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赤心向天
“我自己?”刘协被司马徽说了个一脸懵。
难不成要他禅位?
奥,不会,司马徽这厮刚刚说曹操只能是丞相。
那要他干嘛?刘协就真的想不明白了。
司马徽笑了笑,解释道:“曹操的权势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这天下能真正打动他的东西不多了。此事,说难也难,但陛下若真心实意的想办,其实也没有多么的复杂。”
“臣听闻曹操有一女名唤曹节,贤良淑德,陛下不妨封曹节为夫人。臣再从中攒簇一二,兴许此事就这般了结了。”
“这是臣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陛下若想让臣用这两瓣唇上下翻腾一下,就说服曹操,恐怕真没有什么可能,曹操不会答应的。”
这个主意,司马徽还真是真心实意给刘协出的。
曹操自己当皇帝的想法确实并不大,但他想让自己的后代当皇帝的念想无比的强烈。
否则他也干不出来将三个亲生闺女,亲自送到宫中,还逼着刘协必须娶了的奇葩事情出来。
这个时代的人,也许是因为时局变化的过于迅速。
几乎稍微有点身份的,都不喜欢把鸡蛋往一个篮子里放。
而曹操,显然也不是个例外。
刘协沉默的看着司马徽,“司马太尉,如此……当真可行?”
他很不是确定,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此事好像稍微草率了一些。
娶曹操的闺女,就能免皇后一死,这中间能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陛下放心便是,若曹操对此还不满意,伏完和伏氏族人应该会死,但皇后娘娘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司马徽淡然说道。
但司马徽没说的是,伏完,死定了。
保伏寿一命,司马徽说道说道,曹操应该也就作罢了。
但伏完,活不了的。
这其实才是最快的法子,可司马徽不想这么干。
皇帝如今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那些虚名和爵位。
司马徽倒并不是真的完全不喜欢,可他要压制曹操,把局势稳定在当前这样的一个环境下。所以,他和曹操起码在现在只能是太尉和丞相,谁也不能再进一步。
爵位这个东西,说他没用吧,有时候还真会有用。
可说他真有用吧,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如果他不拿爵位,那就是搞慈善了。
司马徽可不想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还被曹操那个疑心病极大的老家伙平白生疑,拐弯抹角的怀疑他和皇帝是不是搞到一起去了。
这账不管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
还不如皇帝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到时候他随便掺和一手,这事,也就差不多了。
听司马徽说的这么笃定,刘协的神色也渐渐坚定了下来,抿了抿唇,颔首说道:“那便有劳司马太尉了,朕就按太尉说的去做。不过是纳曹氏女为夫人罢了,些许小事。”
司马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当今陛下倒也是个有些城府的人。
可惜,生错了时代。
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伏完的结局。
这话要是说出来,大家都为难。
他应该也很清楚,保住伏寿已是极致,伏完必然会成为那一封密信的代价。
故而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
从未央宫离开之后,司马徽就径直回了太尉府。
他的太尉府,坐落在桂宫旁边,紧挨着华阳街。
刚回到府中,下人就匆匆来报,郑玄在书房已经候了多时了。
司马徽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匆匆赶了过去。
“老爷子。”司马徽人还没进门,就喊了一嗓子,神色间满是担心。
“喊这么大干嘛?”郑玄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
司马徽三两步走了进去,却见郑玄和张仲景正在下棋,茶桌上还烹着热茶,正咕嘟嘟的冒着热气。
“担心你死了,喊一喊说不定能把你的魂给喊回来。”司马徽笑了笑,过于说道。
郑玄拂须低笑了两声,“我早已到了该死的年纪了,也就是尚有几件事没有着落,对这滚滚红尘,心中难以割舍。否则,我恐怕也撑不到如今。我应该死了,但我现在还不能死,仲景说,就我这身体少说还能活个大半年,乃至一年。”
司马徽求证的目光看向了张仲景。
张仲景和蔼的笑着,点了下头,“应该是如此。只是前段时日,天气骤然转寒,让郑公的身体有些难以承受,这才昏迷了数次。这几日,我紧随身侧,诊治应该是没有错的。”
司马徽心中一喜。
这绝对是今天最好的好消息。
昨天晚上,他的念头刚刚通达,今天就听见了这样一个好消息。
可喜可贺!
“早知有火炕这种东西,我又何至于挨冷受冻这些年,你这小子不孝顺!”郑玄摇头晃脑的斥责道。
虽然嘴上说着斥责的话,可郑玄的脸上全是和煦的笑意。
司马徽大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坐,“这不是以前脑子不太好,没想出来嘛!”
郑老爷子的气色,今天看起来确实是不错,连说话的声音都感觉有力量了。
若不是有张仲景的说法佐证,司马徽真怀疑,这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张仲景的权威性,司马徽还是相信的。
“所以,我说你不孝顺!”郑玄拂须,将轮椅掉了个方向,面对着司马徽,又问道,“你去宫中了?”
“嗯,这长安城里里外外我都看了一圈。将学宫的新址放在北宫,是最好的去处。这事,不管是随便意思意思,还是走个过场,总该是要跟皇帝通个气的。正好前几日皇帝派人来召,我顺带去看了看有什么事。”司马徽随口说道。
这对于朝廷而言,是绝对大事中的大事。
可在司马徽的口中,就像是中午出了什么一样的寻常。
郑玄笑骂了一句,“皇帝在你的心中可真连一个屁都算不上,要搁我年轻的时候,就你这样的,我早一拳撂翻了。不过,曹操刚刚率军出征,这皇帝就急不可耐的召你入宫,显然,居心不良啊!”
“他倒是想的挺好,还想让我给皇后求情。”司马徽轻哼了一声说道。
不管刘协说的再如何情真意切,他的目的,绝对不纯。
也就是司马徽不甚在意罢了。
郑玄修长的花白眉毛上下耸动了一下,“你答应了?”
司马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答应了。我刚刚强行霸占了人家的北宫,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顺手,我把桂宫、长乐宫也给搞到了手中。”
“曹操必然起疑。”郑玄很肯定的说道。
“他想想也就想通了。他现在应该担忧的是,我千万不要把皇帝给弄死。”司马徽笑道,“不算什么紧要的事。这点事,对曹操和我都不算是什么大事,还没有给北斗学宫选址重要。”
“对了老爷子,听下人说你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
郑玄略显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在他眼中和亲孙子一般的枭雄,除了玩世不恭,心中没有敬畏之外,真是哪哪都好。
“你打算如何安置蔡瑁?”郑玄那张苍老的脸色,渐渐凝重,“甘宁和凌统的忠心,我倒是并不怀疑。一个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一个是听了你的军令,甘愿在海上漂泊两年多的将领,他们两个问题都不大。”
“可蔡瑁,半路而来,且他麾下带的又是原本荆州的兵马。让他一直呆在荆扬之间,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昨天我就觉着好像把什么事情给忘了,今天仔细一想,才猛地想了起来,是这个事。”
司马徽愣了愣,合着您老人家急匆匆的就因为这个事?
那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