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并未被人听见。
吞噬恶灵的后遗症还是出现了，是因为第一个？还是后面两个？暂时搞不清楚。
人类对于暗影界的认知太少太少，对于这方面的不管不问究竟是好是坏？
秦灵摇摇头，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事情处理完了吗？
当然没有，这只是对方的试探罢了。
迪伽四兄妹以及另一边的‘袭击者’都不过是某些人的棋子，或许被称作‘弃子’更为合适。
“替我保护好她，我会给予你需要的一切……”
“没，没，没问题……”温和的声音在阿罗曼的脑海回荡，这让她回过了神，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看起来有多难看有多难看——哪怕有面罩遮掩也无济于事。
秦灵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惊惧，是的，是应该惊惧，连他自己都对这样的力量深深忌惮着。
这时。
嗒嗒嗒~
凌乱的脚步来自巷道出口的方向。
秦灵转眼看去，看见一个身‘负’长剑的矮小身影正踉跄着前行。
这柄剑可不只是锋利，它很重，有庞大的无性质能量储藏其中，没几个人有能力握持这柄剑，迪蒂想要将它从身体中拔除，自然是做不到的。
“虽然你们看起来很蠢，蠢得与身份格格不入。”秦灵来到他的身旁，像是在解释着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曾杀过很多人，用过无数种手段杀人，每个人的死状都极为凄惨……所以别怨我，杀人者人恒杀之。”
手掌轻易握住剑柄，伴随着一声嗡鸣，长剑拔出，鲜血喷涌。
“嘿嘿……”迪蒂趴在血泊中，嘴里涌着鲜血，他竭力扭过头，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灵，嗬嗬出声：“你也会死，你的女人也会死，都会死……”
噗嗤——
剑锋入颈，再抽出。
秦灵面色平静，目光冷漠的扫视四周。
刚才的战斗并不激烈，自然也没造成太大的破坏。
“看够了么？”
视线最终落在巷道上方，是在这座建筑的楼顶。
没有回应，却有人影显现。
17个人，全是女人。
上面5人，前后各6人。
“秦先生。”
有些熟悉的男性嗓音来自巷道出口的大街上，是扬声器发出的，有种明显的电流感。
“何必装得这么神圣呢？你杀人的手段可不比我们光彩多少，又为什么非要互相为敌？”
秦灵虚眯着眼：“废话我听得够多了，所以，这些就是你们用来杀我的底牌？”
“不不不，远远不够~~”他玩味的笑着，“对付你，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才行。”
下一刻，命令下达。
“杀死他！”
风动了。
十七柄弯刀瞬间临身，交错而过。
残影破碎开来，秦灵出现在更为宽敞的大街上。
“错误的选择。”
脚下有数之不清的金属手掌破石而出，将脚踝、小腿紧紧束缚。
跟着，衣物表面亮起上百个红点，就听一声清脆齐整的砰响声回荡夜空，十倍于音速的特殊子弹激射而来！
秦灵深一口气，再要将这口气呼出时，时间已然放缓。
他平缓而坚定的抬起右腿，崩断了数十只柔韧的金属手掌，尔后慢慢前倾迈出一步，人影消失。
轰！！
子弹落地，满地疮痍，二次爆炸形成的能量漩涡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连坚固的混凝土路面也无法抵挡，竟渐渐化作熔岩，向更大的范围蔓延。
秦灵站在路灯之上，横剑在前随手一挥，荡开三柄弯刀。
“控制。”
楼顶，街角，身下，对面窗户……
一道道不规则的空间裂隙在眨眼间出现！
跟着，有无数条银灰色丝线将一公里内的大街小巷、楼层间隔尽皆笼罩！
秦灵向后一仰，避开射来的丝线，身后却传来尖厉破空声，已然近在咫尺。
“注意目标下一个落脚……”
命令刚要传达，却愕然发现秦灵不闪不避，徒手一抓，便将三颗口径巨大的螺旋子弹拿入手中。
“引爆！”
嗡！
三颗子弹齐齐震动了一下，也只有一下。
秦灵的身躯轻盈的穿过丝线网络，避开一次次袭击，悄然落地。
“仅此而已么？”
他五指用力一捏，再摊开时掌心只剩下一个正圆形金属球。
秦灵抬起下巴，平静目光投向路口的微型监视器。
“这点实力，可伤不了我。”
“确实。”隐藏在街道周围的扬声器中传来一声冷笑，“不过，你认为就凭那两个魂卫能守住你的女人？”
秦灵：“不好说，但我随时可以回去。”
“呵呵……”那人笑得更冷了，“世上不可能存在无解的空间能力，你最好小心些。”
巨大的金色反击盾展开，弹开的子弹在半空中引爆，震碎了窗户玻璃和建筑墙面。
亮晶晶的碎片从上方徐徐下落，也有灰蒙蒙的碎石粉尘参杂其中。
秦灵单手持剑，脚尖轻轻一点，直刺前方。
“第一队出手，第二队第三队待命。”
随着一阵因能量引擎高负荷运转所发出的嗤嗤声钻入耳膜，数十上百台通体漆黑的灵活型装甲迎面而来。
冷漠的视线与剑刃平齐，身影破空好似陷阵之将，剑锋悄然穿透能量盾、高强度金属护甲、柔韧性内甲，在错愕之间贯穿其躯体，也带走了生机。
九柄有着极强腐蚀性的能量剑刃来自左右两侧，秦灵侧身避开右侧斩击，手持剑刃扫过，轻易斩断5只手臂。
“哼！”
没有惨叫，只有两三声冷哼。
突然！
上方有风压压迫临近，秦灵后撤一步躲过再次斩来的剑刃，再抬起空着的左手，掌心朝上，一点紫黑色电光乍现！
他呼出一口气，是很早以前的一口气。
电光刹那间凝聚，又在刹那间闪烁不见。
上方半空中，身披重型装甲、肩扛一台巨炮的战士正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空洞，很快就没了声息，向下坠落。
那台微型聚能炮也被一瞬而过的‘克里斯蒂之泪’构成的能量磁场破坏了内部结构，但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台，第三台。
战场上寒芒闪烁，一名名装甲战士死去，又有更多人顶上。
“限制移动轨迹！”
附近的能量波动骤然变得无并紊乱。
秦灵正左躲右闪，避开攻击，再挥剑杀敌，可就在这时，身周的空气忽然凝固了一瞬，短短的一瞬。
腐蚀剑刃朝着脖颈斩来，身后还有诡异多变的弯刀，侧上方更是射来数之不清的子弹或能量光束。
而最致命的却是五六台巨炮正在快速蓄能！
危险！
危险！
这一刻，秦灵微眯着眼，冷漠目光穿过前方十数台机甲，落在街角，落在一道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影上。
他缓慢且艰难的踏出一步，人影消失又出现。
前方有纵横交错的丝线阻拦着，长剑一扫，竟是毫无阻碍的拨开丝线，一躬身便能穿过去。
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指挥者愈发感觉棘手，他很清楚，如果无法限制秦灵的行动能力，别说击杀，就连让其受伤都极为艰难。
瞬移真的是种非常变态的能力，难道就没有消耗吗？难道就没有使用限制吗？这很不合理！
秦灵再次闪身，出现时已在几名超凡者身前几米外。
“该死！”
女性超凡者双手前推，一股看不见的澎湃汹涌的震荡之力构成了一圈圈波纹撞向那位监察官大人。
出人意料的是，震荡波纹停在了对方身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抬起来左手，与她一般向前一推——
嘭！！！
只有一个波纹，一个巨大的波纹。
几名超凡者甚至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个震荡波震成了碎片——或者说是血沫更为恰当？
他们其实不弱，但也谈不上强，在赏金联盟内算是中上的水准。
但是，秦灵很强，强到连身具6道魔纹、7道魔纹的魔武士也杀不死他。
而令人更加无奈的是，在这座偌大的城市中，最强者也不过6纹，且还是城卫军的6纹强者。
所以，想凭借大量的超凡能力者对付秦灵，堆死秦灵，这定然是最愚蠢的选择。
超凡者不是什么臭鱼烂虾，也不是呼来喝去还能向你摇尾乞怜的宠物犬，不可能平白为你送死。
毕竟，稍微有点消息渠道的人都知道这位监察官大人强的离谱，非常不好惹——有钱赚是好事，但也得有那个命花钱才行啊？
“第二第三队给我挡住他！”
“阿修罗，把空间裂隙的数量给我提升三，不！提升五倍！十倍！”
更多漆黑装甲聚拢过来，散发奇异蓝白色光芒的空间裂隙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连围攻秦灵的袭击者都会一不小心卷入其中，最终被狂暴的空间风暴撕成粉碎。
秦灵每走一步，每杀一个人都变得更为艰难，所要消耗的体力也要更多。
瞬移的频率已经减缓，似乎在随着空间裂隙的增多渐渐降低。
这让某些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们太想要秦灵死了！
虽然没什么仇怨，也没对他们产生多大威胁，但他身在若尔曼城主一方，又是这座城市最强的一两个人，还有别的原因吗？需要那么多原因吗？
真没有，要杀秦灵其实只有一个理由——你太多管闲事了。
这就是那些‘上位者’的思维方式，你惹我了，你挡我路了，你让我不高兴了，我就要弄死你。
“大小姐很不喜欢你，我也很不喜欢你，所以，就请你快点去死吧……”
在极远处，一间明亮的指挥室中，优雅的乔伊斯先生正微笑着，目睹着数百个显示屏中的其中一个。
眼看那道修长的、干净的身影渐渐放慢动作，他面上的笑意也愈发轻松、畅快。
经过两个心惊胆战的不眠夜，他的眼眶有些红肿，多亏有昂贵的化妆品修饰，否则还能清晰的看见两个黑眼圈，那会是他从未有过的丑态。
“你知道吗，你如果不死，就会是我死了……我还年轻，我怎么能死呢？我还要去爱更多的女人，让她们感受我雄壮的身体，我怎么可能去死呢？”乔伊斯无声的呢喃着，嘴角笑意竟是多了些病态、狰狞。
秦灵斩出一剑，将三名敌人斩成6截，为本就血腥的战场再增添几分血色。
他立在原地，忽有所感仰头眺望，玩味的目光似乎能看得很远，透过一个监视器，与乔伊斯遥遥对视。
“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你们毕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会对我产生杀意是正常的。”
夜色骤然一静，袭杀而来的无数人影竟是莫名停滞不动。
一道道不停起伏涌动的空间裂隙此刻已然定格，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全都消失不见。
秦灵一步一步走出包围圈，掌心持握的长剑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个挥洒着纯白光芒的圆球。
它被平抬在身前，表面的光芒并不刺眼，也没有散发炽热的能量，像极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明珠——就是块头大了些，也应该更值钱些。
他朝着那个监视器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纵横交错的丝线竟在光芒的映照下徐徐消散，尽皆化作点点星芒很快会回归至最初的无色能量形态。
平静的话语继续述说着：“可你们却忘了，忘记了我们这类人最为擅长的领域。”
秦灵嘴角上扬：
“我们是将超凡能量引入这个世界的开拓者，
是超凡人类的缔造者，
是时间概念与空间规则的发现者，
是生与死的审判者……
所以，他们的灵魂，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