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这也不能怪他!
只怕是任谁?也不可能猜出来,面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唐季,竟然拥有着一颗来自后世的灵魂吧?
自然,若非后世那发达的网络,唐季定然也无法对出这么犀利的对联。
怪就怪,这个岳云鹏实在是太自信了!
太自信,就成了自负了嘛!
他认定了唐季这是在装模作样。故而,才不惜以一千两纹银做赌注。
事已至此,唐季自然没有什么好等的了!
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赚到这一千两纹银,那还等啥呀?
于是,他轻蔑地朝岳云鹏笑笑,抱拳朝着众人施礼一圈。
再次朗声道:“那就请诸位做个见证,免得一会儿这位公子赖账!”
待到众人纷纷响应之后,唐季不紧不慢的开始吟出下联。
“烟锁池塘柳,灯垂锦槛波。”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擎酒碗,过九碗,酒碗失九碗,久惋酒碗。”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烟沿艳檐烟燕眼,雾捂鸟屋雾物无。”
“………”
待到唐季一口气,将这些对联的下联全部都公之于众之后。
经过短暂的沉寂,瞬间,围观众人炸了锅。
“妙对呀!”
“对的好!”
“奇思妙想,奇思妙想!大才!大才啊!”
“还真有下联呀?”
“对的好,对的妙!……”
听着耳边的这些赞叹与溢美之词,岳云鹏傻眼了!
事情的结果,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让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原本跟着一起起哄的众人,此时也掉转了矛头,纷纷出言开始挤兑他。
直到此时,岳云鹏纠集的那一帮人,才如梦初醒般的出言,开始鸡蛋挑骨头。
“烟锁池塘柳,灯垂锦槛波。
这对的是什么嘛!貌似工整,实则不知所云。”
显然,出此言之人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
周围的一帮狗腿子,见似乎有人说到了点子上,纷纷出言助阵。
“就是,浑水摸鱼滥竽充数!”
“这个不算!有本事就再来一个!”
“对仗不工整,意境狗屁不是,不算!”
“重对!必须重对!”
“……”
在这帮人看来,似这等难对的对联,能对出来下联,那得苦思冥想外加靠运气。
此时,让唐季重新再对,肯定能把他给难倒了。
这些人的想法,一点也没错!
对于这种对联,众目暌暌之下,又只有这么一点儿时间,肯定是无法对出来的。
可是,难得倒别人,可难不倒唐季!
还真别说,这副对联的下联,唐季知道的真不止一副。
于是,唐季也不着恼,云淡风轻地笑着道:“行啊!既然你们不满意,那本公子就索性给你们多对几副!”
此时不装逼,何时装?
唐季倒背着双手,沉吟片刻,故作沉思。
接着他就拉风无比的,一口气吟诵出了好几副下联。
“烟锁池塘柳,镜涵火树堤。”
“烟锁池塘柳,墨染鉴灵泉。”
“烟锁池塘柳,桃燃锦江堤。”
起初,他还吟得一板一眼,渐渐的,便有些不耐烦了。
索性,一股脑单单只吟出下联:“炮镇海城楼;秋唫涧壑松;银栖灵海坨;灯钥港塔橙;烛钞海地椰;杈烦汉域钩;烛镌河坝松………”
古人对对联的理解,那可比现代人强的多呀!
唐季的这通装逼,真真的是将周遭所有人,全都雷了个外焦里嫩!
有那稍有才学之人,已经开始嘴里念念有词的揣摩意境了。
“烟锁池塘柳,烛镌河坝松。嗯,这句不错!
“烛”对“烟”,“镌”对“锁”,“烛镌”对“烟锁”,“河坝松”对“池塘柳”。
“烟”既能“锁柳”,“烛”亦可“镌松”。
不错不错!端的是好联妙联!”
豪华马车里的那位神秘小姐,此时亦被唐季雷的不轻。
这些对联,她方才已经揣摩良久,奈何!绞尽脑汁硬是一联也没有对出。
此时,闻听唐季背书一般,仅仅片刻时间,就整了这么一大堆。
除了佩服,她也起了挑毛病之心。
可是最后这一句,仿佛一下子就将她带入到了一幅唯美的画面里。
身处马车之中的她,竟仿佛受到了某种渲染,下意识不由自主的喃喃出声。
“夏夜,池塘边没有一丝风,淡淡的烟雾好像锁住了岸边的柳树。
池塘边的河坝上,有秉烛夜游,对酒当歌的挚友,还有那跳动着的烛火,和那阵阵豪爽的笑声。
坝上两边,暗处的松树似乎也被这跳动的烛光给镌刻出来了,轻轻一下一下地摇摆着。
好联,端的是一幅好联啊!联中有画,画中有联!
才子!大才子!”
然而这还不是结尾,此时此刻,唐季已经装逼的欲罢不能了。
索性,将已经记起来的那首《与友聚》也一并吟诵了出来。
“烟锁池塘柳,烛镌河坝松。晨星虚空静,晓月云雾轻。倚坛酒酣至,昨夜梦几曾?悠哉!游哉!天外何时细雨?醉清风!”
这逼装的,简直太过了呀!
在众人迭声的叫好声中,马车中的那位神秘小姐,平静的心田深处,终于不易察觉的起了一丝波澜。
压抑不住心中的那丝期许,她轻轻扬手,微微揭开了一丝车帘。
待看清唐季那俊朗帅气的面容之后,小姐的芳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
众人一边倒的反应,令岳云鹏恼羞成怒。
在他看来,唐家只不过是倚仗着唐寅这么一个小小的举人,实在是不足为惧!
至于赌约嘛!赖账就赖账,不承认就不承认!
拂袖,转身的同时,岳云鹏犹自不忘重重的冷哼一声。
见这货要溜,唐季焉能让其如愿?
俗话说得好,愿赌服输!
再说了,唐季可并没有招惹他,是他岳云鹏自己蹦出来的!
输了,傻眼了?
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最关键的是,这丫的还走的如此的理直气壮!
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于是,唐季当即大喊一声:“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