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你去组织部队就近选择一块平整点的空地,搭建临时住所,将灾民安置妥善,先让火头军拿军粮熬粥,分发给灾民就食,他们饿了几天了不能吃太硬的食物,也不能吃的太饱,告诉他们朝廷知道了他们受灾了,以后不会饿肚子,等洪水退了还会给他们重建家园,但是他们必须服从朝廷军队的管制,若有人趁机起哄闹事严惩不贷。
再派探马搜寻水灾周边所有的地界,一旦发现灾民,一律统一集中管制,不得遗漏一人,不得放弃一人,不得打骂侮辱一人,记住无论老幼能救活的绝不放弃。
让下水搜寻的人员继续加大搜寻范围,十二个时辰轮番上阵,人歇船不歇,夜间点上火把注意行船安全。也许多一个时辰都搜寻家会多活一条甚至几条性命。只要活着一切会有的。
另外配合好朝廷的太医院的医官給灾民医治诊疗相应的疾病。
这些都有朝廷出资,任何人不得从中谋取灾民钱财,违令者斩!
此事子龙亲子去办,朕相信子龙能办好。朕的印象里子龙可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将才,打仗的日子毕竟不多了,要学会妥善处理政事了,去吧!”
“末将遵旨!请陛下放心,末将定全力以赴不负陛下信任!”
赵云感动的施礼道。
刘辨点点头表示可以离开了。
“陛下对子龙将军如兄如弟,子龙将军对陛下亦是忠肝义胆,实乃我大汉君臣典范!”
“元直不必羡慕!朕深信不疑之人也就那么几个,你徐元直也是其中之一。子龙他忠勇无比,朕自然喜欢。这些年来是子龙和你们一直围在朕身边不离不弃,这才有了如今这盛世局面,需要感谢你们的不只是朕,这天下百姓都应该感谢你们,没有你们哪有今天?
朕思来想去,对待你们这些大功于社稷的功臣,朕定要厚谢!
也许朕都想法会引来朝堂甚至天下的反对,可朕还是决定这么去做!至于是什么会让朝堂反对,这个朕暂时保密,元直也莫问,嘿嘿…”
“额…微臣不敢!陛下不说自然有陛下不说都原因,微臣岂敢相问?陛下想说的话即便微臣不问也会说的。”
“哈哈…
元直差人去看看恶来他们的人马还需几日抵达此地?”
“诺!敢问陛下那边如何处置?”
徐庶手指了指刚刚强行闯开人群的昌邑城守一行人问道。
“这个朕一会亲自去,你也去。先让人安顿好灾民再说。”
“诺!”
刘辨低头看了看自己双脚,又看了随行的人的双脚,继续说道
“其实,天下众生都一样,你看看朕,虽为天子那又如何?与你们一样踩到泥浆也是会脏了鞋和衣,这世上哪有神?这世上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啊!”
喜竹听完赶紧要跪下,被刘辨拦住了道
“这地上可全是泥浆,你想去河里沐浴吗?不必如此,朕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
朕只是想说,看看那些难民吧!活着就好!
走吧!咱们回城!”
昌邑城內有密谍司的一座酒楼,这座酒楼和洛阳的有些相似,只不过没有皇帝专用的楼层而已。其他的都很像,酒楼的掌柜的自然是密谍司在昌邑的负责人。
钟文,一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中年胖子,不过可不能被他的外表所欺骗。骨子里的钟文可是一个用老奸巨猾来形容都不为过的人,这样的人天生善于伪装自己,也是天生做情报的人才。他早已收到皇帝来昌邑的消息,只是没有对外透露半点风声,整个昌邑城的密谍人员就他一人知晓。
仙客居的顶楼平时除了日常维护不会有人上来,今天却迎来了史上最尊贵的客人,至少钟文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他亲自跑上跑下的伺候着,生怕出现一点点纰漏。
刚刚落座的刘辨一眼就看出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而且也看出来他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夸赞的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这种默默无闻的实干之人也应该给予肯定。
“这些年在昌邑辛苦你了。虽然朕不知道你的名字,可王师和史阿既然能让你做这里的负责人,想必你也是有你的长处的。”
“陛下谬赞了,微臣惶恐!微臣钟文就是昌邑本地人士,这些都是微臣该做的,当不得陛下夸赞!”
“起来说话吧!朕问你,这昌邑城守平日官风如何?”
“谢陛下!这昌邑城守在微臣看来该是另有其人,微臣与他没有太多的交往,平日里也没什么好与不好之说,不过一般。”
“哦?为何说另有其人?”
“回陛下!黄城守此人是陈留黄家的人,而陈留黄家实乃陈留一方豪门,他们为人处世十分隐晦,据微臣所知黄氏的富庶可以说是豫州之首,微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辨看了看徐庶,又看了看钟文接着又问道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说吧!”
“谢陛下不罪!微臣以为陈留黄氏在朝中定有靠山,否则以他黄氏的背景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多的土地与财富,但微臣能力有限实在查出真正的幕后之人,还请陛下恕罪!”
钟文的话让刘辨又对他高看了几分,至少他觉得这个钟文知轻重,明事理,从而排除了刻意搬弄是非的可能性。
“接着说。”
“陛下!微臣以为有靠山不一定就是坏事,可是一旦利用这个靠山的关系做一些违反律法的事…”
“朕明白了。此事就交由你亲自去调查,但是不可弄得鸡飞狗跳,只能暗中进行,搜集相关证据,今日起豫州密谍所有暗探人员有你统一节制,马上朕给你写个手令,你差人传给王师。朕给你半个月时间够了吧?”
“谢陛下!微臣定不负使命!”
“下去吧!给朕与徐相安排些吃的和茶水,朕的随行护卫也有你安排一下。”
“诺!”
有道是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一点不假。钟文的心思细腻,勤奋刻苦的做事终于给他换来官职的飞跃,成为一州密谍主官,虽然见不得阳光,不是,应该说虽然工作在幕后,可这权势不一定比一州刺史差多少。某些情况下比一州刺史权势更大才对。
天气果然于第二天放晴了,久违的阳光终于回到了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上,还是那么的炙热,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原本泥泞不堪的道路已经变得干爽坚硬。
一袭白色长衫,一把佩剑悬腰间的装扮算是这个年代的标配。喜竹也是一身清爽的仆人装扮如影随形的跟着刘辨。当然还有一些羽林卫化装成普通护卫远远的跟着暗中保护。
昌邑城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城池了,刘辨一直在城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一会问问物价,一会问问风土人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外地来的公子哥,就是不知道这位公子哥怎么没事干跑来着水灾之地。
就连喜竹都觉得刘辨是待着无聊闲逛,何况别人呢?
“陛~少爷,您着都逛了一上午了要不咱先回去吧?您不累吗?您看您这衣衫都汗湿了,天气怪热的,要不找个地方您坐下来喝口茶歇歇也好啊!”
“怎么?你累了?”
刘辨斜了一眼喜竹道。
“奴婢不敢!奴婢是不想您累着了。”
“本少爷可不是在闲逛!不要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本少爷不知道!不就是想问为什么在大街上闲逛吗?
昌邑城外那么多灾民,至少有五六万人,这昌邑城守为何天气放晴了还不放粮接济灾民?就算不放粮也该有所动作,这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们的这位城守大人好像没有事一样的啊!呵呵,有意思。”
“奴婢知错了!少爷您看那边有间茶寮,要不先过去喝碗茶歇歇腿您再逛?”
“也好。”
刘辨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听着声音至少有十几匹马。
果然路过刘辨身前之时他数了一下正好十匹马。看着方向应该是往城守府方向去的,骑士也都不是大汉官军的装束,应该是地方富户的家丁,或者是护卫之内的。
十匹马的规模与大汉军队比起来真的不算大,充其量算是一什斥候小队,可如果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十匹马和十个护卫的话,那么这户人家可就不是一般的富户了这么简单了。古时虽然马匹是主要的运输和交通工具,数量也是非常庞大的,但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起的,先不说购买马匹需要多少银钱,这后续的饲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就好比后世的汽车一样,你不会只买了车不开吧?只要你开,那就是烧钱,燃油,各种过路过桥费还有日常的维护保养费等等。
刘辨在脑海里分析着这一行人的来路以及来昌邑的目的,这种时候同时出现十匹马绝对不会是传递信息什么的,应该是另有隐情。想到这里他随手招了一下,不远处过来一个护卫来到他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他抱拳行礼。
刘辨凑到他的耳朵边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就坐直了身子端起茶碗喝起来茶了。护卫自然是施了一礼就快速的离去了。
也不知道是太阳过于炎热,还是这茶水不够解渴,又或是衣服穿的太多了,总之刘辨感觉自己有些烦躁,心神不宁的,但是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这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小竹子,走回酒楼。”
“好的公子!”
喜竹也看出来他的不对劲,因此刘辨说回去他自然举双手赞成了。
昌邑的守府内密室内。
一名中年男子正对着一群青壮训话,如果刘辨看到这个场景一定很惊讶!因为这些青壮正是先前他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十个骑士。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城守府。这一点被刘辨猜中了。
“尔等可知此行乃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不过尔等既然来了自然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一点黄某对诸位之胆识十分倾佩!事情一旦成功,诸位将名扬千古,若是败了那么诸位的家人就有我黄家负责供养,诸位大可安心行事。”
“多谢黄大人!”
“你们来时家父可有口信?”
“回大人!我等来时老族长让我等告诉大人,千万莫要参与进来,要让外人看来大人是个什么都不知情的人,一切公事都放手让幕僚去做即可。”
“家父所言不无道理,我自当遵从,诸位打算何时行事?本官已差人前去打探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传回,在此之前诸位还需耐心在此等候莫要横生枝节出了叉子才好。”
“我等谨遵大人之令!”
离开了密室之后的黄胜又开始他的下一步计划…
刘辨回到了仙客居顶楼的包房内不久,吕布与典韦就只身前来拜见刘辨了。
“二位爱卿辛苦了,快快起来。这仗刚打完二位爱卿还没有喘口气朕就又将你们调来豫州应付这水患了。恶来,这仗打的可爽?”
“回陛下!这仗打的太过瘾了,不过最过瘾的应当是吕将军,他那一通厮杀真是羡煞俺老典了,等俺老典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些残羹剩饭了,好肉都让吕将军给吃了。”
“嘿!你个典大傻,若不是某豁出命的拖住和连大军主力,你连残羹剩饭都捞不着吃,居然当我面告我黑状?”
“哈哈哈…奉先不必气恼,恶来这是夸你呢?此战朕虽未亲眼目睹,但是战况之惨烈朕可以想象的到,你们辛苦了。战功先记下,日后朕自有安排,朕不会亏待自己的将士,不会让将士们流血流汗又流泪的,相信朕。”
“陛下!为国征战即便是战死沙场,又有何憾?这本就是武将的宿命,陛下不必如此!我等此生既为大汉武将,自当为大汉奋战,布虽不才但亦非贪财之辈,但凡陛下与朝廷有所差遣,万死不辞!”
“奉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如今你与朕分别了不知道多少个三日了,朕觉得你已经脱胎换骨了,好!朕当年与你的那顿酒没白饮!如今这大汉第一武将实至名归!
朕虽非武人,可这饮酒一道也是不输于人的,二位将军可还敢与朕一决高低?”
吕布与典韦两人一听说有酒还有菜,那眼睛里都能看出来要留口水了,长时间在外行军征战吃的都是军粮,风餐露宿的,不要提吃好了,酒更是不能饮的,这是军纪问题。身为武将哪有不好酒的?能在屋子里吃上一顿热饭,再有好酒那还能不开心?更何况还是与当今天子一起饮酒?这种待遇可不是谁都有的,这吃的就不是饭,饮的也不是酒,是一种战功上的肯定,是一种身份上的荣耀。
于是两人当下兴奋的行军礼道
“末将遵旨!”
“哈哈…这里不是军营无需行军礼,小竹子先帮二位将军去掉甲胄,咱们坐下慢慢来。”
喜竹刚想上前动手给吕布卸甲,吕布猛然往边上一闪道
“公公且慢,布自行卸甲,不敢劳驾公公,公公乃是陛下内侍,伺候陛下乃是公公分内之事,岂敢劳驾公公替末将卸甲?切不可坏了规矩。末将多谢陛下厚爱!但此举不可!”
刘辨一听明白了,感情这里面还有这么个说道。倒是自己完全没有在意这个,还是古人的上下尊卑分的十分严格。
“既如此那就由二位将军自己卸甲吧!小竹子你去找钟文要酒,上好的浆酒仙人醉,搬他十坛酒上来,再多准备些下酒菜,朕要与二位将军痛饮,告诉他任何人不得打扰。天大的事明日再说。”
刘辨在与两位将军喝酒的时候。昌邑城守府幕僚正在与城守密谋着一些事情。
“羊先生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开仓放粮了?城外难民众多,加之朝廷的大军就在附近,听说这带兵之人乃是当朝右相与陛下的心腹爱将骠骑大将军赵云,若是这个档口不放粮的话恐让人非议啊!”
“东主无需担忧,如今既有朝廷大军在此主持这些贱民的生计事宜,我等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吧?您想想,如此众多的灾民,即便是我昌邑城开仓放粮,那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啊!”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本城守自今日起卧病在床了,一切事宜任凭你做主。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
军营里,赵云主将大帐。
“报!启禀将军,小人发现一些异常特来禀告将军,请将军定夺!”
“哦?是何异常速速道来!”
“小的发现突然增多了数千难民,且多数为青壮,另外有数万难民往东郡方向强行行进,本来小的不会怀疑,可这些难民竟然不听管束不领接济粮,这才是小人怀疑的地方。”
“嗯?你是说这群难民不领接济粮?”
“是的将军!”
“这样看来,这么一群人或许并非真正的难民,这又是何原因?
你先退下!本将军这就去与徐相商讨一下。
密切注意这群难民的行踪,随时报告他们的动向!还有他们聊些什么都给本将听清楚了回来禀告。”
“遵命将军!”
赵云快马直奔昌邑城内的仙客居而来。一进门就被钟文拦下来了
“将军是否有要事需要见贵人?”
“掌柜的怎知?”
“适才贵人交代下来任何人不得打扰。小人怕将军冲撞了贵人…”
“嗯?竟有此事?贵人那里可是接待什么重要的客人?”
“非也!贵人与吕将军典将军在饮宴。”
“饮宴?那正好本将军也口渴想,想向贵人讨杯水酒解渴,还请掌柜的上去与贵人通禀一声,就说赵云口渴也想讨杯酒吃。”
“啊?将军便是叱咤幽州的赵云赵子龙将军?”
“怎么?掌柜的认识赵某?”
“哪里!哪里!只是小的对将军之名仰慕已久未曾得见真容而已!将军乃是贵人心腹,尽管上去便是,贵人胸襟宽广必不会怪罪于你。”
“如此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