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次试探
洞悉阁。
老牟和吴长顺正准备上门板打烊,却过来三个喝的醉醺醺军官,身着甲胄,腰夸长刀,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抓着酒坛子往嘴里灌酒。
三个军官踉踉跄跄的走到老牟和吴长顺跟前时,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军官上前一步,用醉酒后浑浊的眼睛看着老牟,嘴里喷着酒气道:“老家伙,干什么呢?”
老牟回过头看了看军官,道:“要打烊了,老朽在上门板。”
军官把手里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摔,因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道:“老子一来你们就要打烊,是何道理?”
老牟放下门板,无奈的看了军官一眼,道:“这位军爷,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军官喷着酒气道:“你们不能打烊,老子要买消息。”
老牟拱手道:“对不住了军爷,真的要打烊了,军爷可否明天再来?”
军官却一把将老牟推开,便要踢门进店。
吴长顺见状,一把将军官推了个趔趄摔倒了,道:“哪来的泼皮,敢来洞悉阁撒野,也不打听打听?”
军官被推到,也不起身反击,而是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还嘴里念叨着:“没王法啊,光天化日之下,皇长子的护卫打人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哭相之惨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我见犹怜。
后面的两个军官见前面的军官哭起来了,也一唱一和跟着帮腔道:“皇长子的护卫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呀。”
“皇家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吗?”
“老子们可都是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的军人。”
“没有我们,你赵家的江山又何能坐的住?”
“大家快来评评理。”
大相国寺一带本来就是汴京最繁华的所在,夜市上到处是流连于各个商摊的府民,此时听这边嚷起来了,顿时围满了人。
听着军官们的叫嚷,看客们马上又想起这几天各大茶楼酒肆的传言,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没想到洞悉阁东家真是皇长子;有说不管是不是皇长子,他的护卫打人就是不对;也有的干脆义愤填膺的骂起了充天阙,说皇长子怎么了?皇长子就可以让护卫肆无忌惮的殴打军官吗?那可是保护我们不受外族侵略的守护神。
群众们的反应,让在大宋备受打压的军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耀。军官们一听,叫嚷的更来劲了,道:“老子杀夏狗都不皱一下眉头,没想到今天被皇长子的护卫给打了。老子憋屈呀。你们看看,老子跟夏狗对砍都没哼过一声,没想到今天皇长子的护卫打老子。”
军官说着,脱下甲胄,扯开衣衫,胸膛上露出一条半尺长的伤疤。
其实他们连西夏军是啥样子都没见过,归德军是拱卫京师的,根本不用去边地作战,伤疤也是在军中与人发生冲突,互殴所制,根本不是西夏人砍的。
看客们看到伤疤,更加义愤填膺,只骂皇长子护卫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竟然殴打上过战场的英雄。
群众的舆论一边倒,是老牟和吴长顺都始料未及的,老牟一边给群众作揖,一边解释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吴长顺则用手摸着头,一点主意都没有,心道:“不就是推了他一下嘛?他至于这样吗?”
几个皇城司的胥吏,本来是负责暗中保护充天阙的,但是此时见状,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行事,其中一个飞奔而去,找长官汇报去了。
就在这时充天阙却赶着马车回来了,推开围观的人群,挤到老牟身前,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军官,问老牟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充天阙在洞悉阁打烊之时,便架着马车先走了,可是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老牟的马车跟上,于是折回来找他们,却刚好看到这一幕。
老牟把事情的经过向充天阙讲了一遍,充天阙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有人捣乱。
于是蹲下向哭的军官道:“这位军爷,你是谁的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军官却对充天阙的话充耳不闻,依然就哭就说道:“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皇长子的护卫打了人,皇长子却说我是受人指使来找事的,这还有没有天理?”
看客们一听,越发义愤填膺,有的甚至愤怒的拿起臭鸡蛋烂菜叶子砸充天阙。
一只臭鸡蛋准确无误的砸在了充天阙的眼眶骨上,充天阙一把将臭鸡蛋拿开道:“卧槽,来真的。”
说着,便将坐地在哭的军官,拎起来道:“老子数三声,你们要是还不走,可别怪老子冷酷无情。”
在哭的军官受到了充天阙的威胁,叫嚷的更起劲了,道:“你们好好看看,这就是皇长子,将就要是让他来继承皇位,这还……”
军官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说不出话了,嗓子里只能发出“嗬嗬”之声,用手捂着嘴,嘴里却不断的往出吐血沫子。
因为他的舌头正在充天阙的手里。
充天阙见他不但不听自己的劝阻,还变本加厉,便一不做二不休,拔出腰间的匕首割了他的舌头。
心道:“跟老子耍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在西夏二十来年,什么人没见过,还怕你们几个狗杀才军人?”
另外两名军官见状,心中大骇,酒顿时醒了,心道:“这可碰上狠茬了。”
忙着赶紧闭上嘴,再不敢叫嚷了。
看客们见状,也噤若寒蝉,再不敢谩骂,整个现场顿时变的出奇的安静。
充天阙把军官的舌头往地上一扔,看着另外两名军官,道:“还不快滚,等老子连你们的舌头也一起割了吗?”
那两名军官闻言,如释重负,撒腿就跑。
他们本来以为充天阙会找他们后账,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
“回来。”
两名军官刚跑出几步,就被充天阙又叫住了。
两名军官的心咯噔一下,心道:“完了,还是没放过我们。”
却听充天阙道:“把他也弄走。”
充天阙说完,指了指被割舌头的军官。
那两名军官走过来,扯了扯被割舌头的军官,三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围观的看客也散了。
勾当皇城司公事史志聪,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事态平息后的现场,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陛下的种,做事就是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