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卿对武学的痴迷程度超出了众人的想象,他竟为了看清一个招式,连命都不要了。但更令人惊奇的是,竟还会有人救他。
“姨母,如今圣女峰山上已经没有了机关的保护,若是这老贼再寻去惹麻烦,那该如何应对?”沈傲说道。
“圣女峰规矩繁琐,灭绝人伦,不利于繁衍,若是能够回归于常人生活,那也是好的。”李青松说道。圣母阿蛮听了,若有所思,甫玉见她不言语,于是说道:“圣女峰上的规矩本是为了保护世上孤苦女子,若是因此变得不通情理,必是矫枉过正了。”
“松哥说得对,往后松哥到了圣女峰,想必也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争议,我这就回去安置峰上的人。”圣母想到和李青松的以后,也觉得圣女峰的存在不是一件可以忽略的事,说罢,牵起苴儿的手,下了山。
沈傲盯着圣母和苴儿远去的背影,心有不舍,但又害怕旁人瞧出自己的心思,也不敢直勾勾盯着。甫玉看到沈傲的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笑道:“这一路到云南,路途遥远,那徐仲卿毒辣,若没有人护送,怕是会有什么危险,以防万一,就辛苦沈傲兄弟走一遭吧。”
沈傲听见甫玉喊自己,才稍微回了神,笑嘻嘻地说道:“多谢先生!”甫玉听罢,大笑了起来,故意逗沈傲说道:“沈傲兄弟为何要谢我啊?”
“呃……姨母和苴儿妹妹是我们的亲人,多谢先生思虑周到。”沈傲被甫玉逗得神情窘迫。
“除了要安全护送她们母女,还有一个事情,你沿途也好好打听打听。”甫玉说道。
“请先生吩咐!”
“那日沈镖头留书去寻徐仲卿报仇,如今这徐仲卿还活着,我担心会有什么不测,你一路上多加留意,若途中遇到徐仲卿切莫与之纠缠。若是实在摆脱不了,可将这锦囊里的东西给他。”甫玉吩咐道。
“这锦囊是……”
“除非遇到危险,否则切勿打开,一切以性命为先。”甫玉说道。沈傲听到,应了一声,赶忙去追阿蛮和苴儿。
沈傲既走,甫玉和李青松几人也准备动身去汉阳,才下了山,只听见背后有个声音说道:“先生这就走了?”甫玉回头一看,是那衣玲珑。
“衣姑娘还有什么指教?”甫玉问道。
“指教不敢,只是有几句话想对先生说,请先生移步。”
“姑娘请说!”甫玉来到衣玲珑面前。
“先生可知道刚才救走那疯癫老头的人是谁?”衣玲珑问道。
“甫某也正纳闷,徐仲卿独来独往,一生结下仇怨不少,会有什么人救他?”
衣玲珑将那个装有大补丸的瓶子递给甫玉,甫玉接了过来,疑惑道:“他为何要救徐仲卿?”鬼面人救徐仲卿,这一行为连甫玉也都看不明白。
“为何要救,我是不知道,”衣玲珑说着,转过身去,“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若非长老当年在教主面前极力劝解,我与我娘也不会有今日。我出生以后,长老便一路苛护着,教我武功,育我长大。在我心目中,长老如师如父……”
“衣姑娘要我放过他?”甫玉问道。
“我不知道之前你们有什么过节,不过他生性善良,之前若是做了什么欠缺妥当的事,应该都是苦衷的,还请看在长老在洞里相救的份上,饶他性命。”衣玲珑说道。
“我与那鬼面人本就没有什么仇怨,反倒是甫某得他数次相救,恩情未还,如何还能害他?”甫玉说道。衣玲珑听到甫玉如此说,心里没了之前的深沉,将怀里的黄金鞭拿了出来。
“还有一件事,这长鞭是当年我娘去岭南的时候,那人的父亲送给她的,即便他无情薄幸,我娘也没有丢弃它……本是埋在我娘坟前的,你拿了给他,就当两清了吧,往后即便有命也不相见了,让他好自为之。”衣玲珑说罢,一个纵身,离开了。
甫玉见这衣玲珑忽冷忽热的,叹了口气,心道,这衣玲珑明明很牵挂李青松,却又装着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就这性格像极了她的母亲,李青松能被衣素素囚禁十几年,可能就因为这个吧。
“甫先生,她对你说了什么?”李青松迫不及待地问道。
“既然是不想让前辈听到的话,甫某如何能说给前辈听?”甫玉笑着说道。
“她没有提及我?”
“有,她将母亲的鞭子给前辈,留作个念想,还吩咐一定要照顾好你,以后自会有相见的日子。”甫玉说道。
“那她怎么不亲口对我说?”
“姑娘皮薄,以后有的是机会。”甫玉宽慰李青松道。
一路无话,甫玉几人没过几日便到了汉阳,汉阳历来就是九州通衢,经过几场战争的洗礼,依然热闹,虽比不上大都繁华,但一切却都井然有序,若不是因为群雄争霸,这里倒是个清静惬意颐养之地。
才到府衙,李青松便急匆匆地要进去。
“诶,干什么的?”守门兵士喝道。
“在下岭南李青松,想见徐寿辉徐大哥,还请兄弟代为通秉。”李青松见有人拦着,作揖说道。
“哪里来的乞丐,乞讨乞到皇上行宫里来了,还如此大胆,敢直呼皇上的名讳,赶紧滚!”守门士兵不耐烦地打发说道。听到士兵的驱赶,李青松才发觉自己一路急赶,自己竟然还是九华山洞里的模样,不禁也觉得自己失礼。沈立见状,赶忙上前往守门士兵塞银两,料想也会跟在大都相府一样,只要稍微打点就好。
那士兵看到沈立塞过来的银两,疑惑地上下打量眼前的两人,心道,这两人倒是奇怪,明明身上有钱,还一副乞丐模样。
士兵没有接过沈立塞过来的银子,不耐烦地喝道:“不管说什么,你们都进不去,快滚!”
“那应当如何?才能让我们进去?”沈立见眼前的士兵竟不受贿,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堆着笑脸问道。
“前面街的那座红瓦房子,瞧见没有?”士兵见沈立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不好再发火,努了努嘴,“那是内务府,想进去必须获得内务府的手谕。”
“得嘞,兄弟,这个你也收着。”沈立说罢,又把银子塞了过去。
“别别别,这不合适,拿走!”士兵推辞。见那士兵态度坚决,沈立只好将银子收了,和李青松回到了马车上。沈立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李青松摸了摸脸颊上的杂乱胡须,叹道:“十几年了,得好好理一理了。”
众人找到客栈休整,沈立让店家准备了饭菜,饭菜上桌,沈立和白川早已饿得不行,开始大口扒饭。
“先生,怎么不上一壶酒啊?”甫玉身后一个男子喊道。甫玉等人往来声处一看,只见一个男子身着青色长袍,华发梳髻,面容白净而瘦削,剑眉星目,眉宇间说不出的英气,若非那只断臂,甫玉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李青松。
李青松顾不上众人惊诧的眼神,喊道:“小二,来壶高粱,”接着转身对众人说道:“我十几年没喝上酒了,馋得不行。”
“原来师父生得这般英俊,怪不得我那姨母会如此痴情。”沈立笑着说道。
“孩子家懂些什么?”李青松严肃道,“饭后将朱雀经的武功再练练,功夫不行,嘴皮子倒是溜。”沈立被师父骂得不敢再说,只好乖乖低头扒饭。
正当众人酒饭未半,客栈门前便围了许多士兵,领头的官员喊道:“谁是李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