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权力的游戏
大明,信王府。
一个少年正在看一本日记,确切的说,是偷看日记。
可是正经人谁写日记?
朱由检写。
还有谁呢?蒋介石。
谁把心里话写在日记里?
写出来的那能叫心里话?
天下英雄谁敌手?朱由检和蒋介石。
妥妥的卧龙凤雏啊。
此时,少年想起了网上的一个段子,崇祯帝死后转世成了蒋公。
偷看日记可耻,可是少年不仅偷看,还絮絮叨叨的发表评论,可耻翻倍!
上疏:天启七年正月十七,边境多虞,军需告匮,辞免宝坻县并塌河地租六千三百两……
陛下回:汝,福二王遗下地租给与信邸,以充养赡……
“哟呵,这给钱不要,还挺公忠体国的。这应该是将宝坻县的地租划给了信王府,这朱由检竟然因为国家多事而不要;难得的是,皇帝虽然免了宝坻县的地租,反而给这五弟朱由检加上了汝,福二王遗下地租,也不知道哪个多。”
……
李选侍凌殴母因致薨逝,着王承恩打听知埋骨地,贿守卫代祭……
“李选侍把朱由检母亲打死了?打死了他母亲,这朱由检打听他母亲埋在哪里,竟然还是偷偷的,然后找人代为祭祀?都不知道说朱由检是胆小呢,还是谨慎,是孝顺呢,还是缺爱。这种事,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不大气。”
……
陛下已卧床三月,魏忠贤所过之处,士大夫遮道拜伏,欢呼九千岁……
举朝阿谀顺指者但拜为干父,行五拜三叩头礼,口呼九千九百岁爷爷……
“看来天启帝快不行了,都卧床三个月了,而且九千岁权势更大了。这朱由检,确实有些过分谨慎了,区区魏忠贤,一道圣旨就解决的事,怕毛线,直接莽,没错。”
王承恩,曹化淳名下太监,然此人若是不讨好魏忠贤,不能任王府管事太监……
徐应元,魏忠贤未发迹时赌友,专司监视本王……
“这两条……难道朱由检身边的王承恩和徐应元都不可靠吗?不对,王承恩,应该是可靠的,毕竟是一起挂煤山的人,这是过命的交情啊。”
魏忠贤擅窃国柄,奸盗内帑,诬陷忠良,草菅多命,狠如狼虎……
忠贤不过一人耳,外廷诸臣附之,遂至于此,其罪何可胜诛……
魏忠贤五虎:工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工部尚书吴淳夫、兵部尚书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
五彪:锦衣卫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东厂孙云鹤……
自魏忠贤等擅权,旨意多出传奉,传奉而真,一字抑扬之间,判若天渊;传奉而伪,谁与辩之?近乃公然三五成群,勒逼喧嚷,政事之堂几成哄市……
内阁、六部、东厂、锦衣卫、甚至各省大员,心腹太监监察边军……
“这么一看,这魏忠贤确实权势滔天啊,按照日记里的写法,这魏忠贤岂不是控制了整个大明?怕了怕了。”
帝病危,召我入宫,欲传帝位,不能辨真伪,力辞,拟上疏就藩……
“朱由检这是打算提桶跑路啊,畏惧魏忠贤的权势到了皇位都不要的地步了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没错,正是朱由检“本人”,在躺着翻看“自己”的日记。
而这个朱由检,正是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刚刚魂穿过来的。
他本在四百年后好好的熬夜修仙呢,没想到,突然一阵恍惚,就到了这大明朝,占据了朱由检的身体。
等等,朱由检看到这里,终于发觉有什么不对了。
难道朱由检这信王,此时正在将登基未登基的当口?
朱由检再次翻到最新的一页,天启七年八月十三日……
众所周知,朱由校驾崩于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
也就是说,距离他朱由检登基也就十来天了。
本来还大言不惭,评价前朱由检各种小气,谨慎的现朱由检,沉默了下来。
这前朱由检都要跑路了,换我成了他,能行吗?
按照日记写法,这魏忠贤,权势有点大的离谱啊。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这个念头,在现朱由检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恐怕是不行,天启帝孩子死光了,而朱由检,现在是天启帝唯一的同父异母兄弟,如果不当皇帝,那换个人当皇帝,也会各种为难,甚至弄死这个最具法理的皇位继承人。
收服魏忠贤?这也是条路子。
朱由检摇了摇头,这魏忠贤在天启帝在时,就已经给自己进位成九千九百九十九岁了。
收服了,若是魏忠贤依然掌权,那他朱由检登基还有什么意思?若是魏忠贤不掌权,魏忠贤会安心的给他朱由检当狗吗?
一个尝过权力巅峰的人,一个用太监军控制内廷,用厂卫控制百官,用监军控制边军,用阉党控制朝政的人,就连各省高官、边军将领都修生祠表忠心的人,给自己老老实实的当狗?
这可能吗?
朱由检没那么幼稚。
就算可能,朱由检又如何信任魏忠贤?魏忠贤又如何信任朱由检?两者之间也没有这个互信啊,没有互信,又怎么合作?
要知道朱由检可不是朱由校那样,从小被魏忠贤带大,二人还算有点交情。
朱由检迟早要有自己的心腹,这个心腹,他就不可能是魏忠贤。
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果真能靠语言说一句,老魏,我崇祯帝信任你,然后双方就达成坚不可摧的互信,开启君臣和谐的剧情,那是小说,不可能是现实。
想来想去,朱由检此时只得出一个结论,必须要和魏忠贤作过一场了。
只有除掉魏忠贤一条路了。
当年前朱由检是怎么斗倒魏忠贤的?
朱由检想从脑海里搜寻一些有用的东西,来面对魏忠贤。
前世看的网文里,要不就是崇祯帝和魏忠贤和谐相处,要不就是直接开到了魏忠贤死后的剧情。
可现在朱由检穿越的时候,是崇祯帝未登基时的节点啊。
朱由检想到这里,猛然站了起来,在这小小的卧室里来回踱着步,仿佛这样就能加快思考。
想了半天,朱由检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竟然一无所获。
竟无人说怎么弄死魏忠贤。
他只知道,崇祯帝登基不久就灭了魏忠贤,怎么灭的,还真不清楚。
朱由检重新看起日记来,想要从这日记里,看出天启帝、魏忠贤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怎样面对。
朱由检推推演起了魏忠贤的动作。
但凡魏忠贤身边有一个聪明人,就能想到,除掉或者控制朱由检是他魏忠贤唯一的路。
说到底,魏忠贤逾越太过了,此时手中的权力,甚至比皇帝还大。
跟着他的人,他得罪的人,都太多了,权力争斗,此时已不可能说,我魏忠贤收手了,然后转头给朱由检当狗了,就能全身而退。
这样,不仅魏忠贤得罪的人不同意,跟着他的人也不会同意。
魏忠贤现在的这个位置,只有两条路,要么进,要么死。
那他身边有没有聪明人呢?
那肯定是有的,因为,总有跟随他的人走得太远,身上深深的烙印上了魏忠贤的痕迹。
那些人就算反了魏忠贤,自己也会怀疑自己能不能继续立足,甚至是活着。
这一切的原因无他,魏忠贤,杀孽太重,得罪的人太多了;而且手中的权力太大,无数人正等着瓜分呢。
这可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权力的游戏,你死我活。
既然是你死我活,那怎么除掉魏忠贤,顺利登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