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小梅却会错了意。
她轻声问道:“晓宇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
“因为你在哄我。”
“我啥时候哄你了?”
“你上次走的时候。”
“我哄你啥了?”
“你说我二十岁的时候会有孩子。”
“对啊,怎么啦?”
“那就是哄我,你都不和我在一个被窝里睡,怎么会有孩子?”
“你听谁说道?”
“三嫂子说的。三嫂子见我快一年了都没有动静,然后告诉我的。”
“三嫂子还说什么了?”
“没说别的,她就说两个人要睡在一个被窝里才行。”
“那她为什么也没孩子呢?”
“她说她男人有病。”
吴秀云告诉了兰小梅关于生孩子的基本常识,但如何操作她实在说不出口。在她看来,只要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其他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冯晓宇既不能再做解释,更不能和兰小梅睡在一个被窝里。如果三年内能够活着回来,而又不会被发现的话,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兰小梅有了这个心思后,再没多问过冯晓宇一句。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一起呆了四天。
第五天早上,兰小梅一直把冯晓宇送至吴庄和柳庄村西,快到荒滩路上才停下来。等冯晓宇跨上战马远远离去,兰小梅终于不用再克制自己。
她双腿发软,缓缓坐在路边上,双手把脸捂住,开始放声痛哭。哭了好一阵子,才站起来把眼里擦干,缓缓往回家走。
毕竟她的生活还要继续。
冯晓宇进了坪山县城,先到雷震武馆看望雷馆主和陈老夫人。
武馆大门紧闭,门前冷冷清清,“雷震武馆”的巨大牌匾,也换成了“雷宅”。
冯晓宇敲敲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个门丁。
门丁是位老者。
冯晓宇说明来意,老者扭头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大门里面传出雷震洪亮的声音:“原来是晓宇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见礼之后,冯晓宇进了武馆的院子,武馆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显得冷冷清清。
二人在前堂刚刚落座,陈老夫人和雷灵儿前后进来。
冯晓宇忙又起身和陈老夫人见礼。
冯晓宇问到:“雷馆主身体可是完全康复了?”
雷震说道:“还是多亏了晓宇你啊,老夫已恢复如初,并无大碍了。”
冯晓宇又问道:“陈老夫人身体还好吧。”
陈老夫人说道:“还好,还好,多谢晓宇挂念。晓宇,你不是去京城瞧病了吗,怎么也去从军了呢?”
冯晓宇把从军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
雷震想到自己一生的遭遇,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所谓世事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陈老夫人说道:“是啊,武馆也撤了,鹏儿也从军去了,院子里倒是清净了不少。”
冯晓宇说道:“我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大门上的牌匾都换了。”
雷震说道:“一来兵荒马乱的,武馆也没多少营生,武师们从军的从军,请辞的请辞;二来,经过上次一事,我也心灰意冷,不想再经营了,干脆就撤了,享几年清福吧。”
雷灵儿问道:“晓宇哥,你在军中见到我哥没有?”
冯晓宇说道:“没有见过啊,不知他在哪一个队里?”
雷灵儿说道:“自从军后再无音信,不知道他在哪一个队里,晓宇哥你在哪一个队呀?”
冯晓宇说道:“我在亲兵队呢。”
雷灵儿说道:“听爷爷讲,亲兵队就是保护将军的,个个武功高强。哎,晓宇哥,你走的时候,可是不会武功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冯晓宇说道:“我在亲兵队认了一个结义哥哥,他是亲兵校尉,很照顾我,武功是他我教的。”
陈老夫人说道:“晓宇一人在外,有个亲近的人相互照应着,也是好事。”
冯晓宇点头说“是”,然后掏出陈老夫人半年前就写好的书信,双手交给陈老夫人,说道:“书信暂时用不上了,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如果能去雒京,再来找您吧。”
陈老夫人接过书信,慈祥问道:“不知这半年来,你的病情如何了?”
冯晓宇说道:“还算好,没怎么发作,就算发作也还能忍受的住。”
雷灵儿吃惊的问道:“晓宇哥,那你怎么不先去雒京看病呢?”
冯晓宇说道:“我只是请了几天假回家看看,顺便来看看二老。长期离开肯定是不行的。”
雷震问道:“不是曹军正在镍郡围城吗,你能请假出来?是不是他们已经退兵了。”
冯晓宇说道:“是的,军中还有其他事务,所以只请了五天假。”
他觉得朝廷还没下旨,北上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
几人又聊了几句家常,冯晓宇起身告辞。
雷震和陈老夫人都知道,坪山县离镍郡路途遥远,如果在他们家耽误久了,天黑之前就进不了镍郡城里。所以没做挽留,亲自把冯晓宇送出了大门。
冯晓宇回到镍郡将军府所在小院时,上官玉春正在收拾东西。
见冯晓宇进来,面无表情的问道:“晓宇,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答应过兄长,多则五日少则四日,定会回来。”冯晓宇看到上官玉春的样子,又好奇的问道:“什么事让兄长如此不快?”
上官玉春说道:“圣旨已到,后日就得启程。”
冯晓宇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上官玉春说道:“朝廷圣旨前脚刚到,曹国对上官将军的册封就已经来了。”
冯晓宇问道:“怎么会这么巧啊?”
上官玉春说道:“估计是早就议定好了的事情,他们册封上官将军为扫北大将军,命令即日启程。这会儿上官将军正在与新来的守将办交接呢。”
冯晓宇“哦”一声,没说话。
上官玉春接着说道:“晓宇,曹国对所有守城官兵都要照册清点。我原以为你可以在北上的途中离开,现在看来做不到了。”
冯晓宇问道:“为什么?”
上官玉春说道:“他们会将北上的名册送到那边,在那边还要清点一次。所以只有等去了那边再想办法吧。”
冯晓宇说道:“看来只有这样了。”
上官文雄一行是低调启程的。
尽管战争胜利了,但与惨败又有多大区别?!
沿途既不会有欢呼的民众,更不会有相送的官吏。
上官文雄就这样带领一百多名亲兵和杂役队伍,离开了镍郡,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