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家千岁,贺喜王家千岁!”
管家一路小跑,赶紧禀报王爷,大内总管,皇上身边的红人,来了。这人还未到,声已先到了王爷跟前。
王爷哼了一声。皇上身边的人来,还能有什么好事,莫不是又来炫耀他最近又填了什么好词不成。
这个皇上啊,对朝政懒得理,跟着那个周小妹,一天天一唱一和,将两人那莺歌燕舞卿卿我我的生活弹奏的格外美,跟景儿似的,不仅两人互相欣赏,还到处炫耀,生怕没人知道似的,都成了群臣之间、街头巷尾热议的头条。
这会儿,这大总管冷不丁来贺的什么喜,要王爷看,准没什么好事。可人家是大总管啊,皇上身边的红人,王爷也得罪不起啊。
王爷也是不冷不热。
“公公大驾光临,不知喜从何来啊?”
大内总管眯着眼睛,猫着腰,绝对一幅精彩的奴才样儿。
“王爷的儿媳,泽天少爷的夫人是不是诞下一男婴?”
“是啊?!”
怎么这事,我从未对外人提起,皇上也会关心?
“掐指一算,这男婴昨日刚刚好满一周岁?“
“是啊?!”
是谁对我的家事,这么关心,摸的门儿清?
“皇上有旨!”
大总管这会儿腰板一挺,左手向前一扬,右手拂尘一抖。
王爷,还有身边的人,齐刷刷跪下。
“奉天呈运,皇帝召约,八王爷李奇对朝廷忠贞不二,一心为国,其子李泽天为国捐躯,准李泽天之子李继方承袭王位,赐号常山王,钦此!”
“谢主龙恩!”
王爷府上下,可以说是满心欢喜,深感皇恩浩荡。可王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是礼数上,不管怎样,得过的去。那大内总管怀揣王爷五十两银子,乐呵呵走了。
皇上还亲自惦记着他王爷家这些个细枝末节的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自从上次的叛国事件之后,众大臣已全然没了心思在国事上,自保已不易,表面上寒暄,背后都躲的远远的,说不定谁就是耳目,一夜之间就能将这天堂变成地狱,忠臣变成贼子。
而他王爷,要不是和皇上沾亲带故,恐怕早已归隐田园。
皇上的心血热潮,断不可能是良心发现,觉得对他王爷,对泽校尉有什么亏欠,借此搞什么补偿,拉拢人心,要王爷看,这背后说不定又是某人的阴谋诡计。
如此的王号,一旦扣上,那是甩也甩不掉的,收拾起来,更容易,影响更大啊。
再说那王妃一想到泽天少爷,想到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一个没有爹的小王爷,心里怎么也不是个滋味,王妃跟着王爷也是高兴不起来,反到是长吁短叹,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多苦命的孩子,生逢乱世,想平平安安的活着,都不由自己,被人呼来呵去,成了替死鬼,而这孩子……唉!”
再说泽天少爷的妻子赵德芳,先是跟着父亲、哥哥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的,幸得好人收留,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有了像样的日子,后又遇上了英俊潇洒的夫君,可谓感天动地。
可谁承想,这美好的生活来的突然,又绽放的如此短暂,衣食无忧,却成了孤儿寡母,王候将相,又怎样,她只要她的夫君。
夫君却只在了梦里。
若大的王爷府,除了婴儿的哭泣,剩下的就只有了静悄悄的沉默。
这时候,一位下人又跑来了,向王爷禀报,赵管家回来了。
“赵管家,赵普?!”
王爷心里就是一紧,三步并做两步就追了出去,真是祸不单行啊。
赵普气色尚好,只是人消瘦了不少。
“公主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
赵普先是给王爷、王妃嗑了一个头,说话不紧不慢。
“公主已身怀有孕,正得天朝皇上庞着呢,虽然天朝最近会有大事发生,暗流涌动,但公主从容应对,并且在为将来做着积极准备,王爷放心就是。”
“那你为何回来的这么急,事先也没打个招呼,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别卖关子了!“
王妃很着急,看到赵普,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咱们家这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公主让我一定要找到少爷……”
“啊?!”
“公主,莲儿,还有我,都梦到了少爷,他指引我们……”
“梦到了少爷,你就去找?我说你一个满有心思的人,碰到这种事儿,怎么也犯糊涂呢?”
王爷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赵普真是让人疼,让人笑。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和王妃又何尝不想少爷呢,何尝没有梦到少爷,可这样的事你也应承,该劝劝公主才是。”
这一家子都着魔了,竟做些个莫明其妙的事。
“王爷,我从昆仑道长那儿带回一道人,您看那人是谁?”
赵普偷偷一乐,双掌一击,门外出现一人,身着道袍,背着一个印有八卦图案的道家包包,头戴斗篷,看不清面目。
此人缓步上前,到了王爷跟前,摘下斗蓬,再去掉贴脸的帽子。
“泽天?!”
王爷瞪大了双眼,王妃叫出了声,颤抖着双手,禁不住伸出,要摸一摸这来人的脸。王爷更是围着来人转了圈,看了个仔仔细细。
错不了,错不了,是我儿泽天!
来人双膝跪地,仰着头,满脸热泪,将王妃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哽咽难语。
“可是我儿泽天,真真切切的是我儿泽天,没有死?”
“是我,母亲,我回来了,父亲,儿回来了!”
王爷紧盯着这个儿子,禁不住热泪盈眶。赵普赶紧将厅门掩上,扶着门闩,心里七上八下,也不是个滋味。
“王爷,王妃娘娘,是不是该让少爷先见一见他的儿子啊。”
这几个人喜极而泣,呜呜咽咽地,好一阵子也难平静下来,还是赵普及时提醒。人家少爷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可一眼都没看到自己的孩子呢。
“对,对,对,快,快去叫芳儿来,不,快带少爷去东阁,给她娘俩个惊喜。”
李泽天眼见走到了夫人的门前,心彭彭跳的厉害,尤其是听到里面婴儿清脆稚嫩的笑声,更是难掩饱含热泪的激情。他慢慢的伸出双手,轻轻地推开那扇门,就像推开一块巨石。
“谁呀?“
门外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德芳夫人,最近她的耳朵特别尖,绣花针掉到地上,似乎都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