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么个包生男娃的办法啊,荆离也是无奈摇头一笑。
正好此时高玉儿从府内出来,先看了一眼前面的荆离,又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南宫妲己,小脸微红,她本就是皮肤雪白,今日又是一袭白裙,配上那抹酡红,当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见她出门高声对排队众人说道:“这几位是高府请的客人,不是来求药的。”
说完她几步来到荆离几人近前再次开口小声道:“几位公子,里面请。”
“你家的买卖?”一边跟着她朝里面走,荆离一边打趣问道,怪不得这高家有钱呢。
“哦,这个啊,不是,是龙叔叔的,他每年都会大约在这个时候来我家卖药。”高玉儿解释说道。
荆离却是抓住了重点,他本就想不到为何高家会给他无字请帖,现在看来估计是对上了,他刚想明白此事就听高玉儿又说道:“今日也同样是龙叔叔邀请你来的。”
“卖药给我?包生男娃?奈何,高小姐可知我如今仍未婚娶啊?”荆离坏笑说完,故意眼神炽热看着高玉儿,让本就脸红的她一时间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是她下意识的红着小脸,看了眼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南宫妲己。
“我想香儿小蝶都是愿意的,要不先拿上两副药给你试试?”南宫妲己终于开口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荆离一阵大笑,高玉儿则是只管红着脸低头带路了。
等来到内堂,高老也是出门相迎,一阵客套之后分宾主落坐。
“两位恩公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想必小女已经和两位公子讲明,今日并不是小老儿我冒昧相邀,实是小老儿的另一位恩主。”高老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哦”荆离面露疑惑。
高老也不隐瞒继续说道:“这话就说来话长了,我与恩主也相识近十几年了,当初我还只是城外田庄的主事人,手下也有几十亩薄田,一日恩主碰巧路过,说要给我算上一卦然后换些吃食,公子也知道,这几十年的世道不算好,挨饿受冻之人多如牛毛,我一时心善,给了恩主一些吃食却并未求卦,恩主见我善心,诚心相交,这我才看出恩主确实是有大智慧之人,这些年我更是全然听恩主指引,这才一跃成了这霸昌城的富人家,所以说恩主对我是有大恩的。”
“这样啊。”荆离说道点头,心想这个龙先生怕不是普通人啊,就凭他这包生男娃的药,就可以看出他能透视人心,想到有许多高人喜欢隐于市井,他们随意的简单谋划就可以让人一生富贵,荆离知道今天来对了。
“公子用茶,龙叔说了,让公子稍等,等一会外面人都走了,他有了时间,就会请公子过去一见。”高玉儿归来开口说道。
荆离点头说道:“好,不急。”
不过这句话想来应该是荆离今日所说之中,让他最后悔的一句了,因为这一等便从早上等到了正午,茶也是喝了三壶,在这中间,南宫妲己无聊离开后,高玉儿也没再出现,大殿内只剩下了高志和荆离两人,两人把话聊完了,实在是不知说什么了,真是无聊的要死。
好在高志给荆离安排了丰盛的午膳,期间高玉儿又回来给荆离敬酒,有美人养眼,这个午宴还算吃的痛快,不过自始至终依然是没见到,那个高玉儿口中龙叔叔的影子,最后还是高志派人给送过去的吃食,荆离这个气啊。不过荆离是可以忍得,或许这是个考验呢。
“公子请用。”正在荆离生着闷气之时,高玉儿在高志的暗示下有些不情愿的给荆离敬酒,只见她一手端杯,一手遮嘴,确实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荆离就没那么注意形象了,一手端起酒杯说道:“高姑娘请。”说完一口饮尽,他还是喜欢这么喝酒,可是这借酒消气气更气啊。·
可若是荆离现在便是着急的话,那显然是有些早了,因为快到日落时分的他,依然还坐在大殿内喝着茶,高志也在一阵尬聊后没了身影。
直到天彻底暗了下来,掌灯时分,荆离反而平静了,他现在十分好奇这位龙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明日再来的打算了。
又过了不多时,眼看着到了要用晚膳的时辰了,这时从左堂走来一个约莫舞勺之年的少年,这少年最大的特点便是眼睛出奇的大,也明亮得很,少年开口脆生说道:“师父请公子共进晚膳。”
荆离一笑,终于来了,起身来到少年旁边,伸手要去摸这个少年的头,少年赶忙退后两步,并没有让荆离得逞,随后抬头说道:“师父,头一直被摸,就不聪明了。”
是吗?是这样子的吗?怪不得明晨那么笨呢。哈哈哈。
明晨:“啊?你说什么?”
荆离一笑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武鸣。”少年说道。
“嗯?无名?无名无姓?”荆离疑惑问道。
“武功的武,口鸟的鸣。”武鸣说道。
“口鸟?”荆离又问道,这次没人再理他了。
等到荆离来到左堂,透过窗帷朝外一望,清晨时的那长长队伍已经散去了。
荆离推门而入,屋内光线较暗,点着楚国本地的檀枝,一入鼻就有一种静心的效果,加上可能是在这屋内点了许久了,入眼都有些烟雾弥漫的人间仙境之感。
“你来了。”这是一声略显苍老的低沉声音响起,荆离也是顺着目光望过去,只见卧榻之上是一位知天命的老者,一身灰袍套体,不长不短,花白的须发,左手还握着一支浮沉,看上去确实是仙风道骨,符合了荆离先前江湖骗子模样的假想。
荆离没有回话,径直上前几步,坐在了老者对面,老者则是一笑,转头对武鸣说道:“和高志兄说一声,让他上菜吧。”
“不知先生今日邀请我前来所谓何事?”荆离直接问道,终于是问出来了,荆离等这一刻等了一整天了,差点没憋死他,这一刻说出口只觉得神清气爽,舒畅无比。
龙先生却是随意说道:“先生不敢当,我只是一个算命的。”
“那先生打算给我算上一卦?”荆离问道。
龙先生却是摇头神秘说道:“也可以说是帮公子窥一眼命运留给你的底牌。”
瞧,换个说法,显得多么高大上。
命运也留给我底牌了吗?龙先生这句话说的虽然有些神棍,但还是提起了荆离的兴趣。
“那我有什么底牌呢?”荆离好奇问道。
龙先生摇头说道:“我回答公子问题之前想先问公子几个问题。”
荆离点头说道:“先生请讲。”
“在公子心中什么是为君之道?”龙先生问道。
荆离低头略微思考后说道:“为君之道,必须先心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骨以啖腹,腹饱而身毙。”
龙先生听完点头又继续问道:“公子认为政令兴废根源为何?”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荆离快速答道。
“好,看来公子深刻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啊,那公子又是如何看待自己如今的处境呢?”龙先生看向荆离继续问道。
“犹如笼中之鸟。”荆离无奈说道。
“有些鸟儿飞翔在天空,那必然也会有些生活在笼中。”龙先生道。
“但笼中鸟儿也不尽相同,有些鸟儿关在笼子里,时间久了,已经忘记了该如何飞翔,或者是已经厌倦了飞翔,这些鸟儿即使打开笼子,他们也不会选择飞出去;而有一些,即使在笼子里,翅膀还是那么鲜艳,一旦有机会出现,便是一飞冲天!”荆离眼神火热盯着眼前老者自信说道。
“那如果飞出去不是一飞冲天,而是死亡呢?笼子外要比笼子里危险太多了。”龙先生道。
“那我也要如刚才先生所言,我要亲自去看一眼命运留给我的底牌。”荆离坚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