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和皇上并肩依偎着,在夜色中沉默不语。
皇上紧握着梁媛的手,她感觉她的手心热的很,出了汗。
“皇上,臣妾有点害怕。”良久,梁媛说。
她想着那天来杀她的人,那人就像是一缕烟消失了。似乎没有人知道此事。他是谁?他为了谁而来?为什么要杀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为何只字不提?那些在女工局干活唱歌的日子,再没有了。
皇上拥过她,轻声说:“阿媛,我也怕。”他用力握了握梁媛的手,说,“天太黑,你我握紧了手,一起往前走,不分开,这样才不会迷路了。”
皇上也怕?他怕什么?迷路?看样子这个皇帝不好当。皇上一定是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了。可是,他此刻紧握着自己的手,要她与他一起走。她能为他做什么呢?
“皇上,你以为你身边的是云和郡主,可是,我是梁媛啊!”梁媛心里悄悄说着,又说了一句脏话,道,“这宫斗,我哪里会啊?!”
御书房。
皇后来见皇上。
“皇上,这么些日子都过去了,阿媛的位份还没定,内廷司的那帮滑头,都没个准话,让臣妾来问陛下。”
“察必,你是说这个。”皇上满不在乎地抬了抬眉毛,走到皇后身边,拉住她的手,走到案边,给她看小王子写的字,“你看,这孩子被你教的。。。朕太欣慰了。”
“皇上,你就别再打马虎眼了。这个事,必得尽快定了。一个受了宠幸的女人,且不说她是你心尖上的人,将来有了身孕,有了王子,难道也要这么不明不白的吗?”
“你知道的,阿媛那个性格。她再三推辞,不要位份。依朕看,她就不算个正常的女人。脑子里的想法奇奇怪怪的。”皇上轻描淡写地说着。
皇后心里想,她不正常,怕是皇上就爱她那点不正常,这会儿倒听起来有些嫌弃梁媛,真是矫情的很。
“那么这阿媛的例份,还是侍奉的丫头太监姑姑,这么怎么办?她又没有嫁妆带过来的人。”皇后说。
“这个啊,不用你为难,她的所有东西都从我这边出。我的例份分一部分给她,每次我让不拢给她送过去。她嘛,也不是要享福、攀比的人。她不在乎多少。”皇上依旧轻描淡写,说着,把小王子写的字,捧在手上,靠近了仔细看,然后转过脸,对皇后笑着。
“那。。。”皇后皱着眉头,心里不痛快。
“察必,来。”皇上放下手中的纸,拥过皇后,温柔地看着她,说:“察必,你瘦了,也憔悴了。这宫里的好多事情,都要让你操劳。宫里的用度,还要靠你的缫丝厂来维持。你还要亲自带孩子。辛苦了。朕心疼的很。”
皇上说着紧紧地抱住了皇后。
“皇上,你我夫妻一体,你日夜操劳国事,臣妾当是如此。”
“我忽必烈这一生,有贤妻如此,是最大的幸运!”皇上轻轻抚摸着皇后的后背,又说:“我这个皇位都是你给的。若不是当初你带着孩子们突围阿蓝答儿的重兵包围,为我提供了阿里不哥要称汗的情报,我怎么能做得到这个位置上!”
皇后倚在皇上的怀里,不说话。想起往日的种种凶险,感慨万千。
“如今,若不是你的母族帮助朕在那些蒙古旧部之间周旋,我怕是这个皇位也坐不了多久。察必,你可知道,朕至始至终,只在乎你一个?”
皇后想着自己的母族,也感慨万千。漠北的宗室,皇亲国戚的关系错综复杂,每个家族都有兵权,这个皇位,真的是坐的太难了。
“你可是妒忌阿媛,要把她安排在后宫,要为难为难她?嗯?”皇上微笑着看皇后的脸,宠溺地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皇上这么说臣妾,就是冤枉我了。这后宫的妃子们,哪一个能说我苛待任何人的?若是要苛待她,你且问她,她在女工局,可有受到过苛待?”
“朕知道,你心胸宽厚。你看她,从女工局出来,竟胖了些,想是那边的日子过的不错。这个都是你照顾的原因。”
“臣妾知道,陛下虽恼了阿媛,可是心里也还是舍不得他。陛下的心思,臣妾都懂。想着,你哪天想开了,定还是要再把她接回来的。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怕是皇上的心从此丢了。那么臣妾的心从此也就丢了。”
皇后委屈地说,明白了,说来说去,皇上是不放心把梁媛安排在后宫。
“你就容你的男人任性一回。”皇上有些撒娇地说着。
“这种荒唐事,满朝文武大人议论起来,真正要当笑话了!”
“朕的后宫女子怎么安排,他们还管我的家事不成?不就是一个南人女子。他们不会说什么的。察必,不要去想了。”皇上将皇后重又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