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奴将在石子贵那儿听来的述了一遍,开始石子坚亦觉得是个机会,但想想如今仍无法掌握魏王府中的情况,将大王子耶律齐抓在手里?会不会有点太烫手了?若是萧德妃真掌了权,定然不会放过耶律齐,不管在哪个人手里,必然会硬磕到底的,麻烦还是留在别人身上好一点,于是吩咐三奴道:“立即告诉石子贵,别自找麻烦,先让西凉人与魏王府先斗上一斗,再从中渔利。”三奴领令而出。
石子坚在地道中转悠许久,却不见了萧凤琴,觉得甚是奇怪,自从进了齐王府,两人便是寸步不离,如今找不着人,竟有点不自在。晃悠了一会,石连辛匆匆找来,道:“堡主,水井那边有异常……”石子坚一愣,却问道:“见着萧姑娘没?”石连辛一愕,摇摇头,石子坚纳闷了,喃喃道:“奇怪了,能去了哪儿?”石连辛听得直翻白眼,这啥人嘛?光顾着姑娘家,这都快出事了,于是又讲了一遍,石子坚“哦”了声道:“走吧,看看去……”萧凤琴不在总让石子坚心神不宁,随在石连辛后面亦多次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挨近了水井口那儿,石连辛便放缓脚步,找了个凹进去的地方藏好身,弄灭了火把静静等待中。半盏茶功夫不到,便听得有声音从井那边传来,却听不清楚,仔细分辨当中至少有三四人。再一会,声音直直传了过来,听得十分清晰,显然这些人已从井里进了地道,“王大哥,就是这儿,之前咱几个就从这儿去了齐王府中……”跟着脚步声响起,明显是朝这边走来。石子坚两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往回走,却听得后面有人道:“里面有人……”脚步声却停了下来,又传来一声喊道:“里面是哪个?”石子坚听得出声音有点打擅,说明这伙人在害怕,忽然计上心头,拉住石连辛,在其耳中密语一番,于是两人在地道中来回快跑,使得脚步声杂乱无章,加上地道空间狭窄回音大,听起来像有多人在奔跑。此时,立刻听得后面有人叫道:“那边人多,快回撤,退出去……”石子坚听得便加重脚步声追了过去,还一边吆喝着。没多久便听到“扑通扑通”几声响,估摸那些人都掉到水里去了,石子坚心中大乐,正好来个瓮里捉鳖。
石子坚看不清井水里泡着几人,遂让石连辛点着了火把,往里照了照,清清楚楚的三个人脸往上仰望,还有一条绳索从井口挂下,却到不了水面,几人试了几次都够不着绳尾,逗得石子坚哈哈大笑。石子坚将绳子慢慢往上收,井里的人气得更加哇哇大叫,大骂石子坚爹娘。如此将石子坚惹恼,拾起土块就往井里砸,砸得个个抱头求饶,石连辛见石子坚有点忘形,扯了扯其衫尾,道:“堡主,可不敢让上面听着……”石子坚听得立马收声,与石连辛着手将人拉上来。正在此时,石连古见两人迟迟不回,领着四五个人找来,见得两人一团忙乎,连忙上前帮忙,三下五下就将井里三人全拉起。随石连古而来的几人竟与三人相识,同为魏王府的家奴,一番交谈下来,从井里捞上来三人亦随着认石子坚为主,顿时皆大欢喜。石子坚见三人衣衫全湿透,可不敢让其久谈,忙让人领去换了干爽衣衫。
萧凤琴抱走了石子坚那坛子酒,走没几步竟亦禁不住酒香的诱惑,便将着坛子呷了一小口,一股清澈浸入心扉,神魂都为之晃了晃。忍不住又呷多了一口,整个人便迷迷朦朦起来,不知不觉走岔了道,竟让藏尸室的骷髅头拌了一跤,摔在地上再亦不想起来,抱着个骷髅头便呼呼大睡。那酒坛子摔在地上竟没破碎,只是坛口有点倾斜,清澈的酒液流淌出来,正好落在底下那个骷髅头的口里。奇异的是,酒穿过骷髅的口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顺着颈骨流到脊骨上,再顺着脊骨一直流到腹部那儿,竟不再往下流淌,而是由此慢慢渗进骨头里。没一会,酒坛子的酒不再溢出,那骨骼慢慢将酒液吸收干净,本已枯萎的骨头开始有些润色,骷髅头颅内亦形成了一团雾状物聚而不散。
石子坚见三人整利索,便召到跟前,问道:“俺叫石子坚,不知各位如何称呼?”为首那个精壮的汉子应答道:“俺叫王大壮,这个叶大斗,这个田有多,都是魏王府中的准侍卫。”石子坚点点头,又问道:“啥叫准待卫?”王大壮尴尬地笑了笑,道:“就是……就是……”不料田有多抢着答道:“就是卢金成的跟班,还准个屁侍卫,卢金成都殁了……”石子坚听得立即来了兴趣,道:“咋回事?”田有多正待讲,王大壮却把话尾抢了过来,道:“卢金成是魏王府中的侍卫长,之前答应让俺几个加入王府侍卫,俺们就为其跟前跑后办了不少的事,如今其让凌飞虎宰了,俺们的准侍卫又泡汤了……”石子坚听得一头雾水,心想难道是魏王府发生了巨变?于是又连忙询问,王大壮便将魏王府里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述了一遍,听得石子坚和旁边几人张口结舌,全都愣在那儿。好半晌,石子坚才回过神来,这消息太震撼了,感觉脑瓜子都转不过来,于是先撇开不想,问道:“萧干呢?”王大壮摇摇头,道:“王府外全是城防兵,据闻萧干带人围了魏王府,如今是进出不得,咱们几个以前得罪过如今的侍卫长黄飞英,怕其迫害,咱听叶大斗讲井里有地道,遂冒险下井一探……”石子坚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问叶大斗:“还有谁知道井下有地道?”叶大斗答道:“下过地道的都是卢金成的亲信,都让黄飞英全宰了,应该……应该再没有人知道了。”石子坚听得才松了口气,但觉得总呆在地道里也不是事,万一被人知道了,那可没地可跑了。又问了一些魏王府的事,终于将事情理得七八分顺,心中已形成了大致的计划,虽然人算不如天算,但是有个随时适变的计划讲不定能救上一命。又想及当初石子贵提及马召南时自家没留意,造成了如今如此被动的局面,此时赶快疏理一下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想了一会,感觉脑瓜子不够用,有点发胀,忽然想起找萧凤琴帮帮忙,但人呢?好久不见人了,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老挥不去,于是打发石连辛发散所有人去找。约莫盏茶功夫,石连古来禀:“堡主,萧姑娘喝醉了,正在藏尸室耍酒疯呢!”石子坚一愣,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问道:“啥?”
不管石子坚信不信,事实确实如此,等石子坚赶到时,乍一看,萧凤琴两手正各握着一支腿骨乱舞,真以为是发了疯。见其时而跃起,时而弯腰,时而前舞,时而转身,两条骨头或斩,或挑,或刺,或挡,或点,被其舞得呼呼生风。石子坚喊了两声亦萧凤琴亦不搭理,遂跃身上前,伸手就要抱其细腰,却被轻轻一拧便闪了开去,右手骨头顺势直点石子坚下腋。石子坚连忙拧腰就地转了个身躲了过去,左边的骨头又拦腰扫来,石子坚大惊,整个上身后仰,使了招铁桥三,方才堪堪躲过,一股腥风却钻鼻而入,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正在此时,萧凤琴的面目正对着火光,石子坚看见其双目紧闭,双颊通红,脸皮上有若隐若现的诡异笑容,直透人心底。石子坚看得是心底发寒,看样子萧凤琴是被人控制了灵魂,一时失神,上下力量失衡,“啪”得一声,石子坚便摔在地上。萧凤琴的脚似长了眼睛,一脚将石子坚踢翻出去,而其并不追赶,又是一番耍舞。众人见石子坚被踢出来,就要上前合围,石子坚轻喝一声,摆摆手让众人退将出去,而其躺在地上并不急着起来,似乎是发现了啥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