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擒贼人
两边碰头后,姬追雪笑嘻嘻看向上官笙兰:“怎么样,小爷和你再来一场?”
上官笙兰果断摇头:“没这个必要。要比试的话咱俩天天晚上都在比,掌柜的都快成专门热水的了。我们这边是被强行突破了,加上你那边的胁迫智取,大概能总结出来明天都需要准备什么。”
姬追雪闻言有些好奇:“姓陈的都没拦住你?他内力和脑子不都挺好使的吗?”
正搀扶步钰的陈恕己哼哼两声,还没说什么,上官笙兰替他转移了话题:“掌柜的实战经验不足,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她都这么说了,姬追雪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所以明天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话题终于回到正轨,上官笙兰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点,如果按姬少主你说的那样,贼人不具备正面突破的实力,他应该会用一些暗器迷药之类的东西,明天需要多加提防;
第二点,如果贼人眼见逃跑不成,很可能挟持在场的百姓当人质,所以我希望找一位能远距离擒贼的高手;
最后一点,掌柜的可能轻功不行,所以要做好贼人拼命逃亡,突破包围后用轻功逃走的心理准备。”
三点说完,上官笙兰看向步钰:“不知道步先生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被问到自己,步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袋,递给上官笙兰:“我也算得上是久病自成医,这里面装的是一种气味独特的药粉,寻常人等闻不出来,但服下另一种药丸后,味道就会十分吸引人。以防他真能跑出去,你们发现他之后第一时间先把药粉撒上去。”
双手接过步钰递来的药袋子,上官笙兰将其收好后抱拳行礼:“多谢步先生,不过听你的意思,明天不会到现场?”
步钰连连摆手:“不去不去,今天姬少主就拿我当人质,明天我一个瘸子就别去凑热闹了。”
陈恕己倒是有别的想法:“我觉得你可以去啊,大不了到时候一直站在我身边,我就不信那个飞贼还有本事从我身边抢人。”
话刚说完,上官笙兰就拍拍他的肩膀:“不行的,我之前说的第二点需要一个高手,你就是那个到时候蹲房顶准备出手擒贼的高手。”
“我?”指了指自己,陈恕己莫名其妙,“但是我可不会什么远距离伤人的武功招式啊?”
姬追雪听到这话,直磨牙花子:“你他X是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宗师境界直接就能放出内力伤人,你又有那么多的内力,不多用用留着等下崽儿啊?”
陈恕己只好耸耸肩,心说看来晚上回去得多看看达摩内经,赶紧想出来个新的远程控制招数。
毕竟光拿纯正的内力外发打伤害,总给人一种不入流的感觉。
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四人又和赵传石客客气气寒暄几句,随后便溜达回到客栈去了。
回到客栈后,陈恕己没用多久便做出来一桌子好菜,等大家伙吃完收工,上官笙兰跟姬追雪将盘子碗筷洗干净后,步钰忽然叫住了三人:“不用等明天了,我跟赵县令说过,今晚你们会去尸房抓人。”
此话一出,连陈恕己下巴都快砸到地上去了:“不是,你怎么知道今晚贼人会去尸房啊?”
步钰平静的端起一杯水:“很简单,既然不能灭掉惠娘的口,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去处理掉尸房的尸体,避免以后被看出更多的问题。”
陈恕己若有所思,姬追雪还在追问:“姓步的,为什么去尸房小爷明白了,但你怎么就能肯定今晚那瘪犊子就会去?昨夜小爷跟姓陈的才和他撞个正面啊?”
这次步钰没有主动解释,抬起眼看向陈恕己。
知道她又开始犯懒,陈恕己只能替她开口解释道:“因为那个贼人的行动有些太快了,犬妖食人的流言才出来,第二天晚上就去牢房想灭口,今晚肯定也不会闲着,就是不知道连明天贴告示引他现身这件事有没有被漏出去。”
他帮忙解释完,上官笙兰也有了大概猜测:“也就是说,县衙里有人给贼人通风报信?但图什么呢?”
“那就得当面抓住后再问清楚了。”
…
…
一盏茶之后,陈恕己三人已经通过赵传石留下的后门,悄无声息来到尸房外。
借着月色,陈恕己才第一次好好打量起这间尸房。
尸房毕竟性质特殊,整体用石砖堆砌而成,也没有扇窗户,只有正对的一道门。
鉴于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值班的官差也肯定不愿意跟尸体一间屋子,都躲在隔壁的大牢里跟这里值班的同袍们胡侃,聊得大多数是今天那个谁被上官笙兰揍的满地找牙,陈掌柜也没好到哪儿去之类的闲话。
来干正事的三人自然懒得搭理,由姬追雪打前摸到门口,手法娴熟的掏出铁针,三两下就拆开了尸房的铜锁。
上官笙兰有些无奈,心说赵县令之前不是已经把钥匙给我们了吗,你这又是何必呢?
心说归心说,她还是对手握铜锁洋洋自得的姬追雪点点头,以手掌扶住木门,缓慢向内推开。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顿时传出一片阴冷之气。
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陈恕己跟上率先进去的上官笙兰,姬追雪紧随其后,把门悄无声息的合上。
停在原地聆听片刻,确认屋内没其他人后,姬追雪掏出火折子吹燃,漆黑的房间里多了些许光亮。
凭借这些许火光,三人扫视一圈,看到牛二、牛大毛以及那个跟班的尸体原封不动躺在木板床的大冰块儿上,确认贼人还没来到这里。
相互对视后,姬追雪露出要不要先回去的表情,但被知道步钰能耐的陈恕己摆手拒绝了。
她还有些不服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上官笙兰忽然抬手让她别动,随后上前吹灭了火折子。
知道外面有动静被耳力极强的她听到,其余二人没有任何犹豫,窸窸窣窣来到墙边的木板床下,全神贯注听着尸房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尸房的木门便出现一道极小的缝隙,露出些许摇曳的火光。
似乎在探查尸房里的情况,又过了一会儿,一道黑影才摸了进来,顺手关上了木门。
木门合拢之后,尸房内就只有晃悠悠的火光,以及身边人微不可查的呼吸声,可见来人轻功确实了得。
陈恕己屏气凝神,借着对面的火光细细打量,见到来人身高大概到自己鼻尖,而是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包起面巾,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对警觉的双眼,腰间还有一个被黑布包裹起来的兵器,露出约莫一尺长的手柄。
倒是没再穿那一身毛茸茸的打扮,还给自己拿上了正面打斗用的武器。
正在打量时,他忽然察觉到上官笙兰戳了戳自己,回过头去发现她正比划手势,示意自己三人从黑衣人后方包抄过去。
点点头跟上上官笙兰,陈恕己边走边悄无声息的暗中观察,发现黑衣人开始翻找尸体,很快在牛大毛的尸体前停下,掀走盖上的白布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费劲打开层层包裹在其中的小瓷瓶,准备将其中的东西倒下去。
果然被步钰说中了,正是来毁尸灭迹的贼人。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陈恕己跟上官笙兰就被姬追雪摸了下耳朵,下意识抬手遮住双耳后,身边几乎是同时响起一声炸雷:
“喝——”
也不知道姬追雪是吃什么长大的,不光力道惊人,此时一声暴喝更是夸张,宛若寂静尸房里响起一道旱地惊雷!
这一声响起的瞬间,隔壁顿时传来好几个掉凳的动静,连停歇在外面的鸟雀都叽叽喳喳个不停,显然是被姬追雪吓得够呛。
而在没有窗户的密闭尸房中,姬追雪这一嗓子远比传到外面的洪亮数倍,哪怕陈恕己和上官笙兰已经提前捂住双耳,脑壳仍旧被震得嗡嗡响,浑身下意识抽搐几下,差点原地蹦出去。
明知姬追雪要搞事情的两人都被震成这样,黑衣人的反应更不用说了。
本来他就是趁夜偷偷潜入衙门尸房毁尸灭迹,进来之后一直在阴森的尸房内竖着耳朵打听外面动静,姬追雪这一下惊得他直接捏爆了火折子,身体瞬间绷直,差点栽一个跟头。
就在此时,上官笙兰猛拍二人肩膀,随后撞开身前的木板床,朝黑衣人起身而上,一手搂向脑袋,一手扣向喉咙,试图将其当场拿下。
但能来县衙毁尸的黑衣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在上官笙兰冲向自己的瞬间就缓过来大半,手中去掉塞子的瓷瓶当即就往她这边泼去。
上官笙兰显然没料到黑衣人这么快就回过神来,不敢硬接小瓶里的强腐蚀性药水,只得迅速弯腰躲闪,同时扯住另外一张盖尸体的白布往上方一扫,避免紧随其后的陈恕己和姬追雪中招。
哗啦——
泼出去的药水被上官笙兰用白布扫向石墙,些许溶液溅到旁边的尸体上,当即冒起白烟,转眼间就蚀出几个窟窿。
陈恕己和姬追雪被白布一阻,不由得慢下脚步。
黑衣人因此得以寻到破绽,没有半分逗留的想法,立刻向唯一的小门飞扑而去。
陈恕己虽然被白布阻了一下,但马上脚尖点地,借力飞身而出,遥遥一掌轰向尸房的小门。
身在半空的黑衣人大惊失色,不明白怎么忽然冒出一个能外发内力的邪门玩意,立即翻转手腕,从袖口弹出一条飞镖红绳。
登!
飞镖带着红绳飞射到房间另一边的木板床上,直接钉穿了不算厚的床板,黑衣人手中发力,带着自己的身体横飞过去。
只是刚到半道上,幽闭的尸房内就闪过一道寒芒。
是姬追雪!
只见她毫无活捉的意思,双手抓住刀柄身形暴起,一刀劈向无处借力的黑衣人。
此时黑衣人尚在半空,察觉到姬追雪这一刀自己无法躲闪,当即双手握住腰间朴刀大喝一声:“哈——”
爆喝声中,黑衣人闪电般出刀格挡,手臂的肌肉瞬间撕裂袖袍,三尺朴刀直奔姬追雪的下劈砍刀。
铛!
两刀相交,尸房内登时爆出耀眼的火花,就好似半夜燃起一根炮仗。双刀包覆的内力彭然爆发,竟是直接掀翻了旁边的两张木板床。
交手之后,姬追雪重重落到地上,反手舞了个刀花。
反观黑衣人,则是整个人都被砍飞出去,砰一声撞到背后的石墙上。
也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清脆的锣鼓声,想必是值班的官差从开始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在呼叫其他同袍的支援。
黑衣人勉强转过气来,眼角余光瞄了下堵死出口的陈恕己,又看了看手持砍刀的姬追雪,知道来者不善,只能横裆跨步,双脚一前一后,将朴刀拦在身前做出最后的尝试:“三位,咱们又没什么死仇,何必在这里打生打死呢?”
上官笙兰跟陈恕己都没有回话,尸房内只有姬追雪冷酷而残忍的笑声响起。
笑声回荡在幽暗的尸房内,黑衣人心底越发沉重。
哒哒哒~
除开笑声,尸房外面已经传来多人脚步,再这样下去,都不用面前三人动手,光是官兵堵门自己就跑不掉。
黑衣人一咬牙,心中顿时一横,左手猛然向旁边探出,抓过一具尸体直接从正中切开!
哗啦啦的恶心动静传来,饶是姬追雪也脸色大变,赶忙侧身躲开扑面而来的一堆下水。
上官笙兰见状,掏出步钰给自己的小瓶子,挥手洒向黑衣人的同时,朝陈恕己喊了一声:“远攻!”
陈恕己心领神会,运起内力一掌拍出,裹挟着药粉直奔黑衣人而去。
来不及躲闪的黑衣人立刻借力后撤,同时不忘横刀挡在身前,澎湃至极的掌力轰在刀身上,直接宣泄而出。
强大的内力带上黑衣人本就全力向后撞去,两者合力之下,让他直接化为出膛的炮弹,狠狠砸在了石墙上。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尺厚的石墙在重击之下瞬间鼓胀,继而炸裂开来。
终于脱出的黑衣人也不好受,嗓子一甜,一口鲜血直接喷在面巾上。
饶是如此,撞成重伤的他尚未落地便手腕翻转,弹出另外一根飞镖红绳,几个起落间便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