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他们发了矫诏之后,河北却没有任何响应,仍旧只有常山和平原在孤军奋战。
“这些王八羔子,平时邀宠争名夺利,真遇上国家有事,都当了缩头乌龟。”袁履谦的黑脸沉沉,胡须倒竖,唾沫星子横飞。
萧衡也叹了口气,有些人是自私的,别妄图用道德去绑架他们,他很愤怒,但是也无可奈何。现在他们还面对一个严峻的问题,探子来报,安禄山派副将何千年,带领五千人马,一日后就可以杀到常山。
“以我料,这些郡守一定在观望,安军不到短短一个月就横扫河北,攻到洛阳,他们心里肯定害怕,认为安军不可战胜,如果能打败何千年。就能振奋人心,我想,河北归复有望了。”萧衡分析道。
严杲卿点头:“小友说的极是。”但是,他们两千残弱的兵,要去对付五千残暴之众,何况安军一路胜仗,士气高昂,打败他,谈何容易啊。
萧衡转头望向袁履谦:“袁大人,我让你准备的火药都准备好了吧。”
“回密使,都已经准备妥当。”袁履谦回答。不过心里很疑惑,要准备这些火药做什么,须知在唐朝末年以前,火药很少用于军事,而是用于喜庆放鞭炮。
萧衡神秘一笑,却不解释:“袁大人以后就知道了。”然后起身,“严大人,我带姬队长去安排了,你们也去安排。”
“好。”严杲卿点头。
晚上,萧衡带领姬瑞他们,来到了天桂山区。山逶迤陡峻,中间有条峡谷,宽约十几米,长有两千多米,是洛阳来常山的最近之路。萧衡料何千年一定会带兵从这里来。这几天他派人来查看,以前的山贼梁老大也不知道带领人马到哪里去了。想起之前与王婉茹在这里患难,他一阵失神。
“先生,可以开始了么?”姬瑞过来轻声问他。
萧衡回过神,环看四周,见夜色寂静,点头道:“可以了。”于是带领他们在地上埋下带来的火药。然后用树叶盖上了。峡谷很长,他也只选择有三处密集埋。这一操作,就快到了天亮,他们没有回去,就继续埋伏在山里。
“来了。”这时,袁履谦、冯虔各带领人马到来,这都是萧衡之前与严杲卿商量好的。让他们趁着天没亮出来埋伏。萧衡计算好时间,预计何千年上午巳时左右才到,因此他让严杲卿自己带领一队人马最后出城。
“萧密使。”袁履谦过来打招呼。此时天还没有亮,山中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在山谷里回荡,呼呼有声。
萧衡走过去,问:“我的衣服带来了吧。”
袁履谦向后招呼,然后就有个兵士捧着一件皂衣,另一个兵士捧着纶巾,还有一个士兵拿着羽扇过来。萧衡接过来。然后吩咐袁履谦,叫他把弓弩手分为三队,箭都做成火箭。袁履谦带领一队弓弩手和人马守峡谷最西边火药处,崔安石带领一队埋伏在中间的火药处,萧衡、姬队长则跟随冯虔带领一队埋伏在最东边,萧衡又让人砍倒些大树,把谷口给堵了。埋伏已定,天已经亮了。
萧衡将皂衣穿上,带上纶巾,好一派神采。
“怎么样?”萧衡得意的问身边的冉轻雨,眉开眼笑道,“帅吧?”
冉轻雨白了他一眼:“不怎么样,四不像,一如既往的丑,要是诸葛亮见到,肯定被你气活过来。”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她肯定是嫉妒我帅,萧衡撇嘴,自娱自乐。看着他吃瘪,姬队长等人想笑又不敢笑。萧衡身材不够颀长,这皂衣做长了点,帽上还是临时弄来的羽毛,萧衡的样子颇为滑稽。
萧衡很郁闷地瞪着姬队长他们,心里腹诽,这个袁大老粗,搞的东西也太不靠谱了。
时间快到巳时,太阳早已经高升,给这寂寥的大地平添许多生气。
“哒哒……”马蹄声响亮。地动山摇。
“来了。”冯虔提醒了正在打盹的萧衡。萧衡累了一晚,现在温度升高,有些瞌睡起来,被冯虔惊起,揉揉眼睛,果然看到长长的队伍在谷中踏行,有一面大大的旗帜,上书一个“何”字。
萧衡让冯千年招呼弟兄们,不要弄出声响,随时准备行动,然后紧紧地盯着何千年的部队,见他们离谷口只有四五十丈了,心里更加紧张,何千年部队的马蹄声,震动到了他心里,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也与马蹄声一致。虽然为太子出谋不少,但是战场他是第一次谋划,而且这还是他借鉴三国演义诸葛亮出场的。
何千年的部队很快到了谷口,前锋见谷口被堵,赶紧回马去报告何将军。军队里,就看到何千年排众而出,只见他满脸胡须,耳朵较大,萧衡他们这么远都能看到,听到他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将军,谷口被堵了。”小将回答。
“废话,老子看见了。”何千年扯住马的缰绳,大骂,“还不快找人清理。”
“是。”小将迅速的去吩咐人。
“娘的,严杲卿用这点小技俩就想拦住我的大军?”何千年兀自冷笑不已,看来大功在望了。
突然,他一愣,一声炮响,在他前方,迅速摆开来一队人马。为首者皂衣纶巾,轻摇羽扇,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宽脸浓须大胡子和一个女巾帼。
“咳咳。”萧衡很不风度的咳了下,妈的,真冷。大冬天的,扇扇子,能不冷的。引得旁边的冉轻雨侧目。
萧衡用羽扇一指,喝道:“叛贼何千年,见到本人一副诸葛亮打扮,你应该知道你中计了,快快下马受降,饶你等不死。”
何千年满眼星星,莫名其妙,回头问旁边的部将:“诸葛亮是谁?你们认识吗?”部将纷纷摇头,表示不认识,有的当即表示没有见过诸葛亮这个人。
“噗呲。”冉轻雨见何千年他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戳了一下萧衡。
文盲太可怕,萧衡满脑子黑线。
何千年见大家都不认识,瞧着前面就这点乌合之众,遂大笑道:“我管你什么诸葛亮还是诸葛黑打扮,就几根破木头也算用计?看本将踏平你们。”这时,那木头早已被移开完。
“勇士们,踏碎他们!”何千年当选领军,铁骑滚滚,杀向萧衡他们。
“何千年,本人不奉陪了。”萧衡说完翻身上马,策马后退了几十米。
“啪。”一声尖锐的响哨,在空中开了花,异常响亮。
何千年等人一愣,攻势暂缓,许多人仰天而望。
就在他们失神的瞬间,只见漫天火箭,朝他们飞来。
怎么回事?在他们还没想明白的时候,火箭已经飞向了他们,他们脸色骇然,赶忙挥刀拨箭。有些没挡住的,顿时被射中。喊痛出声。
“呲呲……”火箭掉到地上,呲呲作响。马儿狂嘶鸣。
突然,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爆炸声。浓烟滚滚,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