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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再回苏州,眼看前景无望

宦游成羁旅柳永传 木石心致 2548 2024-11-15 09:01

  公元1046年,宋仁宗庆历六年,柳永六十三岁

  在华州任职的这段时间,柳永也照常会经常到治下各地查访,这即是为了了解当地风土人情,以便于日后开展工作,同时也是为了游览当地的名胜古迹,以解自己对愁闷之情。

  这华州一带,名胜古迹也很多,比如西岳华山、杨镇墓、本朝名相寇准故里、白居易故里等等,因此柳永在任职华州的这段时间,得以逐一游览的以上各地,以及周边其他的人文山水名迹,这首《望远行》便是作于今年初春时节,在华州游览群山闲谷的时候所作。

  《望远行》

  长空降瑞,寒风翦,淅淅瑶花初下。乱飘僧舍,密洒歌楼,迤逦渐迷鸳瓦。好是渔人,披得一蓑归去,江上晚来堪画。满长安,高却旗亭酒价。

  幽雅。乘兴最宜访戴,泛小棹、越溪潇洒。皓鹤夺鲜,白鹇失素,千里广铺寒野。须信幽兰歌断,彤云收尽,别有瑶台琼榭。放一轮明月,交光清夜。

  只可惜,这华州的山水柳永还没有浏览完,再次受到了朝廷的任命,在这一年的秋天,柳永需要调任苏州通判,这种节奏柳永虽然无奈,但也只能适应了。

  这兜兜转转柳永又回到了4年前自己被贬的那座城市、那个职位,4年的时间,别人的职位好歹也应该上去了,而柳永从苏州、益州、潭州、华州,如今再回到苏州,官职仍然还是个判官,却也是显得很尴尬。

  离开华州之时,太守李丕绪及很多同僚,都设宴为柳永践行,宴席过后,柳永便取道汴京,之后再由汴京南下苏州,一来呢,可以回到汴京接上自己了妻妾老小,一家人一同前往苏州任职;二来呢,多年之后再回一次汴京城,与曾经的几位红颜知己再相聚一次,说不定这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度重相逢呢;三来呢,回汴京城也顺便看看朝廷局势,以及皇帝此时对于自己的看法,是否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跟华州的同僚饯别之后,柳永一路前行,沿途柳永看到那些急忙赶路的行人,又联想到自己这几年的境遇,遂作了一首《临江仙引》。

  《临江仙引》

  上国。去客。停飞盖、促离筵。长安古道绵绵。见岸花啼露,对堤柳愁烟。物情人意,向此触目,无处不凄然。

  醉拥征骖犹伫立,盈盈泪眼相看。况绣帏人静,更山馆春寒。今宵怎向漏永,顿成两处孤眠。

  词中的“上国”是指汴京城;“飞盖”指车盖,代指车辆;“征骖(cān)”指驾车远行的马;“漏永”指滴漏,古时计时器。

  整首词的意思是说,自己即将离开华州前往汴京,停下车来匆匆的参加了同僚给自己准备的饯别宴,看着远处沾着露水的花朵好像正在哭泣,长堤上的柳树也仿佛愁容满面,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醉意朦胧之中,自己仍握着缰绳伫立,满眼泪痕,实在是不愿意再一次离别,更何况这次离别,又将使华州初识的美人在秀帷帐之中忍受孤寂,今晚自己会到哪里,又该如何面对这漫漫长夜呢,毕竟一下子又成了自己孤枕而眠。

  从这首《临江仙引》中我们能够看得出来,柳永此番离别,苦闷之情难以掩盖,同时我们也能够看出,柳永在华州期间,似乎也经常出现在当地的烟花柳巷之中,而且还结识了一些红颜知己,当然这才符合柳永的性情嘛。

  柳永继续往汴京方向出发,沿途之上又看到了很多为功名利禄而各处奔波的人,而自己作为常年宦游各处的旅人,其实内心也想给这些红尘路上的人一些忠告,不要再在这条路上一路走到底了,以免最终像我一样落得满脸憔悴。这种情绪也都写入了这首《定风波》之中。

  《定风波》

  伫立长堤,淡荡晚风起。骤雨歇,极目萧疏,塞柳万株,掩映箭波千里。走舟车向此,人人奔名竞利。念荡子、终日驱驱,争觉乡关转迢递。

  何意。绣阁轻抛,锦字难逢,等闲度岁。奈泛泛旅迹,厌厌病绪,迩来谙尽,宦游滋味。此情怀、纵写香笺,凭谁与寄。算孟光、争得知我,继日添憔悴。

  这首词写的是柳永站在长堤智商,看见骤雨洗刷过的景色,一片萧条冷落,只有千万株柳树在堤坝之上,遮掩着奔流不息的江水。

  想这些人乘船骑马到期,无非都是为了追求名利,但他们又怎么能够体会到今后终日奔波,远离家乡的苦楚啊。

  当初自己轻率的离开了家乡亲人,到如今书信难寄,只能随着朝廷的调令各处任职,如今已经尝尽了宦游的滋味,这些内心的苦楚就是写成了书信,人在途中又能寄给谁呢?即便是像孟光一个贤惠的女子,恐怕也不会知道我中日苦闷日渐憔悴吧。

  唉,这一切到底是为何啊,当初得不到的时候百般挣扎,如今得到了却同样要保守颠沛流离之苦,从这首《定风波》中可见,柳永此时已经十分厌倦这种宦游生活了。

  按道理来说,柳永如今在外任职已经多年,官阶已经升到了屯田员外郎,应该可以回到汴京任职了,或者也可以在某地任个太守的职位了,但最终仍然没能如愿,四处为官之后,又要去往苏州做小小的通判,不甘、无奈、痛苦。

  经过了1个多月的颠簸,柳永终于抵达了汴京城,虽然家人都在这里,但此时的他的身份也只是个过客。在汴京小住几天的时间,柳永并没有在汴京城的同僚那里得到仁宗对自己态度有所改官的意思,就好像是已经把自己忘了似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提起过“柳三变”这个人。

  不过这次去苏州任职一个稍可自慰的是,终于不用再自己形单影只的前去赴任了,苏州可以携带家眷一同前往赴任,在汴京稍作准备之后,柳永一家人便启程前往了苏州,这首《洞仙歌》便是逐渐进入吴地时候所作的一首词。

  《洞仙歌》

  乘兴,闲泛兰舟,渺渺烟波东去。淑气散幽香,满蕙兰汀渚。绿芜平畹,和风轻暖,曲岸垂杨,隐隐隔、桃花圃。芳树外,闪闪酒旗遥举。

  羁旅。渐入三吴风景,水村渔市,闲思更远神京,抛掷幽会小欢何处。不堪独倚危樯,凝情西望日边,繁华地、归程阻。空自叹当时,言约无据。伤心最苦。伫立对、碧云将暮。关河远,怎奈向、此时情绪。

  词中“渐入三吴风景”便是指柳永一家人自汴京南下后,逐渐到达苏杭一带的情景,但是柳永此时心里面也明白,自己这次远赴苏州,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汴京城呢,只能对空长叹,关河远,归程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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