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回转许昌,荀彧等人皆来相见,将数月之政务捡精要之事尽数报于李逸,谈及长安巨变,李逸道:“我料王司徒与吕布必难成事,李傕郭汜为求活命,必引兵复攻长安。吕布虽猛亦难架群狼,长安不日又起战事,朝廷必又受倾轧。待时必诸侯蜂起天下将陷于战乱之水火。豫州四战之地,虽已初治,然恐难久持。曾于奉孝元诰等商定,需另谋他处,以做长久之计。”
荀彧上前道:“豫州乃中原腹地,虽有陶潜、刘表、袁术、曹操及兖州诸部环伺,然终是帝王龙兴之地。若轻易弃之反失民心。再者江东虽易得之,却有长江天险为障,若袁术刘表紧锁江岸,江东只可偏安一隅,难有大计。不如取荆襄之地,跨江而治,使上将取上庸、巴东等险要已备西川、汉中。取江东诸郡之财民而畜养兵甲。待时而动,远交而近伐,天下迟早可定。”
李逸道:“本侯也有意取荆襄,然荆州刘表方近奉太后,与我方示交好之意,若出兵伐之,并无借口,恐遭天下非议反失信义。二则荆州兵精粮足,骤然起兵攻伐,必是恶战,折损必不弱。三则,长安巨变,恐乱兵趁乱进豫州惹起骚乱。轩辕关防御空虚,我欲调黄忠前去驻防,张颌高顺需提调汝南等地防御袁术与兖、徐州诸部,豫州已无可出之将。”
“主公,子龙将军与奉孝两处何不各调一将来豫州差用?”逢纪献计道。
“子龙奉孝帐下诸将周泰陈武等虽皆属勇武之辈,然江南水网密布,正需赖其等助力。文远有大将之风,子龙沉稳善战不至有失。若调,也仅有颜良文丑二将可用,然二人勇武有余,冲锋陷阵斩将夺旗自是少有其敌,然单领一军则战略不足。”李逸道。
荀彧道:“主公,可令公达为主,使其将颜良文丑自成一军如何?”
李逸叹道:“公达大才,其智略不逊奉孝,必可胜任,然与高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主公,逢纪不才,愿自请为参军往助高伯平。使公达建功立业为主公开疆拓土。”
“沮授愿得颜良文丑二将之助,出兵荆襄。替主公分忧”。
“审配愿提一只偏师,去守轩辕关。主公可使黄汉升另取他处!”
众文臣纷纷请命。李逸心怀大慰:“诸公之情,本侯心自明之,然豫州政务繁重,各处粮草调拨也需谨慎精细之人看顾,诸公本就疲惫不堪,若再有别事差用,本侯心下何安?”
荀彧拱手道:“诸公怜惜臣下,我等深感于内。本州政务与各出料草调拨,军器配置等项,由陈琳、钟繇、傅巽相助,必然无虞。请主公但放宽心。”
“主公请放宽心。”众人纷纷请令。
“既如此,本侯先行谢过诸公鼎力之意。”李逸抱拳一礼,复开口道:“正南公即日便引一万军卒往轩辕公加紧盘查整顿防务。则注可移驾往鲁地、辖制龚都,统调鲁、沛、梁、陈四郡兵马防务。逢纪先生即可往汝南,调刘辟助你防守汝南颍川。这州府军政尽数交付文若等诸公统筹。”
“谨尊主公号令。”
“传令,鞠义为先登校尉,升为主将、何仪为副将。即刻接掌弋阳军营。传令荀攸为军师郎将,统调张颌、于禁、高顺、引马步军两万,出豫州,往司隶驻守,务要谨防兖州、河北、青州军马趁机进占。令黄汉升为护军校尉,引本部一万军马,驰入南阳扎营。待本侯前往汇合,便寻机南下。”
“主公英明!谨尊号令。”
众人分头而去,李逸逗留许昌,一连数日昼夜批阅,处置日前积压案牍之军政。阳翟长公主刘脩与貂蝉闻知,恐李逸过于劳碌,数次来请,皆被李逸辞退。后太后何莲假借有事相商,使内监传召至行宫禁苑,佯怒强令其休沐,也不过只歇息半日光景,好在诸项事务皆由荀彧等先行梳理过,分门别类皆有标注与提议。李逸只需稍加斟酌做出批示便可,饶是如此,李逸也夜以继日批复整理近月,渐次审阅完毕,阳翟长公主与貂蝉、万年公主日夜接替在身侧照顾。
这日实在劳累,只觉头晕目眩,支撑不住,便再案后小榻上合衣躺卧小憩。恰逢万年公主在身侧照料,见李逸疲惫如此,甚是心疼,便传内禁太医煎服了安神汤药,公主亲自服侍着喝下。因恐有人回报事务,万年公主便私下传出令去,让人守住门外,任何人不得进哪回报事务,以免打扰州牧养神歇息。
即至天色渐晚,掌灯之时,阳翟长公主与貂蝉闻听夫君病倒,联袂来探。及到门外见有军卒在门前焦急徘徊,问之却是沮授与鞠义两处告急军情到了,并州府衙门文吏一并被万年公主驾前内监挡在门外不得进报,阳翟长公主一问,方知是袁术,刘表、及青州泰山贼孙观尹礼吴敦等部跨界来犯,十万火急。阳翟与貂蝉大惊,喝退阻拦内监,正要举步进内,后边荀彧见久报不回,方知被万年公主使人阻在门外,也同傅巽、陈琳三人齐来请令。
貂蝉私谓阳翟长公主道:“夫君虽已然病卧在榻,然军情紧急,军国大事岂可儿戏?公主可速引众人入内,回明夫君,请令处置为上。”
阳翟公主道:“妹妹所言正是,理该如此,你我妇人怎敢误了夫君正事?”也不待回禀,便令从人打开门,引了荀彧等齐齐入内。
万年公主正自惊愕,貂蝉便忙上前去唤醒夫君。阳翟公主早上前扯了万年在后堂处,呵斥道:“我与你虽为皇家血脉,公主之尊;然既已许身李氏,便当以夫家为重!需事事皆从夫命,怎可自行做主?阻住通禀?”
“非是万年虐浪生娇,实是见他操劳过度,抱病卧榻,心疼不过,欲使他清净歇息半日,这才自作主张.......”。
“哎!虽是好意,然夫君为朝廷守牧一方,已身属国家,且又是个清明正直,极务政事的。不见他不辞辛劳,驰骋奔波数月,方风尘仆仆回到这许昌城,便拼了命般日夜操劳,这才累倒榻上。你虽怜爱,却也不该不问轻重缓急,便紧闭门窗阻住进报。这军情如火,若有耽搁,岂是你我可担的起?”。
“万年谨记教诲,再不敢如此糊涂。”二女话未说完,便听前边“哐啷”一声,似是茶盏摔落在地。已见貂蝉秀眉紧锁,移步过来道:“已急的似是发疯一般,似是数处皆有急报,听着一星半句说是袁术与荆州刘表发兵来攻了。”
尚未等阳翟公主与万年开口询问,便听李逸在前堂大骂:“袁公路这狗贼!前番使水贼来袭,尚不曾去讨伐报仇,今又来攻我!必早晚诛之!”
三女闻言,心中皆惊,阳翟公主轻道:“军政之事,非你我女流可妄议,我等暂且退去为好。”
三人方忙自后堂穿出,走后门往后院府中去了。
李逸怒吼道:“速令审配,封闭轩辕关!多备滚石擂木,无论何处有军马前来,务必谨慎守把,不得放入一兵一卒!若有军情无论大小,需即刻来报。令荀攸引张颌高顺速速回师豫州,驰援汝南。于禁引本部军速经颍川过陈、直入沛国,与沮授部左右呼应,需既要防备袁术之军,也要阻挡泰山贼及青州兖州各部。黄汉升引军急奔汝南救援鞠义部!再传子龙张辽两部火速回军,攻袭袁术刘表之后。严令鞠义何仪严守弋阳军城,若弋阳城不保,令二人提头来见!再令典韦引本部五千黑甲铁骑,即刻驰援弋阳!不得有误!速去!”
李逸忍着如同爆炸般的头疼,伏在案上强自清晰的下着军令。然后又开口道:“荀文若,速以本侯豫州牧之印信,传令诸郡县,即刻戒备,深沟高垒,多备军器,收拢百姓,全部宵禁!各郡、县都尉即日上城守备,豫州所部皆进入最高战备状,不得有丝毫懈怠,给本侯点起一万军卒,我要亲去驰援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