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一听郑琳竟敢当着人家的面骂李四公子,像看傻子似地看着她,等着李清纯发怒,结果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
只见李安不怒反笑,冲着郑琳笑道:“小妹妹,你见过那位李安李清纯吗?”
“没有!”
李安一听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她没见过我,现在走了还不太尴尬,可是自己走了她要再去投河怎么办?得想办法让她打消轻生的念头,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李安绞尽脑汁想办法之际,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年轻女子,身材妖娆,面若桃花,十分得美丽动人,比之那些港台武侠剧中的女主角要漂亮的多。
看她的年龄也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与众不同的是她背上插了一柄长剑,看上去与武侠剧中的女侠差不多,显然是个厉害角色。
她冲进来后没有理会李安等人,直接来到郑琳身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琳儿,你怎么这么傻呢!爹爹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以慢慢商量嘛!你怎么就要寻死觅活的呢?走,快跟我回家……”
“姐!我不回去!你让我去死吧,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嫁给李清纯……”
郑琳赖在地上不起来,却是挣不过她姐姐,被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提在手中,像提着一只小鸡似的大步而去,对围观的众人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健步如飞地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李安又惊又喜,原来古代真的有武林高手,看郑琳她姐姐的身手,绝对是个功夫了得的女侠!
幸亏她来的晚些,若是来早了看到自己给郑琳做人工呼吸,还不得一剑劈死自己?想到这儿,李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决定,回去一定给李伟那个老家伙说,让他推了这门婚事,免得惹怒了郑琳她姐姐,让她来个杀人灭口。
别看自己身边的家奴很多,可这些人都是些酒囊饭袋,真要打起来,眨眼间就会被那些武功高手给秒杀掉!因此,还是不要随便去招惹那些武林高手为妙……
想到这儿,李安匆匆地率领众家丁向李府奔去。
李家不愧是皇亲国戚,伯爵府建造的太豪华了,李安的前世曾经游览过北京的恭王府,他感觉伯爵府比恭王府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是面积上小一些罢了。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武清伯爵”匾额。
整个伯爵府建造的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到处摆满了不知名的名贵花草,处处花团锦簇,阵阵幽香袭人,让李安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世外桃园一般。
想想曾经的那个李安,纵然混到了亚洲赌王的地步,住的房子也不过是一套独门独院的花园别墅而已,比起这武清伯爵府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正当李安进了伯爵府左看右看,心里不住地感叹之际,他老爹武清伯爵李伟和他母亲王氏在家丁和丫环们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王氏一见到李安便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跟前,抓住了他的手问道:“纯儿啊!听那死猴子说你又跟人家打架了?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纯儿?”
“母亲大人不必担心,是内阁大学士张大人的儿子张敬修……”
“什么?你个孽障,张居正如今可是本朝的元辅,连太后和皇上有时候也要听他的,前些日子你老子我被人揭发,幸亏张大人出面讲情,我们一家才幸免于难,说起来张家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你个逆子竟敢招惹张公子……”
武清伯李伟一听李安竟然同张居正的儿子打架,立时勃然大怒,指着李安大骂起来。
李安前世读过一些明史,倒是知道有这回事。
武清伯李伟出身寒门,年轻时参了军在军队中混的还不错,后来女儿成了慈圣太后,被封了个武清伯的爵位,在军队中虽然职位不是很高,也没什么实权,但是他掌管着军需物品的采购大权,是最有权威的仓库中介人。
有一批劣质的棉布通过他而进入仓库,再发给军士。
当将士们穿上劣质棉布做的防寒棉衣后不仅不能抵御风寒,反而被黑心棉传染上了很严重的皮肤病,导致很多人遭了䄃,一下子引起了无数将士的怨言和指责。
后来这事被一名都察御史上奏到了万历皇帝那儿,万历皇帝龙颜大怒,亲自拿了一件黑心棉衣呈进于慈圣太后之前。
慈圣太后听了万历皇帝的控诉又是羞愧又是震怒,当场表示要万历皇帝不要有所顾忌,按国法军规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万历皇帝虽然得到了慈圣太后的懿旨,但是也不好真的按国法处置他的外公,毕竟武清伯是太后的父亲,是自己的外公,真把他杀了,也有些不近人情。
可是不处置他又违背了国法,正当万历皇帝左右为难之际,内阁大学士张居正施展出了他的政治才能。
内阁首辅张居正亲自出面调解,达成了一个既能保全太后一家的面子,又能彰显万历皇帝大公无私的协议。
那就是武清伯李伟毋须向刑部报到受审,他所受到的惩罚是被传唤到宫门外申饬一顿,也就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做了个自我检讨,保证以后不得再犯,才算完事。
文武百官对此事的处理俱是附议认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毕竟李伟是皇帝的外公,这样处理也算是公私兼顾、两全其美了,谁敢再去提出异议?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这件事过去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如今李伟又提了起来,让李安立时想起这档子事来,心里暗骂李伟的心太黑了,这种缺德事也做得出来。
当下愤声骂道:“老东西你太缺德了,劣质的黑心棉你也敢收,坑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将士,你不怕生儿子没屁眼么?”
他融合了李清纯的记忆,知道李清纯在他爹李伟面前如同小皇上一般,经常口无遮拦地骂他老子,因此放心大胆地骂了起来,反正这老东西是李清纯的爹,又不是他李安的爹。
如今李清纯这具肉身被李安占据,虽然表面上他是李清纯,但实际上他的灵魂却是李安的,这也是他毫无顾忌痛骂李伟的原因之一。
李伟被他骂得恼羞成怒,颤声骂道:“你……,你个逆子,我看你就是个没屁眼子的憨货!老……老子不黑心,就那点可怜的俸禄够干啥的?这么一大家子人,都他娘的喝西风去呀?”
“钱财乃身外之物,够花就行,也没必要贪的太多吧?老东西,我劝你收敛一点,不要再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了,要不然你那皇帝外孙不会饶了你的!”
“逆子!这种事还用你说,老子我心里有数……”
王氏和那些家丁丫环们似乎见惯了父子二人骂来骂去的场景,都神色淡然地望着二人,丝毫没有惊讶之色。
王氏笑吟吟地夸赞道:“不错,不错!我的纯儿真的长大了,知道为家里的前程操心了,放心吧儿子,我也劝过你老爹了,他最近可是老实了很多……”
李安郑重其事地说道:“老东西,最近是不是有个姓郑的人要把他闺女许配给我?”
“你是说郑东城那个老家伙吗?他前些日子倒是跟我说过,他要把他的小女儿许配给你……”
“不行!不能答应他!他女儿为了抗婚都跳了南阳河了,再说他女儿长的太丑,我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其实李安真正顾忌的是郑琳的姐姐,那个身背长剑,只手提着郑琳如同提个小鸡崽子一般的女侠,万一惹恼了她,人家要想杀自己,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至于郑琳的相貌,与她姐姐不相上下,都是属于那种祸国䄃民的红颜祸水。
“行!你的事老子不管了,你爱祸害谁就去祸害谁吧……”
“最后我再宣布一件事,从今儿个开始,我要学习医药之术,做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我打算去蕲州寻找药圣李时珍拜他为师学习医术,明天我就走!”
李安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般震惊的所有人,这个浪荡子怎么想起学习医术来了?学习医术就学习医术吧,太医院那么多御医,你干嘛非要去蕲州找李时珍呢?
那李时珍倒也有些本事,嘉靖年间曾经在太医院做过太医院院判,后来辞官回乡在镇上开设了东壁堂行医施药,也没听说过圣上封他为药圣啊!
王氏很快反应过来,激动地抱着李安喜极而泣,“我的儿啊!你终于想通了,也是,这些年你也疯够了,该干点正事了,不过学医有什么出息,你还是进宫……”
“进宫干嘛?像我哥哥似的净了身做太监去?我可不干啊……”
李安一听进宫二字立即想起了李家大公子,那个可怜的大哥竟然进宫做了宦官,真是造孽啊!
“哎呀,傻孩子!你娘怎么舍得让你进宫做太监呢?我们老李家还指望你来传宗接代呢!我是说让你进宫做官……”
一旁的武清伯李伟冷哼道:“哼!你脑子进水了不成?这个逆子除了吃喝嫖赌还会干啥?他进宫能当什么官……”
“哈哈哈哈!……,老东西说的太对了,我这样的进宫能当什么官?那皇帝外甥的脑袋又没进水,他会让我当官?再说当官有什么好,从古到今,不管你是清官也好贪官也罢,有几个人能落的个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