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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幕后真凶若隐若现 暗夜杀机似幻似真

安史尸乱 就差一杯 4947 2024-11-15 08:34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李炎却是毫不惊诧,更是完全没有困顿的颜色,反而排众而出,走上前来。

  走到众人面前站定,双手背在身后,反握着那把银白色的宝剑。

  这把剑同来的人都有印象,尉迟宥南在塔上观望也是看的分明,对此人印象极为深刻。

  突围之时,李炎和他身边的剑卫当先打头,为众人开路。

  他手中这把泛着莹莹白光的宝剑舞的光华四射,等闲七八个行尸近身不得,当真配得上惊艳的评价。

  再加上他身边的剑卫,本人冷峻刚毅,剑法凌厉勇毅。

  让人一看便有一种“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肃杀之感。

  故而他说话,众人都是静静听着,并不打断。

  “在下与关兄一见如故,更是有事要去常山公干,故而这遭是一定要去的。”

  李炎如是说道。

  说话时笑容和煦,仿佛他是准备和关鹭白、尉迟宥南一起去郊游踏青,而不是闯那生死一线的茫茫前程。

  公干?众皆愕然。

  一个看起来像是商贾打扮的中年人坐在不远处,听到他这么说,老气横秋的接话道:

  “年轻人天下都已经大乱了,常山、范阳这些城池都为尸海所围困,这档口上还有什么公干?”

  见众人都望向他,中年人又十分痛惜的补充道:

  “昨日里我带着马队从关外运货,本就是去往常山贩卖,可谁知那里也发生了祸事,伙计折损了七成,才逃回了范阳。”

  语气里满是惊惧,似乎回想起当时的惨烈,竟就如此呆在那里,再说不下去。

  旁边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续着说道:

  “是啊!这般光景,你还去做哪门子公干?保命要紧!保命要紧啊!”

  众人七嘴八舌,光华塔二层乱哄哄的。

  李炎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就那么卓立于当心处,微笑望着关鹭白。

  关鹭白对李炎的印象相当不错,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年轻人为人心志沉稳刚毅,出手狠辣果决,绝对是纵横天下的干才。

  只是他自身也有怀疑,李炎当初从学馆随着队伍来此还能说的过去,毕竟学馆只是学馆,不是安然避世的要塞。

  但光华寺不同,正如若兰所言,这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再加上物资充裕,粮水无忧,绝对是避难于世的绝佳只所。

  既如此,李炎为什么还要走?

  公干?那定然只是个幌子吧。

  想到这里,关鹭白对李炎的身份更加好奇,却又不便就此开口详询,气氛一时间竟僵在当场。

  关鹭白是当事人不好开口,却有人好开口。

  果然,精于官道人情的吴先生闻言开口询问道:

  “而今天下灾祸四起,已非当初太平盛世,不知李家公子此时去常山,到底为何公干?若是含糊其辞,只怕人人心有芥蒂,即使一同上路,也未必有好。”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显然在他心中,已经把共同从学馆冲出的李炎当做半个自己人。

  说话的分寸上也不同于陌生人那般客气,已然是带上了些许质问的语气。

  显然是希望逼着李炎摊牌,加深彼此的认同,抑或从此更加提防。

  听着这话的关鹭白忽然心中一动,吴先生这么问,看似是替自己问李炎。

  但往深里想,莫非他本人也有随自己前往常山的意图不成?

  吴先生的子女都在京师做官,并不在常山。

  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急事着紧回常山呢?

  关鹭白默然站在一边,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谁知李炎似乎早有结论,闻言竟毫不局促的对着吴先生一拱手,笑着答道:“晚辈学生要去常山,正是为了平定这天下大乱的公干。”

  众人闻言再次大惊!

  几日以来,学馆同来的众人大都猜到了李炎身世不凡,但是说到解决天下大乱的目的时,依然不得不惊。

  吴先生更是把握到了李炎话里话外的意思,接着追问道:

  “贤侄口称为平定此事而来,莫非这场灾难早有异兆不成?”

  众人再惊。

  此事与所有人息息相关,只是几日下来,人人迷迷糊糊,都当此事是天降灾祸。

  但听这李炎的语气,难道是人祸不成?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都想听个究竟。

  李炎见状,却是依然毫不惧怯,继续笑道:

  “吴先生慧眼如炬,这场祸事的确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哗!”光华寺二层顿时一片哗然。

  不少人七嘴八舌追问:“何人所为?何人所为?”

  关鹭白与尉迟宥南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这李炎必是自己一般的知情人,最起码大抵知道。

  但是此情此景,却是不好开口。

  毕竟亚师当时说的含糊,真个细问起来,却是决然说不清楚的。

  再加上当时在学馆时,众人曾谈及此事,但是因为时间紧凑,来不及深谈,便也就那么草草接过。

  今日说起,却是当问个明白,于是静静听着李炎继续说道:

  “当今天下承平日久,民不知战,官不知危。加之多年积累,臣强主弱,藩镇之势日盛,祸患的爆发只在早晚。”

  众皆默然,只是听着他继续说。

  “在下来自京师长安,此次来往范阳,正是为了查究是否真有祸乱之事的隐患,只是不料当真遇到而已。”

  吴先生闻言奇沉吟道:“如此说来,结合当初学馆惊变之时变异的全是胡人......”

  话到一半开始沉吟,李炎立即接口道:“不错!之前在学馆时在下就曾与诸位说起过此事,只是此刻更加确定而已。”

  “的确如此”。吴先生答了一句,却不往下说。

  李炎却也就此停口,却将眼神望向关鹭白。

  关鹭白见无人答话,便接着说道:

  “近年来,安禄山日益得到当今圣上唐玄宗李隆基的恩宠,竟连续加封,直至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权倾天下。”

  尉迟宥南补充道:“其手下兵马数十万,多养胡人死士,多有人只知安禄山,不知大唐朝廷。这次惊变兹事体大,如不是如安禄山的权势滔天之流,又有何人掀得起如此风浪呢?”

  越接近事实,就越残酷。

  安禄山掌握大唐三分之一的天下,权倾朝野,若真是他发动了这场惊变,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芸芸众生的未来又在何方?

  二楼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度,人员聚集,却是鸦雀无声。

  “咳咳!”还是吴先生老沉持重,见众人情绪低落,顿时出来打圆场:

  “宥南啊,我和鹭白他们奔波半日,都未曾用饭,你这里却有些什么可以果腹?”

  尉迟宥南立即心领神会,这个话题的确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于是转头对着方才接了众人进来的两位大姐叫道:“张姐,李姐,预备好的饭食呢?”

  张姐看起来年纪大些,闻言立即应道:“哦!在三层!那里宽敞。”

  尉迟宥南回头对着吴先生笑道:“吴先生,各位,请移步三层,计划着你们要来,昨日里我打了几只雀儿,正好炖了肉羹。”

  众人都觉欢欣鼓舞。

  虽然尸变时日不久,但从往日的太平盛世突然急转直下,一日三惊,当真是天壤云泥之别。

  更何况天下太平日久,众人何曾见过这么多生离死别,几天折腾下来,都觉得身心俱疲。

  此时有了光华寺这么个落脚之处,衣食充裕,安全无忧,有听说有肉羹——

  平日里,这些助学得国家供养,谁还在乎什么肉羹。

  但在这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时节,有一碗肉羹已经是莫大的喜乐欣慰了吧。

  果然,这一餐虽然在往日看来并不算丰盛,但是众人吃的格外香甜。

  吃饭时众人吃吃聊聊,一餐从下午吃到日暮。

  三层原本就是空着的,只是堆放着些许物资。

  此时既然吴先生等人来了,便就定在三楼居住,众人也无异议。

  天色暗了,众人各自安歇,若兰作为三层唯一的女子更是得到了特别关照,有自己独立的隔间休息。

  只是临进屋前,轻咬着嘴唇若有若无的看了关鹭白一眼。

  只这一眼,便闹得关鹭白脸红心跳。

  再不敢多看若兰一眼,暗叫着“诚如亚师所言,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一边和尉迟宥南一起,溜去了三层的天台。

  兄弟俩并肩立在光华塔天台,关鹭白望向夜空下的范阳城,特别是看着自己日间逃出的学馆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当下絮絮叨叨把学馆之事说了,尉迟宥南听到王子友这般作死,也是嗟叹不已。

  尉迟宥南又说了自己昨日白天去街上查探的情形,发现有异立即想要回撤学馆,知会关鹭白。

  却被尸潮人群一冲,不得不先行北上,骑马直奔光华寺,接应后续赶到的人群入寺避难。

  兄弟俩感情甚笃,只觉得对方说到险处,自己陪着心惊肉跳。

  说道有趣的事,却又笑的前仰后合,全然不在乎目光可视的距离之外,便是那层层叠叠的尸海。

  仿佛在两人心中,只要有自己兄弟在侧,那么天下之大,尽可去得。

  两人就那么聊着,看看天色已至子夜。

  夜空下暮霭深沉,两人年轻火力壮,也不觉得寒冷。

  说的愉快,兄弟俩站起身来,围着天台不住溜达,边走边聊得火热。

  二人正说着前几日在胡人那里吃的烤羊,尉迟宥南脚下突然一停,脸上的表情也是瞬时一僵!

  关鹭白被兄弟的举动吓了一跳,立时警觉的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尉迟宥南快步走到天台边上,用力抓着冰冷的墙沿,片刻后方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道:

  “那边!火把灭了!”

  关鹭白立即转看向那个方向,果然!原本每四十步一处的火把分明灭了一处!

  “会不会是风吹所致?”关鹭白问道。

  “不可能!”尉迟宥南急速答道:

  “火把用的是松子油,最是易燃,这么大的风绝对吹不灭!而且岗哨都是双岗,没有两个火把一起熄灭的道理!”

  就在此时,二人耳中隐约听到一声压抑之际的惨呼!

  “啊!”

  这一声并不如何响亮,但在寂静的夜空中却听的分明!

  “出事了!”关鹭白与尉迟宥南终于确定!

  再不犹豫,关鹭白俯身从地上捡起长刀,快速向着塔身入口跑去,同时口中低喝:“你在高处掩护!”

  却不料尉迟宥南也紧随他的脚步追了上来,待到近前,却是快速说道:

  “天色太黑,在这台上看不清楚!我们同去!”

  “同去!”关鹭白对他一点头,兄弟俩一起从三楼冲下。

  急促的脚步惊起二楼众人,最先发觉的是李炎,见二人跑过身边,李炎一边招呼剑卫跟上,一边轻声问道:“出了何事?”

  关鹭白知道他的本事,便也毫不掩饰的道:“外墙出事了!”

  李炎也不打话,只是提着长剑跟在后面,在后面则是剑卫,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到了一楼,叫醒众人警惕,又喊上七八个精壮的小伙子,一起点着火把,一行十余人快速向着围墙火把熄灭的方向冲去!

  关鹭白冲在最前,一把长刀提在左手,右手按在刀柄上,时时做好提防,警惕的为众人带路。

  终于到了近前!

  火把熄灭的地方一片死寂。

  众人分散开来,打着火把四处寻找,哪里有那两人的踪影?

  人到底去了哪里?

  众人分散开来,轻声低呼着二人的名字。

  心中都期盼两人只是躲去某地偷懒,都从心底排斥着真的出了大事的可能。

  “这边!快来!”尉迟宥南的低呼声从不远处传来,关鹭白连忙抽刀赶了过去。

  数步之外火把映照之下,地上一滩清晰的血迹,映射着莹莹的火光,看起来诡谲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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