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颖府上,魏颖与宋德武两人坐在后院的亭子内,那份圣旨放在一边,反倒显得多余。
魏颖:“老将军亲传圣旨,倒是稀罕啊。”
宋德武也不在意魏颖的嘲讽:“老魏,咱们两个也算是十多年的同僚了,咱们俩这些年来也都没少给彼此使绊子。今天,老夫也不是来叙旧的,你比我聪明,那圣旨上是什么,你也清楚。如何?咱们俩放下前嫌,一同为了晋国搏一把?”
“我知道,你当初年轻时,心怀为国尽忠的理想,只是陛下当初未曾醒悟,如今机会来了,怎么?还打算昏昏沉沉的等待自己的祖国被灭国?”
魏颖抿着唇,苍老的双手青筋挺立。
宋德武一笑:“如今国库空虚,国内守备也空虚,老夫知道,只要你能出面,以你的本事要周转一番并不困难。”
魏颖还是没有说话,抱着手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唉...看来,是老夫看错了人啊。”
宋德武微微摇头,故意做出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拿起圣旨起身...
“站住!!把圣旨留下!!”
魏颖突然暴怒出声。
宋德武一副奇怪的神色:“啊?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
魏颖当然知道宋德武是在挖苦自己:“无耻老贼!!哼!”
宋德武一笑:“嗨...老夫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脸皮要不要都无所谓,你也没少编排老夫吧?”
魏颖别开头:“哼!无耻老贼,有辱斯文!”
宋德武依旧含笑:“老魏,你这话说的,老夫都不想把圣旨给你了。”
魏颖:“那请便就是,老夫还是晋国丞相,只要陛下没有废除老夫这个丞相之位,老夫也不怕你。”
宋德武:“啧..老魏,我说你就不能对老夫和善点吗?好歹老夫也是两朝老臣了,你总该给点面子不是?”
魏颖:“哼...你这老匹夫,老夫何须对你和善?”
宋德武:“这么久以来,你对老夫攻讦无数,难道不打算赔个礼,说个不是?”
魏颖看了眼宋德武手中的圣旨,偏过头看向一旁的家仆:“去家里府库里,取一坛好酒,之后让这老匹夫滚蛋!”
宋德武一笑:“这还差不多嘛。”
魏颖:“哼!老匹夫!”
宋德武:“老酸儒!”
魏颖最恨别人骂自己酸儒了,因为先帝就这么骂过他,所以立马站起身,一副要和宋德武决一死战的样子。
宋德武:“哎哎...老魏,我可告诉你,你打不赢我的。”
魏颖顿时老脸憋得通红,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坐在一边明显是在生闷气。
宋德武嘿嘿直笑:“哈哈哈...哎呀,老夫嘴皮子磨不过你,但要说拳头,还是老夫比你大,比你硬!”
魏颖不耐烦道:“滚滚滚...老夫不想见到你,你在恶心老夫,老夫让你没钱没粮!”
宋德武见目的达到,也不得寸进尺:“好好好,下个月老夫就要了,你可得快点。”
“走走走,留这老家伙在这里气吧,把酒给老夫。”
说着,宋德武将圣旨放在石桌上,拉着一旁的家仆离开。待到宋德武走远后,魏颖才立马起身拿起圣旨,打开看了看,脸都快贴在圣旨上了,一字一句的将圣旨看个透底。
“唉...先帝啊..或许,您说的不错,老夫是真的有些酸儒了...”
魏颖放下圣旨,看着远处的残阳,不禁感慨唏嘘。
“老爷!!老爷!!不好啦!!不好啦!!”
刚才被宋德武拉走的家仆,立马跑来回来,神色慌张。
魏颖顿时感觉不妙,看向跑来的家仆:“怎么了?”
家仆:“不好啦!老将军把您的四罐五十年老酒,给都抢走了!!”
“什么?!?!”
魏颖瞪大了双眼,宛若铜铃一般。
“啊啊啊!!!无耻老贼!!”
魏颖仰头怒吼。其实,这说起来也是有原因的。宋德武的的确确是泥腿子出身,当初是晋元帝,也就是司马梓的父亲,司马粼剿匪时招降的,宋德武出身算是差的,文化不高,所以魏颖才会总骂他是个无耻老贼。
但宋德武虽然文化不高,但十分讲义气,而且也念旧情。宋德武的人品不差,就是说话文化水平不高,但话糙理不糙嘛。
魏颖家里的那四罐五十年老陈酒,都是他老家送来的,他藏在酒窖里三十多年了,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想着留着等着自己老了,辞官归隐后,再好好享受,顺便给子孙留下两坛。但如今,全部就四罐,全被宋德武给抢了!这还得了?!
“快!快!!随老夫去追回来!!”
魏颖那叫一个急的,连忙拉着家仆,爆发出了他这年龄无法具备的速度。
燕都城内,拓跋缪娜带着两个护卫在东市东逛西逛,买下了不少她们达靼没有的中原货物。
“老板,这个玉佩怎么卖啊?”
拓跋缪娜拿着一枚玉佩,向东市市集内的一处小贩问道。
小贩笑道:“姑娘好眼劲儿!这枚玉佩可是从正宗典当铺,收来的正宗玉佩。这样吧,一百两银子,我就当结个善缘。”
拓跋缪娜摸了摸玉佩,玉佩光滑,的确不是凡品。一百两银子,她认为应该不亏。就在她打算让护卫掏钱时...
“哎...老板,你这忽悠人可就不对了,不怕市集里的官兵把你抓走吗?”
轩辕纪突然出现,围了上来拆穿道。
小贩顿时傻眼了,连忙反驳道:“你别瞎说!我这的东西,的的确确都是从典当铺收来的。”
轩辕纪一笑:“嗯,你这的货物都不错,但...一百两银子是不是夸大了?我若没有猜错,你这枚玉佩,应该来自不干净的地方吧?上面那殷红的痕迹,是血迹吧?”
小贩顿时懵了,眼神瞟向玉佩,嘴部蠕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轩辕纪:“哎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盗墓的都敢把这些赃物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贩卖了。”
小贩顿时更加震惊了,那神情是个人都能看见。
轩辕纪一笑:“这位仁兄,看你手上的老茧,根本不似农作之人,身上一股死气,印堂还微微发黑,光顾了不少他人的墓地吧?”
小贩额头逐渐留下虚汗,下一刻夺过拓跋缪娜手中的玉佩...
“我不卖了!!”
小贩推着推车拔腿的一溜烟消失了人群之中。
轩辕纪看向拓跋缪娜,笑道:“姑娘,您看上去貌似不是我燕都人啊。不知,是何处来此的贵客?”
拓跋缪娜笑道:“公子厉害,倒是帮了本姑娘一次。本姑娘的确不是燕都人,本姑娘来自渤海,也算是燕国人吧?”
轩辕纪一笑:“嗯,倒算是。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拓跋缪娜妩媚一笑:“哦?莫不是公子看上本姑娘了?还打算打听打听不成?”
轩辕纪微微摇头:“本公子已有妻室,无意再谈论四妾。”
拓跋缪娜戏精附体一般,顿时冷下脸来:“那你啰嗦什么?!滚!”
说完,拓跋缪娜直接错开轩辕纪,带着两名护卫离开。留下原地一脸错愕的轩辕纪,怔怔发神。
“公子?”
不远处的两名锦衣卫,上前喊了一声。
轩辕纪回过神来,看向拓跋缪娜离去的方向,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妞...很不错啊,啧啧...去,好好查查,我就不信查不到一丝线索。”
“喏!”
轩辕纪看着两名锦衣卫离去,自己摸着下巴,站在原地思索...
‘这小娘们应该不是渤海人,而且看气质也不似常人,相貌特征也应该不是中原人。异族?异族根本没有精通商贾的人,看来这小娘们来历不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