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山贼?胆敢冲撞官家军队?”在前头引军的狄无伤见揾岭中突然杀出一彪兵马,急忙抬手示意众军警戒。再定睛瞧去,却见原来只是五百余身穿粗布衣、手持农械的山贼流寇,顿时勃然大怒,当即挺枪跃马上前,大声喝骂道。
“哈哈哈哈!”那先前叫阵的大汉一见狄无伤,就忍不住仰天长笑。笑了良久,才指着狄无伤调侃道,“小娃娃,我不和你耍嘴皮子。你快些去把你家大人叫来!我有要事相商!”
“哼!狂妄!”狄无伤拿眼比量了下那大汉的雄壮身材,不禁咽了口口水。只见那大汉光着棒子,腰间别着一把短刀。手持一口长刀,刀口冷冷寒芒如刺在心。背宽刃薄,隐隐约约的还有一丝血气。狄无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当即转过头去,向身后的郭煜使了个眼色。郭煜立刻心领神会,抖擞精神,驶出队列,长枪一指那大汉:“贼子!速速前来受死!”
那大汉倒也不恼怒,只是嘿嘿一笑:“也罢!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咱的本事!”
话音落下,那大汉便猛地一夹马腹,同时手中长刀高高举起,直奔郭煜杀去!
郭煜见此刀来的又快又沉,不禁有些心惊。当下不敢托大,急忙使出全身力气横枪挡在头上。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长刀破定,郭煜差点握不住兵器!胸腔内犹如翻江倒海,好生难受!郭煜暗道一声不好,急忙策马拉开距离,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寻找着敌人漏洞。
“哈哈哈!”那大汉见郭煜狼狈败走,也不追赶,就这么勒马停在原地,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打不了就不要硬撑嘛!我不是来打架的,且去把你们的头儿叫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我家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郭煜见这大汉虽然面相不善,但似乎真的没有恶意,心中的警惕也逐渐松了几分。
“无伤,郭煜,”老好人的刘仕闵这时插嘴了,“我看此人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刚刚他都没有下死手。可能真的是有要事要与咱们将军商议吧。这样,无伤,你速速去后面找将军们,我们在这里先拖住他。”
“这……好吧,那你们可要多加小心啊!”狄无伤也明白自己武艺不济,呆在这儿也是大家的累赘,当下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调转马头、急急去后面请慕容皓等人前来了。
“哎,这就对了嘛,”那大汉点了点头,“早这么做不就好了嘛!非得吃点苦头,何必呢!”
“哼!你这贼厮!且不管你找我家将军有何事,冲撞官家军队,你知道你是个什么罪吗?”郭煜有心想要稳住眼前这个大汉,但奈何自己武艺气力都不是他的对手,只好继续用言语逼问、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就是罪该万死,那又如何?”那大汉满脸的不在乎,“你要是拿军法来压我,我可不是你军中之人;你要是拿国法来压我呢,你们有谁打得过我吗?哈哈哈哈,拿都拿不下我,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定我的罪?简直可笑!”
“你!”郭煜火气噌的一下又上来了,正欲挺枪再战时,身后慕容皓一行人及时赶到了。看到这副火药味儿十足的场面,慕容皓急忙高声制止道:“郭将军!郭将军且慢!”
“将军!”见慕容皓来了,郭煜只得收起战意。狠狠的瞪了那大汉一眼后,便主动给慕容皓让开了主位。
来在阵前,慕容皓打眼观瞧,只见这裸着青筋、露着傲骨的汉子,坦胸露乳,一身的腱子肉!满脸的胡茬,如同钢丝一般!身长九尺,虎背熊腰。脸部一拧,好似雷公降世!纵然有些灰头土脸,但也掩盖不住那一身的豪气万丈!
好个英雄汉!慕容皓忍不住暗暗赞慨。当即于马上拱手抱拳,客客气气的问道:“这位壮士,在此拦住我等,究竟有何指教?莫不是咱们以前有过什么过节吗?”
见慕容皓如此有礼貌,那大汉也逐渐收起了之前的轻浮来:“非也!请问小将军,你这队伍,是准备去往何处?”
“安平郡,信都城!”
“呵!果真是去往信都的?!”那大汉惊喜的怪叫一声,顿时吓了慕容皓等人一大跳。不等慕容皓反应过来,那大汉就已经打马上前,目光炯炯的盯着慕容皓问道,“那你,便是当朝三皇子、慕容皓殿下了?”
“额……正是在下。”慕容皓心中不禁疑惑万分,这汉子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号?可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吧?
那大汉见慕容皓承认了,顿时大惊失色!急忙翻身下马,招呼身后喽啰齐齐跪于慕容皓马前,神色激动的拜道:“可等着殿下了!还请殿下帮帮我等!”
“壮士!壮士快快请起!”慕容皓也急忙下马,上前将其搀了起来,“壮士有何事相求?只要是本将军可以帮助的,定会为你做主!”
那大汉见慕容皓孤身一人就敢上来搀扶自己,心中不禁又多了三分佩服。当即随口问道:“殿下!殿下您孤身离队,就不怕……就不怕我等暗害于您吗?毕竟我等打扮,实在是近似草寇啊。”
“哈哈哈哈!”慕容皓闻言,哈哈一笑,“壮士哪里话!我观壮士眉眼透彻、满身英气,定是光明磊落之好汉!寻常草寇,岂有壮士这般雄姿?!再说了,就算壮士真有杀我之心,那也只会光明正大的来下战帖,岂会行那般见不得人的阴毒之术?”
那大汉听了慕容皓这番推心置腹之言,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殿下!多谢殿下大恩!行走至今,能对我们这帮人说这些话的,唯有殿下您啊!若殿下不弃,我等愿做殿下马前小卒,与殿下同赴信都!”
“我自是乐意的很!”慕容皓闻言大喜,但很快,他的心里就又划过一丝疑惑——不对,此人在这儿专门等着自己,是真心想投奔,还是有人授意,尚不明了。虽然见他脸上赤诚,不似作假,但……人心隔肚皮啊,不能不防。
“壮士,”想到这儿,慕容皓心里的热情逐渐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夹杂着质疑的理性,“古来征战几人回,奔赴沙场,可不是儿戏。看壮士打扮,也非军中之人,为何弃安稳日子不过,反而想去信都刀头舔血呢?”
“不敢隐瞒殿下,在此等候殿下,其实……也算是迫不得已,”那大汉猛地扔了兵刃,一脸沮丧的说道,“小的姓孔,单名一个‘威’字,本是揾岭中的樵夫,独自过活。而我的老家,则是在离信都不远的孔家庄。”
“前段日子,我在外帮人办事,偶然遇上了一队难民。聊了几句,我才发现,他们竟是我孔家庄中的乡亲!听他们说,虞军入侵安平郡,四处掠夺周边县城村庄,我们孔家庄也遭了灾,就连我那可怜的老父亲,也惨死在了虞军刀下。所以,我才起了投身军中、杀回安平郡找虞军报仇的念头。”
“小的平日里有些蛮力,自有一众青壮朋友,我把这个事情和他们一说,他们便立刻愿意主动追随与我。再加上那些逃难出来的孔家庄乡亲们,便组成了我身后这五百多人的队伍。可是,当我带着他们去向官府请战时,官府不仅不同意,还把我们视为山贼流寇。就在我等无奈之下,我突然听闻朝廷已经派三皇子殿下率军前往信都增援,便早早带人在这儿等着,就是希望等到殿下您来啊!”
“原来如此,”孔威真诚的脸色和流畅的言语,终于打消了慕容皓心里的最后一丝顾虑。看着孔威这雄壮的肌肉,慕容皓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当即一把抓住孔威的手臂,神色激动的说道,“孔威啊,幸甚幸甚!今日若是一个点出错,你我只怕已经是刀兵相见了!好啊,好!孔威听令!本将军现在封你为军侯一职,你带的这些人,全都进入军中!暂时就划在你的麾下了!”
“谢殿下!”
……
安平郡,信都。
“唉,也不知陛下会不会派援军来,”满目疮痍的城头之上,一个臂膀受伤的燕兵垂头丧气的叹道,“仗都打成这样了,援军还不到,朝廷是不是……已经抛弃我们了?”
“别胡说!援军肯定会来的!说不定……说不定现在咱们的援军,已经进入安平郡了呢!”一旁的同袍连忙安慰道。但说是安慰,其实就连他自己,说得也是有气无力、极不自信。
“说起来,咱这几天吃的可是越来越差了。之前还有点粥喝,现在,就他奶奶的剩稀汤了!”又一名士兵抱怨到,顿时赢得了一片附和声。
“还有吃的就不错啦,别挑三拣四的,”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士兵抹了抹嘴,探头从城垛口往外瞄了一眼,“哎哎哎,你们看,虞军这几天在干嘛啊?每天只是来回的派斥候监视,也不攻城。还有那儿,尘土飞扬的,到底在干啥?”
“这你都不知道?打造攻城器械咧!”旁边的老兵一脸的嫌弃,“我估摸着啊,再有个几天,虞军就又要大举进攻了。到那时,唉……”
“嘘!噤声!少将军来了……”
也不知是谁低声说了这一句,一众偷懒打趣的燕兵连忙各回各位,无有一人再敢放肆。而慕容宝呢,他其实早在拐角处就已经听了有一会儿了,直到听得差不多了,才开始露脸,检查城防、慰问伤兵。对将士们的牢骚和埋怨,他是清楚的。也正因为清楚,他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去处罚这些敢在值班时候开小差、妄议战局的士兵们。
眼下信都城中的情况,不是很差,而是特别差。自己的父亲曾私下里偷偷告诉自己,城里已经快要断粮了。很快,这仅剩的万余人马就要开始饿肚子了。擂石滚木等守城物资也极为稀缺,修补城墙的砖石,现在已经要开始从百姓民房上索取了。要不是慕容函在此经营多年,只怕士气早就崩溃了。
看着将士们疲惫但却不肯认输的脸庞,慕容宝无声的叹了口气。远处尘土飞扬,再加上这几天虞军根本没有大举进攻过,明眼人都知道,虞军正在加紧时间打造大量攻城器械。而等那些器械一到位,就是最终决战的时刻了。
自己,还有这信都城,能打赢那即将到来的决战吗?慕容宝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负手走下了城墙。
与此同时,虞军大营中。
“砰!”虞乾猛地将竹简摔在帅案上,阴着脸冷声向下方跪着的中年人质问道:“张大人,我让你打造的器械,为何今日报来、数目差了这么多?!”
“回……回殿下的话,”那中年人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下……下官实在是尽力了啊。您规定的数目太过庞大,时限……时限又那么紧,哪里能赶制的出来啊?还请殿下……还请殿下,稍稍宽松些时日……”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还要怪我喽?”虞乾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眼中杀气沸腾!
“不不不!不不不!”那中年官员吓得急急摆手,紧接着又不住的向虞乾磕头,“全怪下官!全怪下官!是下官监督不力,请殿下恕罪!恕罪!”
“哼!”虞乾面带鄙夷的冷哼一声,烦躁的冲其挥了挥手,“看在你平日还算忠心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不过你记住,五天!你最多还有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如果你还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成果,你就带着我的命令,去阴间继续督造吧!”
“是是是!谢殿下!谢殿下大恩!下官告退,告退……”那中年官员这才长松了口气,急忙连声谢恩、同时手忙脚乱的跪着倒退了出去。也就是这会儿,孙钊恰好巡营归来,见虞乾正训斥这次主管建造攻城器械的官员,心里便已猜到了八分。当下好声劝道:“此等小人,殿下莫要为他气坏了身子。末将刚刚又去勘察了一番,发现那信都城已是摇摇欲坠,末将敢断言,信都,早晚是我军囊中之物!既然战局已大定,那早几日破城、晚几日破城,都没差啊。”
“唉,孙将军有所不知啊,”见说话的是孙钊,虞乾这才收起怒容、换了副和蔼的面孔,“我们在这儿已经拖了太久太久了。那燕国要是再反应不过来,就真是傻子了!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燕国的援军是不是已经要到了,是不是今晚就会配合信都的守军、夹击我们!我实在是……唉!”
“殿下,请宽心,”孙钊急忙安慰道,“燕国和其北方鲜卑多有不和,历年来摩擦不断。所以燕国大部分的精兵强将都在驻防北长城一带。他们就是真的出兵,也派不出像样的军队来。咱们只要多布斥候,密切关注信都以北的动静,那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咱们也都是稳操胜券啊!”
“……希望一切如将军所说吧。”虞乾苦笑着应付了一下,可说心里话,他可没有孙钊这么乐观。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但若要他讲明白这不好的预感来自何处,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怪了,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
另一边,慕容皓也在与时间赛跑。为了早日赶到信都,他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断督促士兵们快速行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一天黄昏,慕容皓终于踩在了安平郡的土地之上。
“咱们已经进入安平郡境内了,传令下去,全军休整,就地扎营!多派斥候,探查周边地理!”
“遵命!”
慕容皓的命令有条不紊的传达了下去,众军士一齐动手、砍伐树木,很快就组建好了营盘。登上土坡,慕容皓眺望远方,突然开口对身边的董良嗣问道:“良嗣,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安平郡内,你估摸着,咱们还要赶几天的路,才能抵达信都?”
“走官道的话,官道平坦易行,急行军半天便可至信都城下。但现在信都的战况不明,我们走官道,很有可能会被虞军伏击,所以,我们最好是避开官道,改行小路,”说着,董良嗣从身旁亲卫手里接过地图,在地图上比了一会儿后,才接着说道,“有了!将军您来看,如果我们走这条路线的话,那被发现的概率会降低很多,若是顺利,说不定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时间上却是要慢一些,估计……得再走上一天多吧。”
“一天多就一天多吧,”慕容皓伸了个懒腰,拿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走慢点总比赶着去送死强,良嗣,就这条路了!”
“喏!”
“将军!”就在这时,突有一骑快马来报,“启禀将军!前方山林处,发现一处竖着虞国旗帜的大营!”
“什么?!”慕容皓听了,顿时大吃一惊,“看清楚了吗?那敌营营盘有多大?驻军有多少?他们有没有发现你们的行踪?”
那名斥候赶紧回道:“回您的话,那个营盘规模很大,不过奇怪的是,营中人数虽然不少,但防卫却十分松懈。从里面,还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怪声。我等怕离得太近被虞军发现,所以也没敢上前细细观瞧。不过您放心!在侦查的时候,我们绝对没有被发现,这一点,我们敢打包票!”
“知道了,下去吧,”慕容皓挥了挥手,示意斥候退下。随即转头对众人问道,“诸位,你们怎么看?”
“将军,此乃天赐军功!不可不取!”武耀立刻建议道,“属下认为,现在应该先多派斥候,彻查周边,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营寨互为呼应。还有,为防万一,您还得让将士们不要生火做饭,只吃些随身干粮垫一垫肚子,以防起烟引得敌人注意。”
“好!无伤,速去传令,安排斥候再次彻查那座敌营的周边,同时告诉弟兄们,不要生火造饭,只吃随身干粮!”
“喏!”狄无伤领了命令,便急忙去照慕容皓的吩咐安排了。不一会儿,就有斥候再次回禀:方圆之内,仅有这一座孤营,并无其他虞军身影!
“武将军,现既已探明情况,那这一仗,咱们该怎么打?”挥退斥候后,慕容皓的脸上逐渐被兴奋所占满。好男儿当以军功立身,现在初入安平郡,就撞上了一队敌人,而且他们还毫无防备!试问,慕容皓怎能不激动?怎能不兴奋?
武耀略加思索,又看了看周边环境,才沉声说道:“将军,无需多做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就对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请您派刘家兄弟,各带两百人去旁边山顶埋伏。若是我们进攻之时,两位将军可居高临下、从山上配合我们直接冲击敌军!若是我军中伏或遇到其他意外,那二位刘将军也好随之策应,掩护我们撤退。”
“武将军考虑周全,我等不及!”慕容皓钦佩的夸了一句武耀,随即便令刘仕闵和刘仕闼二人,各领两百士卒,偷偷的上两侧矮山埋伏,以为策应。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慕容皓便亲自带着手下将士,偃旗息鼓,悄悄的向那虞军大营摸去。不知是不是天公有意作美,今天的天似乎黑的特别快,那原本就防备松懈的虞军,在黑夜降临之际,变得更加疏忽懒惰了。当然,这倒也不能怪他们,因为自从虞军入侵安平郡那天开始,虞军上下就已经把安平郡当成自己家了。
在自己家要是还被人给敲了闷棍,那就已经不是倒霉了,而是耻辱。
月上枝头,寒风呼啸。虞军基本都还在美梦之中,守着营门的守卫也是昏昏欲睡。此时此刻,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就在这时,一声鼓响猛地划破了天际,守营门的虞兵吓得一激灵,刚想起身查看,一道银光就已经呼啸着劈头砍下!
“噗!!”
飞溅的血光之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在孔威的带领下,虎威营迅速清理了毫无防备的守营虞军,众军士顿时士气大振,不用鼓舞,便已嗷嗷叫的冲进了虞军大营,四处放火,见人就杀!很快,中军大帐也被惊动了。不一会儿,就从中冲出四位全副武装的将军。此四人,是本家兄弟,分别名叫赵平、赵虎、赵贺、赵襄。领了虞乾之令,在此督造攻城器械。看到前营火起,长兄赵平皱了皱眉头,立刻对自己那三个兄弟吩咐道:“不好,有敌人袭营!兄弟们,你们速速随我前去收拢败军,准备组织反击!”
身后三个兄弟轰然领命,当即带了亲信卫队,跟着赵平就往前营跑去。正好迎头撞上率兵纵火的董良嗣!见了这四个将军打扮的人跑了出来,董良嗣顿时大喜过望,急忙提枪跃马拦在了赵家四兄弟面前,抬枪一指:“呔!尔等小贼,见我天军到此,还不速速弃械投降?!”
赵家兄弟被这突然杀出的一彪人马给吓了一跳,可再定眼看去,却见董良嗣身后仅有几十名兵卒后,这才心中稍定。
“狂妄!且看我来擒你!”三弟赵贺不等大哥赵平的命令,提起手中长刀就乱叫着冲了上去。董良嗣嘴角微微上扬,猛的一夹马腹,手中银枪快如惊雷!直奔赵贺颈部刺去!赵贺心中一惊,急忙横刀准备架住,却不想董良嗣突然在半空之中耍了个枪花,虚晃一枪,改刺赵贺左胸!赵贺哪里能反应的过来?一个回合未到,便已被董良嗣给刺死于马下。
“三弟!”赵平等人见自家兄弟被杀,瞬间眼都红了。董良嗣甩了甩枪尖上的血滴,对着赵平那三人挑衅的勾了勾手指:“怎么,你们是本家兄弟?哈,那太好了,一家兄弟死也死的整齐!再来!再来!”
“妈的……兄弟们,一起上!宰了他!给三弟报仇!”见得杀弟仇人如此嚣张,那三兄弟哪还忍得了?当即齐齐大吼一声,三骑呈锥形状直奔董良嗣而去!
“来得好!”董良嗣抖擞精神,挺枪迎战。四匹战马来回驰骋,四种兵器叮当交错,数合之后,董良嗣故意加快马速突出重围,同时还侧身卖了个破绽。那四弟赵襄年轻,只以为董良嗣是力竭败走,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就这么傻乎乎的跟了上去。
董良嗣见状,心中不禁暗喜,立刻于银袍之下偷偷摸出了弓箭,准备寻机会一箭射死这个憨批。而身为局外人的大哥赵平,却是看得真切,当下急忙喊道:“四弟,小心暗箭!”
赵襄听到大哥喊声,下意识的愣了楞神。但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董良嗣快速转过身子来,挽弓搭箭,一声“中”!利箭便已破空而出!赵襄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想要侧身躲闪,但却已经迟了。还没等他弯下腰来,利箭就已正中他的面门!只听得扑通一声,赵襄的死尸就此栽落马下。
眼睁睁的看着四弟也死在了自己面前,赵平都快要疯了!这时候,二弟赵虎见董良嗣神威无比,反倒是有点畏惧了,连忙小声劝道:“大哥,此贼武艺高强,要不咱们先撤吧?留得青山……”
“放屁!那两个不是你弟弟吗?!跟我上!杀了这个贼厮!给三弟四弟报仇!”
“大哥!我……”眼看着赵平已经冲出去了,赵虎叹了口气,也只好随后跟上。
少了两个人,董良嗣顿时轻松不少。激战数合后,先是一枪挑飞了赵虎的兵器,顺势将其砸死于马下。又回手一枪,刺穿了赵平的手腕,趁其捂着伤口痛呼之际,轻而易举的将其刺死。四位将军已死,那他们所带来的亲兵更是掀不起什么浪来,不过片刻,就已被董良嗣麾下众军杀散。至此,营中虞军兵败如山倒,在虎威营的追杀下死的死降的降,很快,整个虞军大营,便再次归于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