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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宋礼不足征,吾从汉

元初之眼 三践客 2425 2024-11-15 08:58

  杨帆道:“隐瞒自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在乌梁素海买下了几座寺庙,由寺庙出面购买土地、开渠。”

  李非梦道:“如果西夏有一天接入,阿呆能保住这段河道吗?”

  杨帆眼睛不时瞟向桌子上的外燃机:“我们招人过程中,也有了一些自己的骨干,只要给够钱,随时可以拉起一支万人军队,配备上良弓劲弩,保卫乌梁素海没有问题。”

  李非梦感叹地道:“阿呆掌管的这只天河水军压力大啊。”

  胡幺道:“开天城要在草原上大展宏图,就得看这支治水的部队能不能客服各种困难,阿呆这支军队就叫天鹏水军好了。”

  李非梦道:“好,好,好!一个天河大鹏,一个傲来地府,还有一个积翠山牛蛮,东边沙漠不如就叫俱芦洲。”

  李曦儿弱弱地道:“傲来寨是长城内外的中转站,我经常去中原其它地方,怕有什么闪失。”

  李非梦一愣,道:“这样吧,长城内地道入口在积雷山,墓碑大量人和物进出容易暴露,牛蛮儿到积雷山买一块地,修一条地道连上去。

  平时就驻扎在那里,曦儿哥只管四处多走走,把金国的消息网建立起来了。”

  侠客寨一直都没有重视各国的动态,听李非梦提起这事,都觉得此事非常重要,杨帆道:“这事怕是要大当家来管,大当家的名声既已经传开,正好便用俱芦洲神医的身份出入各国,俱芦洲按草原习俗以忽里台大会推举首领,大当家不要担任部落首领,便不会受各国权贵忌惮。”

  李非梦道:“杨叔,你对南宋比较熟悉,南宋那边就交给你了。”

  杨帆点点头,道:“这却不难,寨中酿酒的杨乐山是我族兄,我家自宋室南渡以来,世居临安,对南宋之事了如指掌。”

  胡幺道:“牛蛮儿是西夏人,她的妻子罗莎乃西域人,正好打探西夏、吐蕃、西域三方消息。”

  李非梦道:“光靠我们几个人是不行的,各自负责的区域要有独立的单线联络人,不要相互交叉,以免被人一锅端了。

  杨叔留在侠客寨,所有人的消息都汇总到你这里,遇到大事,再一起讨论。”

  该讨论的事情都讨论清楚了,杨帆一把将外燃机抱在怀里,道:“这个归我了,我去找人改装。”

  胡幺摇摇头道:“杨老三真是个书痴,我得给他张罗落个媳妇。”

  李非梦道:“胡叔,你呢?”

  胡幺道:“我早就有相好的了,哪里像你们,一个个还要别人操心。”

  李非梦笑道:“我还小,你们大人的事我不懂。”

  李曦儿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明年我就给你们一个惊喜。”

  四位头领商议完来年计划,各自在傲来寨住下。

  李非梦在屋内走来走去,心中一时不能平静,便取了一本资治道鉴翻看。

  “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

  司马光是一百年前的人,他的文字直白易懂,在当下与白话文相差无几,文中唯一不好理解的是“繁樱”一词,千年以后的人,肯定能读懂司马光的文言文,结合他的话,也就能猜出,“繁樱”应是一种代表名份的器物。

  李非梦的时代距离汉武不过千年,繁樱词自不用猜,想起史记也有一篇《礼书》,便找来翻看对照:

  “人道经纬万端,规矩无所不贯,诱进以仁义,束缚以刑罚,故德厚者位尊,禄重者宠荣,所以总一海内而整齐万民也。

  …

  是以君臣朝廷尊卑贵贱之序,下及黎庶车舆衣服宫室饮食嫁娶丧祭之分,事有宜適,物有节文。仲尼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这段文字,若是千年后的人,会觉得很多词汇晦涩难懂,特别是仲尼曰,每个字都认得,整句话则不知所云。

  但对此时的李非梦,这些词汇还不算陌生,若用此时的文言文,可以表达成:仲尼曰:“

  君之祭礼,自饮酒始,吾已不欲观之。”

  两司马的时代相隔千年,对礼的表述看似相同,实则有异。

  司马迁时代的礼朴实自然,对礼的实施依然要用钱势诱进,而司马光时代则扭曲牵强,并不考虑别人是否情愿接受,完全是一副“你没得选,逆我者亡”的强势,精明算计已刻在骨子里,必征之于行色之间,自误而不知,这正是两个朝代风俗制度之别。

  李非梦自然更赞成司马迁的礼,虽然礼不可废,不予而取,强加于人,必招毁辱。

  这两段文字更令人深思的是,为什么越近的文言越象白话文,越远文言越象古文?

  可能习俗的变化是很缓慢的,千年以内,习俗相差不大,文言的词汇跟随着器物在变,却不会完全淘汰,两段文字相互对照,能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由此可知,千年左右的历史等同于近代史,生活习惯、意识形态大致相通,一千年以上,大半的生活、生产、思维都会发生根本变化,所以周易、尚书、诗经这些商周时文字,没了注疏讲解,便如同天书一般,各人有各人的理解,虽然都能自圆其说,是否作者原意,已无法查证。

  这两段礼的议论,令李非梦的内心有了决定,烦恼的心思渐渐平静下来。

  傲来寨的地下通道是林鸿泥告诉李非梦的,两年来,侠客寨因此而受益良多,因林鸿泥不欲相见,李非梦出于感激和敬重,从而违逆林鸿泥的意愿。

  此次是自两人分别后,李非梦首次回到傲来寨,与林鸿泥相距不过咫尺,令李非梦心烦正是见或不见的问题。

  遵从林鸿泥的意愿,当然不能相见,那么是否意味着永不相见?

  草原上的两年,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极大地改变了李非梦的世界,强拧的瓜当然不甜,但世人吃的瓜就没一个不是拧下来的,从来没见过瓜会自己从滕上跑进人的口中。

  然而拧的时机不同,结果迥异:草木黄而后摘,常常无誉无毁;服文的武夫,以巧取强夺为智慧,言行不撄人心不足以称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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