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掌柜此时,已经懵逼的不能再懵逼了!
P股疼,胸疼,外加,呃,那啥,心疼!
然而更疼的还在后面呢!
彪形大汉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讨好香儿姑娘的天赐良机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就此错失?
挨过了有生以来最饱的一顿打之后,岳大掌柜终于彻底的清醒了。
原来这世间还真是,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既然好勇斗狠玩不过人家,那就只能利用官府势力了。
黑的不行,来白的嘛!
他们岳家一向不都是自诩黑白通吃嘛!
岳大掌柜决定了,这顿打绝对不能白挨。他要对簿公堂,他要让恃强凌弱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大明律的公正性,此刻在他的心中,笃定无比呀!
这段时间以来,之所以敢如此的上窜下跳,岳大掌柜依仗的乃是吴县典史秦纪帆。
这吴县典史一职,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九品小官,但却是吴县三班衙役的顶头上司。
放在后世,那可就是一县之公an局zhang呀!
如此人物,之所以甘愿受岳云鹏驱弛,自然是想要攀上岳氏家族背后的那根顶梁柱。
秦纪帆之所以想要搭上南京户部主事这条线,那是因为,吴县县尉一职空缺已久。
由他这个典史补缺,明面上来说虽然顺理成章。
但是他知道,他顺利补缺的不确定性到底在哪里,那就是极度的缺少外援。
吴县就这么大,能巴结上的人自然也不多,岳云鹏的到来,适逢其会。
南京户部主事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别忘了,那可是朝廷的直属机构。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里,就很有戏剧性了呀!
无故砸了人家唐氏书坊的岳大掌柜,唐氏书坊尚未告他,他反倒将唐氏书坊告上了公堂。
大明版的恶人先告状,就此开演。
吴县县衙位于吴县城中最繁华地段,两侧商铺酒楼林立。
时值正晌午,吴县典史秦纪帆今日并未回府,他此刻正在离县衙不远处的太白楼里饮宴。
今日轮到他当值审理吴县案件,他自然不敢远离。
知县大老爷那可是一县之尊,除了县里的大案要案,平日里的琐碎事务,他一般是不过问的。
这便叫作,清贵不理俗务。
故而,每日里便由六曹令吏辅佐着典史、县尉、主簿、县丞这几个县里的佐贰官,轮流当值。
按道理来说,当职的官员是不能饮酒的。
可是千百年来,哪朝哪代不是如此,各种规章制度多如牛毛,落实到位的又有几条?
秦纪帆今日就喝得很尽兴,手底下几名班头轮番的吹捧敬酒,飘飘然自是难免。
正自得意间,一名衙役来报:“禀报秦大人,徽州书坊的岳掌柜被人给打了。”
秦典史的酒意,一下子醒了几分。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衙役似乎还知道点八卦:“呃,回禀大人,据说是唐氏书坊的人。”
“唐氏书坊?是不是唐解元家里新开的那家?”
很显然,秦典史还是有点远见的,仅听其语气,就知道他有点不愿意开罪唐解元。
可是,既然这个岳云鹏上告了,今日又正好是他当值,推脱恐怕是推脱不掉了。
沉吟片刻之后,苦无良策的秦典史,不得不起身前往县衙。
一路上他都想好了,俗话说得好啊!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他定要将这桩案子调解的两不得罪。
谁曾想?
当他见到岳大掌柜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
因为,原告岳云鹏是被人抬着进来的。
若非两人之前很熟,恐怕他秦典史今日就是认不出来面前这个岳大掌柜了。
已经被人揍成了猪头的岳大掌柜,此时躺在一张胡床上,鼻青脸肿,眼角冒血,外加还哎呦声连天。
惨不忍睹的模样,即便是秦典史心如磐石,亦难免为之不忍。
三两步上前,装出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样,秦典史语重心长的道:“岳兄,岳兄啊!你这是,唉!岳兄你受苦了呀!”
岳大掌柜顿时悲从中来呀!
抽抽噎噎的道:“秦兄,秦典史,秦大人啊!此番,你可一定要为小弟我做主啊!
那那,那唐氏书坊竟敢指使人行凶,你看看,你看看,下手还这般的狠毒!必须得让他们付出代价呀!”
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话,秦典史顿时说不出口了。
只能命人前去唐氏书坊,传人前来当堂对质。
唐季接到通传之后,简直哭笑不得呀!
“特么的够黑啊!砸了我的书坊,我还没告你呢?你反倒将我给告了!这未免也太无耻了点吧!”
带着满腹的怨念,唐季来到了吴县县衙。
秦典史见唐解元并未前来,前来应诉的竟然是他的儿子,当即长吁一口气。
原本想快刀斩乱麻,将这桩案子快速结了,了事。
可是,问案开始以后他才知道,这个特么简直就是一笔糊涂账嘛!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事实如何?秦典史一时竟束手无策了。
良久之后,秦典史突然一拍脑门“有了”,既然是笔糊涂账,那就这么办!
秦典史的案子断的很公道啊!
令唐季赔偿岳云鹏汤药费外加养伤银,拢共一千零三百八十七两,并交出打人凶手。
唐季自然不服喽?
那我唐氏书坊还被人砸了个稀巴烂呢!我找谁说理去?
再说了,打人者也并非唐氏书坊之人啊?
然而,秦典史可不管这么多!他就是这样断案的!
这个狗官竟然说:“今日是岳掌柜告你唐氏书坊行凶打人!
人是不是在你唐氏书坊被打成这样的?这是事实吧!
既然是在你唐氏书坊发生的事,你唐氏书坊自然就要负责!
至于你说的,唐氏书坊被打砸损毁的事件,那是另案!
若是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明日,你也可以来告他嘛!
唐季很无语呀!这大明官员的断案水平,他算是切身领教过了!
这个结果当然不能令他满意了!这算什么?糊涂官断糊涂案吗?
正当他准备另寻它策之时,一向深居简出的吴县正堂,县令县尊大老爷,诚惶诚恐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