前些天要一直和赵河山秘密接触,难道你早就料到了今天?”
赵昀有些惊讶于诸葛轩的眼界。
一个人可以比别人多看一步,这已经是人才了,多看十步是妖孽,可诸葛轩这算怎么回事,未卜先知?
诸葛轩郎笑一声摇了摇头道:“陛下,这你可就高看我了。”
“我跟你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对公主下手,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又怎么可能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事?”
“之所以跟赵河山打好交道,完全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既然他是我们的敌人,那他迟早有跟我们对上的那一天,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卧底,虽然并不知道我们的这个敌人对我们做过什么,但只要卧底在他的身边,这件事的出发点准没错。”
赵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当然,哪怕这次的事只是个巧合,诸葛轩的这番份思维和办事能力也堪称大才。
如果没有诸葛轩,伏尤禾哪那么容易上当,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其实在酒楼上,伏尤禾看到的那一幕,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诸葛轩在赵河山身边卧底了这么久,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赵河山在京城最重要的狐朋狗友。
之前诸葛轩只是偶尔探听了一些赵河山知道的卑鲜的事,赵河山就提到了说他曾经见过一块精美的玉佩,价值千金,卑鲜的重臣身上就有一块,有机会弄到手要送个诸葛轩。
诸葛轩正是先得到了这个消息,然后从这个消息为出发点,想出来了后面的一系列计划。
在酒楼上,真正的谈话内容是诸葛轩告诉赵河山,他的手下遇到了一伙商人,从卑鲜来的,然后从他们身上搜罗出来了这块玉佩,问赵河山这块玉佩和他见到的所谓的那个大人身上带着的玉佩相比如何?
赵河山见到这块玉佩很惊讶,因为这块玉佩和他在伏尤禾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震惊之余,有些气愤,说是那个伏大人骗他,原来这玩意儿居然是个烂大街的货,寻常的商人就能带。
然后诸葛轩就开玩笑说什么人敢骗你赵河山,这不给他点教训,要了他的命,顺带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赵河山立刻笑着摇头,说那个人对他还有用,不能杀,如此一系列动作,在伏尤禾的解读之下成了两个人正为宰了他而开心,在心中本来就有怀疑的前提下,又加上只能看到两人的神态动作,会这么误会,也就不奇怪了。
“怎么样,公主,我身边的人才都不错吧?”
“你和诸葛兄,你们二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纵观我朝堂上下,拎出来任何一个人在计谋方面都无法与他相比。”
赵昀得意洋洋的看着一旁的王语嫣跟他得瑟。
王语嫣确实极认真的点了点头,佩服道:“陛下果然广纳贤才,诸葛公子只是略施小计就让我卑鲜首辅不打自招,如此手腕,让人佩服。”
“阁下复姓诸葛,又有如此智慧,莫不是出自南阳诸葛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