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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饮血

  让娜不认得中文,好奇地问道:“这是写给谁的信?”

  “写给我的妻子,容。”待墨水干后,叶纵横将信叠起来交给让娜,“有办法送到广州湾吗?”

  “没问题,河内刚开通直达广州湾的航空邮政,菲力的朋友担任机长。我找个信封装上,再写上地址,看上去就是我写给容的信。最快明日便可到达,最迟后日。”让娜道。

  “如此甚好。你尽快去办理吧。”

  让娜离去后,叶纵横又来到了草坪上,他需要阳光。不过,今日的天气不是很好,多云间晴,不知晚上是否会下雨。

  远远的,似乎有两个法国人走来。菲力已被打伤,还有谁会来看自己?那二人越走越近,原来是佛郎索瓦和佛雷德。

  佛雷德满面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错,他对叶纵横说道:“亲爱的朋友,没想到我们在河内又见面了。你还好吗?”

  叶纵横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故意说道:“佛雷德先生,你就是只胆小的老鼠!看得出来,你非常害怕我!”

  佛雷德怒道:“混蛋,你说什么?你这只支那猪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佛郎索瓦拦了一下佛雷德,对叶纵横道:“叶,你明日便要出庭,如果判你有罪,判决后便会关押到别的地方。今天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虽然公事公办,但我们私下还是朋友。”

  朋友?叶纵横在心里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我想在河内城中走走,可以吗?佛郎索瓦先生?”

  “这绝不可能!谁敢保证你不会逃跑!”佛雷德马上说道。

  佛郎索瓦眼珠一转,却道:“没问题,你出去走走吧!我相信你会回来!”

  叶纵横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说完,他便走出了湖畔别墅的小院,向总督府大门而去。佛郎索瓦示意哨兵不用阻拦。

  待得到了大街上,叶纵横走着走着,又突然转头往回走,果不其然,佛郎索瓦暗中派了几名越南便衣在跟踪自己。他随手拣起一根木棒,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他们背后。跟踪者还没反应过来,被一棒敲在后脑勺上,顿时昏死过去。

  搞定几个便衣后,叶纵横小心地来到“大润米行”,也不敲门,从院墙一跃而入,直接进到内院。只见一些男人跑来跑去,似是出了什么事。这宅院很是奇怪,一个女人都见不到。

  叶纵横不想惊动他人,他躲闪着来到阮福晃的卧室前,只听到里面传到剧烈的咳嗽声,又听到有男人尖着嗓子用越语在呼唤什么。越语似乎与闽南语和广东白话有点像,叶纵横直觉他们是在呼叫“皇上”。

  吱呀一声,叶纵横推开门,跪在床前的两个男人大惊失色。床上的阮福晃穿着黄绸睡衣,脸色苍白,用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咳嗽。

  叶纵横赶紧坐到床边,扶住阮福晃,为他拍打背部。那两个男人来拉叶纵横,哪里拉得动,被他一脚一个踢开。

  阮福晃用越语气喘吁吁地跟他们说了句什么。那两人连忙跪下,对叶纵横磕了个头。

  “皇上怎么了?”叶纵横用白话和法语各问了一遍。

  一个年龄大一点的男子用很差劲的白话回道:“大人,皇上这病是天生的,每过一两月便发作一次,想是这两日受了凉,又太劳累……”

  “你们是谁?”叶纵横问道。

  “他……他们,本……本是宫里的太监……咳咳咳……”阮福晃说了一句,又咳了起来。怪不得,他们面上无须,说话又尖声尖气。

  “别说话……”叶纵横将阮福晃抱在怀里,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按在他的胸部,检查他肺部的状况。他有一定的人体透视和感应功能,只是没有艾西娅灵敏和强大。

  “肺部充气透亮,呼吸略有杂音,是哮喘病么?”叶纵横问道。

  “是哮喘,看过医生了,平日都是吃这药丸,咳一阵子就好,今日吃了好几颗也不管用……”那太监抹着眼泪,端上一盒药丸。他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看来从小伺候阮福晃的。

  这时,阮福晃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虾米。他似是胸中有痰,但又好洁,不肯吐出来。

  他在床上摸摸索索,找到一张白色手帕,捂在嘴上闷咳几声,移开手帕,竟是一片鲜红的血沫……

  阮福晃看了看这血,心里一凉,断断续续地道:“叶……叶兄,少年……咳血,我……我是个废人了……什么宏……宏图大业,都……都是泡影了……”说完,他竟晕了过去。

  “永珊!”叶纵横又心痛又着急,紧紧地抱着阮福晃,对太监们道:“快去,拿一把刀和一个碗过来!”

  太监们面面相觑,不知他要干嘛,也不敢去拿。

  “快去!我能救你们皇上!”叶纵横急道。

  一听能救皇上,两个太监跑得比兔子还快。没一会,便拿来刀子和一个瓷碗。

  “你们先出去!关上门!”叶纵横令道。两太监见叶纵横与阮福晃举止亲密,知道关系非同一般,想是不会加害皇上,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叶纵横放下怀里的阮福晃,拿起小刀,在左腕动脉处用力一割,鲜血直喷到碗里……想当年,他也是这样救了濒死的高飞鸿,A001的血液对人类有极强的修复功能,若是死了,也就浪费了。

  很快就有了大半碗血。叶纵横推醒阮福晃,见他不醒,又掐了掐他的人中。

  阮福晃慢慢睁开眼,虚弱地叫了一声:“叶兄……我是不是要死了……”

  “乱讲!闭上眼睛,把这碗东西喝了!”叶纵横右手扶着他半坐着,左手端起那碗血放到他嘴边。

  叶纵横这才发现,自己的血虽然看似鲜血,但一点腥味没有,也许,它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血,也没有蛋白质等物质,而是仿生人自带的一种有机修复液。

  阮福晃很快就将这碗血喝完了,他睁开眼,对叶纵横微笑道:“叶兄,这是什么,甜甜的,真好喝!”

  忽然,他眼角余光瞟到了白瓷碗中的血红,他大惊失色,抹了抹嘴角,一条血痕出现在手背上,他叫道:“血,血,这是人血!”

  阮福晃忽然想到什么,抓起叶纵横的手腕一看,果然有一道鲜红的横切伤口,血液已然凝固。

  “叶兄,我喝了你的血!”他又惊又感动。

  “我的血有修复人体功能,反正要死了,留着也是浪费。”

  “不!不!我不许你死……”阮福晃激动地说着,脸色发白,嘴唇在哆嗦。

  叶纵横见他面色有异,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双手冰凉,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无比!

  “永珊,快躺下!你发烧了!”叶纵横急道。他将阮福晃扶到床上躺下,给他盖上被子。

  阮福晃全身发着抖,一把抓住叶纵横的胳膊,牙关颤动着道:“叶兄,我冷得厉害……”

  叶纵横摸到他的皮肤,确是冰凉得如同死人!没想到自己的血液在他身体里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也吓呆了。

  他从衣柜找出一床被子给他加盖上,然而,阮福晃还是全身冰凉,只是无力地向他伸了伸手。

  叶纵横含泪道:“珊弟,是我害了你!”阮福晃此时已脸色雪白,神智不清,似是进入了昏迷状态。

  叶纵横集中意念,让自己的身体温度升高,用手掌贴住他的胸腹,将热能传到他身体上……

  十分钟后,阮福晃的身子终于渐暖了,脸上有了血色,额头也渗出了细汗。他睁开眼,微笑了一下。

  “退了烧就好。”叶纵横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不高了。

  之前的发烧,想必是他的身体对自己的血液产生了应激反应。然而,他肺部的充气已缓解,支气管的直径也缩小了,效果可以说是很显著的。

  “我不咳了,叶兄,谢谢你。”阮福晃握着他的手说道。

  叶纵横摸摸他的头道:“你会越来越好的,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阮福晃虚弱地说道:“叶兄,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从小当皇帝,每一分钟都绷紧了神经,真想去海岛隐居,和你一起打鱼狩猎,平平安安过这一生……”

  “傻了,别忘了,你是肩负使命的天子。越南一百多万人民都寄望于你,你可千万别放弃。”叶纵横对他说道。

  阮福晃嗯了一声,郑重说道:“我自是没放弃。人生在世,责任重于泰山。先做该做的事,才能做想做的事。”

  这句话说到叶纵横的心坎上了,他点点头:“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如此。”

  “哥哥的审判是明日吗?”阮福晃忽然问道。

  “是的。”

  “我会关注庭审过程的,总督府有我的内应。”阮福晃道。

  叶纵横将他推开,正视着他的眼晴说道:“珊弟,你别管这事!你在河内潜伏到现在不容易,不要因为我而暴露!”

  阮福晃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脸上又恢复了少年皇帝的冷静。

  两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叶纵横道:“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审判后我会被改押到死囚看守所,恐不方便与你见面了。”

  他以为阮福晃会痛哭,谁知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

  叶纵横心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再次对他说道:“珊弟,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阮福晃微微一笑道:“好,我答应你。”

  叶纵横拍了下他的肩,嘱咐道:“保重。”说罢,他转身离去,再不回头!因为他知道,越是久留,阮福晃便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待叶纵横离去后,阮福晃穿上外衣。今天,他穿的是京族的正装,一件明黄色腾龙暗花的及膝长衫,戴着明黄色的包头。

  那中年太监看到叶纵横出去,这才敲门进来,见阮福晃穿得如此正式,略微有些惊讶。

  “李贵,请保皇军统领曾白虎和复兴会副会长阮上贤,今晚九点,到会客室议事。”阮福晃对中年太监道。

  “上午不是已经议过了吗?”李贵关切地说道。“皇上就是因为上午太劳心,才旧疾复发的。”

  “别废话,快去!”

  叶纵横回到总督府时,已近黄昏,想到是最后一天,他干脆从大门径直而入,门卫认得他是被软禁的要犯,不敢阻挡。

  待他进门后,身后迅速跟上几十名荷枪实弹的红衣兵和蓝衣兵,有法国兵也有越南兵。于是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他走,士兵们也走;他停,士兵们也停;他回过头,士兵们吓得倒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哈哈!”叶纵横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惊动湖面上的水鸟,扑扑扑飞到了半空中。

  远远跟在后面的希顿副总督摇摇头,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后事都交待清楚了,叶纵横心里再无牵挂,但他不敢去想,他离去后,爱他的人会如何悲痛。特别是阮福晃在离别时的冷静,让他非常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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