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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鬼胎

锦绣河山录 老山辰芒 3504 2024-11-15 08:56

  中年人走下台阶行礼:“见过小张大人。”

  小张大人回礼:“你家主人也在此?”

  中年人道:“正是。”

  小张大人道:“我家麟儿在游玩期间与贱内走散了,有人见到正是被引到了丹房内......”正说到这儿,他的妻子忽然在院外喊了一声:“祺儿!”只见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孩儿摇摇晃晃地走进人群中,被其母一把揽在怀里。

  小张大人有些尴尬,挠挠头看向中年人。中年人倒颇为大度:“想必其间有些误会,爱子失而复得,小张大人尽快安抚家人为宜。”小张大人连道:“正是正是。”匆匆带着家人离开,他有些羞恼地道:“那个小孩呢,看我不撕了他的嘴。”

  家丁四下寻找,没有发现小耗子的踪影:“想必是趁乱逃跑了。”

  院内,中年人稍站了片刻,待人群散去这才回转入房。几人在房内警戒着,屋内两人坐在茶几旁,其中一人正是葛庆伦,他等中年人关闭房门,问道:“外间出了什么事?”

  中年人没理会他,走到茶几前,跟另一低头饮茶的人禀告道:“将军,张炳怀一家在城隍庙走失了孩子,听人说那孩子被掳了来,适才带人围了院子。”

  那人抬起头,却是尹世筹。他放下茶杯,疑道:“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他霍地站起来:“其中恐怕有诈,快走快走!”

  葛庆伦道:“将军莫要惊慌,鄙人早有安排。”

  尹世筹皱眉道:“若早有安排,便不至有今日之事。今日若是稍有不慎,暴露了你我的关系,这个损失谁来负责?”他将纱罩套在头上,当先走出房门。

  葛庆伦追到门口:“嘱咐将军的事请切记在心上,不容有任何闪失。”

  尹世筹回身,手指着葛庆伦:“年轻人,注意你的态度!今日若不是你老师相邀,我是不会冒险前来的,可他却不出现,这是何居心?让你这么个蛮夷小儿来与我交谈,你配吗?”

  葛庆伦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门后,注视着尹世筹从后门离开。高瘦道士走到廊下:“在这家人来之前,有个人来丹房讨水,观其形容身型估摸是你要等的人。”

  葛庆伦不惊反喜,道:“果然来了,人在哪?”

  高瘦道士抬手指了个方向:“奔那边去了,我的人在跟着他。”

  葛庆伦急道:“你的人跟不住他,”他回身招呼:“土狼、豺狼、木狼,给我追!”三人应命而出,葛庆伦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继续唤道:“金狼,”他的脑海中迅速过滤着今天的细节,金狼走到他身边,安静地等待着。

  青州府衙,夜晚。马寿敲响马森的房门,少倾马全打开了房门,马寿轻声道:“少爷还没睡呢?”

  马全点点头,将马寿让进房内,马寿将手中食盒放在桌上。马全道:“少爷最近身体不适,三餐要在房内进食,辛苦你半夜还要准备餐食。”

  马寿道:“咱们府上赶上多事之秋,老爷少爷心情不好,咱们当下人的自当好生伺候。”

  马全点点头:“你下去吧。”他关好门,回身便看见马森阴沉着脸从内间走出来。他走到桌前坐下,将手中餐盘取出,食盒倒置,只一眼便兴奋道:“正是它。”他的手掌在食盒底部磨砂着一个柳叶形状的花纹,食指攀到托盘与包边结合处,指尖缓缓加力将托盘卸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凹槽。他用手指将凹槽内那个铁制密匣取出,感受到了手中的沉甸甸的分量,得意地马森面前晃动着,马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良久道:“就算你拿到了密匣,但没有钥匙你要如何打开?”

  马全将密匣放在手中把玩着:“这就不劳少爷费心了,我帮早已延请高人负责料理此事,”他不无赞赏道:“说起来,公子爷读书不在行,偷鸡摸狗的本事倒是让小的叹为观止。”

  马森的脸色骤然胀紫,他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我只是按照你说的照做而已。”

  马全得意道:“先在食盒内暗置猛火油带入书房,取一截长香引燃,书房中纸屑用猛火油附着堆砌于长香底部,待长香燃尽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此时长香引燃纸屑,高温又融化猛火油,自此火借油势,一发不可收拾,妙哉妙哉。”他摇头晃脑地说了半天,不见马森有何反映,着意地看了一眼,只见马森直勾勾地盯着手中密匣,他将密匣在手中垫了垫:“少爷,想要吗?”

  马森移开目光:“什么?”

  马全“嗤”地一声笑了:“莫装糊涂了,你是不是琢磨着怎么从我这里抢走呢?”

  马森否认道:“不用多心。既然你已经拿到手了,我希望你能信守诺言离开府衙,从此咱俩两不相欠。”

  马全略施巧计完成了任务,心中的兴奋让他有些得意忘形:“放心,等风头过了我就离开。这东西我就随身放着,你要想要就尽管来拿——只要你能拿得到,时间有限,可莫要错失良机哦,哈哈。”

  青州府西北三百里,德州。季府主人季迎祥的书房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作为德州首屈一指的富商,很少有人能劳动季迎祥亲自迎接,只因对方的身份有些特殊。

  书房的门窗紧闭,室内又生着火炉,所以有些闷热,季迎祥不顾形象地解开衣衫,他试探着面前的客人:“你说你是济南府郑家的人?”

  客人年纪约莫四十余岁,虽然打扮的低调,但言谈举止自带一份从容:“不才郑沛成,乃是郑家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

  季迎祥的眼睛中透露着狡黠:“我这跑船的生意,好赖全凭老天爷的脸色,若是风平浪静尚能勉强糊口,若是不巧遇上风雨,不但挣不到钱更有性命之忧。郑家老太爷虽已自朝中隐退,但家中田产万顷,乃是济南府首屈一指的大富商,怎么会看上我这蝇头小利,”他直盯着客人的眼睛:“莫不是你假借郑家之名,有意诓骗我不成?”说到此处,语气转厉。

  郑沛成不为所动:“季官人,到这个时候还言语试探于我,可就不明智了,”他的眼神回视着季迎祥:“若是跑船一行,你就算规模再大个十倍郑家也不会感兴趣,”他上身趋前,胳膊枕在桌案上:“郑家感兴趣的是你季家船队与辽东的海上私货交易。”

  季迎祥惊得嚯地站起来,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你是什么人....锦衣卫吗?”

  郑沛成没有做声,季迎祥收敛心神:“无凭无据您可不能胡说八道,私通番邦可是杀头的大罪。”

  郑沛成摇摇头,起身:“季老板还是不相信我的诚意,若我是锦衣卫,贵府还能有今日的平静吗?我看今天到此为止吧,我还会在德州逗留两日,季老板想通了可去惠明坊的团旗客栈寻我。”

  季迎祥在书房中待坐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片刻他唤进自己的管家:“派人去团旗客栈给我盯死他,若他有异动,你就.....”他伸手在喉间比划了一下,管家迟疑道:“这个人来历不明,动他会不会有些冒险。”

  季迎祥咬牙切齿道:“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露了咱们的底,这件事要是让外人知道,够灭门的罪过了。老子这好日子还没过够,可不能就这么交代了。”管家点点头,下去安排了。

  是夜,季迎祥在妾室房中休憩,想着白天的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小妾忍无可忍:“老爷,您就别折腾了,赶紧睡吧.....”

  季迎祥回手一个耳光,小妾吃痛“哎呦”一声叫了出来,捂着脸默不作声地哭起来。敲门声忽然急促地响起来,季迎祥一惊掀开被子坐起来,回身看见小妾仍在哭泣,心道晦气,将被子蒙在其头上又是一耳光,这才起身开门。

  管家一脸焦灼地站在门外,见到季迎祥迎面便是一句:“东家,咱们家的货被海运司抄了。”

  季迎祥头嗡了一声,肥硕的身躯筛动着,也说不上害怕还是愤怒:“怎么回事,平日里不都打点过了吗?海运司这是闹的哪一出?”

  管家伸手搀着季迎祥,附耳道:“海运司那边传过来话,说是上峰有命,半月内德州域内所有船只禁止出海。”

  季迎祥惊道:“荒唐,禁海半月渔民吃什么,东海又没有战事,最近又没有哪个大官要来德州,禁的劳什子海......”他一拍脑门:“这是郑家点我呢,快备马,团旗客栈!”

  团旗客栈二楼,郑沛成盘腿坐在床上在黑暗之中静静地等待着。忽然街上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客栈前停下,他下床穿好鞋子将油灯点燃。楼下响起敲门声、伙计骂骂咧咧地唠叨声、上楼的脚步声,随即他的房门响起。

  郑沛成将季迎祥让进屋:“不知季老板夤夜来此,有何贵干?”

  季迎祥堆起笑脸:“郑老兄,深夜来此实属冒昧,只是寒家有批货被海运司查扣了。还想请郑老兄帮帮忙啊,可否施以援手?”

  郑沛成施施然道:“既然海运司查扣的,应该去找海运司去要回来啊,季老板怕是急糊涂了,烧香拜错了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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