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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颇延相

土匪为王 谷天一 2016 2024-11-15 08:56

  看着马灿远去,马林心中稍定,还有三个儿子,当年跟随老父回了关内,虽说前程虽受些波折,好歹清净安逸,世代武将,除了马革裹尸,又能苛责什么,这已经是很好了。

  戌时许,夜幕初降。

  刘玉节率五百中军骑兵,会同城外等候的一千五百军户,跟随领路的斥候,向西山行进。

  此番将在沈阳城西六十里,广布疑兵,迟滞可能到来的西辽蒙人。

  沈阳城兵马齐出的同时,在抚顺城正东,一百二十里的浑苏河滩上,一支近千人的骑兵,正艰难跋涉。

  浑苏滩地处浑河与苏子河交界处,枯水期成了浅塘沼泽之地。

  这片滩涂东西二十里,南北斜向近六十里,此时的浑苏滩本该芦苇荡漾,候鸟成群,每到这个季节,附近山民都会成群结队,来此摸鱼打雁掏鸟蛋。

  很多家庭总能凭此换来布匹盐巴,和女儿的扎头绳,而这片滩涂沼泽的西面山岭,就是鼎鼎大名的萨尔浒城。

  当然,现在这座围山而建的土城,满是残垣断壁,已沦为野兽家园。

  两年前,自称天命汗的奴赤迁走这里最后的四百户人家,彻底捣毁了地窝子,和茅草屋,连当年城主诺米纳的五间石头房,也未能幸免。

  今晚的这片滩涂,不仅没有蛙鸣惊鸟,连地鼠都不见一只,因为在三天前,一支百人队,将熬制的狼粪虎粪,泼洒在这片滩涂,并在可通行的地方,用芦苇打结做了标识,所有的精心准备,都为了今晚这支骑兵的穿行。

  两个时辰后,这支浑身泥浆的骑兵,抵达了抚顺城西北的惠山堡地界。

  在惠山堡东南十里的一处山坳里,这支骑兵藏于茂密的树林中摸黑扎营。

  月光透过枝叶,斑斑点点的洒在这群骑兵身上,三十名身穿铠甲的建州白甲,环卫在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将领身边。

  这个青年身上的铠甲,与三十个白甲兵并无二致,只有衣领处的雪白丝绸里衬,彰显这青年是部落贵族的身份。

  寅时许(三更天),外围哨位传来夜猫子咕咕声,一刻钟后,斥候带着两个人来到青年将领身边。

  来人提着一盏蒙着黑布的灯笼,只在底下露出碗大的亮光,见到这青年,来人将灯笼交给身后之人,抱拳一礼说道:“可是杜度台吉当面?”

  那青年也是抱拳,应道:“正是,你是赵一鹤大人吧。”

  “当不得大人,正是在下,原本想着拂晓才到,竟提前两个时辰,真是好样的。”

  “大汗诏令,不敢懈怠,还请赵大人多指点才是。”

  “好说,各部送来的璞头兵(卫堡俘虏),已集结三千五百余,此地与驻抚顺西门大营的马林部,仅相隔五十里,穿山而过,只需一个时辰,杜度台吉尽可宽心”。

  “如此距离,明军游骑竟未察觉?”

  “他们的三千骑兵亥时抵达,并未扎营立寨,想必后续兵马尚未到来,所以只在浑河西安树林中歇息。”

  “刘将军认为几时发动突袭?还望不吝赐教。”

  “台吉言重了,赵某乃降将,自是难以抬头,蒙台吉不弃,今后自当鞍前马后,侍奉周全。”

  “别人都爱锦上添花,你却偏偏烧我这冷灶,某的身边,仅存这白甲三十人,部族人口不到一千户,你这是何苦?”

  赵一鹤闻听,双膝跪地道:“台吉乃耿直之人,也是唯一未对赵某冷嘲热讽之人,台吉待赵某为袍泽,赵某愿为台吉家奴,纵百死无悔矣。”

  杜度伸手扶住赵一鸣手臂,用力将其搀起,微弱的光线中,赵一鸣眼角泪光闪动。

  “赵将军,本台吉旦有出头之日,定待汝为腹心。”

  不提二人惺惺相惜,‘浓情蜜意’,单说颇延相的东南大营,两座山包相连。

  方圆一圈五里,此刻灯笼火把,亮子油松,宛如白昼,四十六岁的副总兵,没有一丝排场,此刻正光着膀子,轮着铁镐开挖壕沟挥汗如雨。

  带来的五千人马,全部化身民壮,围着两个十丈高的山包,连刨带挖忙的不亦乐乎。

  山包上大部分树木已砍倒在地,四十个炮位已初现端倪。

  沈阳总兵府六十门佛郎机炮,留下二十门守城,其余四十门,全被颇延相带在身边。

  倒不是怕那个啥汗,主要是可战之兵忒少,一旦出击,无人留守大营,而守护大营,就没有出击兵马。

  这几天为这事,没少喝闷酒,义兄张承胤,还有那马总兵,都只有亲兵家丁支撑,万一战损过大,没了亲兵防身,在这关外谁还理你?

  奴赤突袭抚顺,周边近百个堡子人口牲畜,都被掳掠一空,往年随处可用的壮丁,现在跑出百里都见不到一人。

  都司除了催催催,屁都不是,征战一生的将领,被小小的文官儿一本奏章递上去,就可能丢官罢职。

  闷着头一边乱想,一边在和大地较劲的颇延相,呼哧带喘的直起腰,擦擦额头汗水。

  看着山包下,壕沟拒马栅栏正在成型,心中好歹安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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