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守了一夜。
冷风如刀,无情的刮过他们的脸颊,冻得他们手脚麻木。
然而,他们却没有任何收获。
约翰一直待在宅邸里,没有出来。
天色渐渐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唐宁和拜伦又冷又饿,身心俱疲。
“看来今晚是白忙活了。”
拜伦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沮丧,“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他说着,已经开始转身,准备离开这片让他们失望的树林。
唐宁却没有动,他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充满了不甘。
他知道,如果就这样放弃,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可是,继续守下去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连约翰的影子都没看到。
凉风习习,树叶沙沙作响,唐宁的耐心几乎消耗殆尽。
夜幕逐渐降临,希望也随之一点点黯淡。
难道今晚的行动要以失败告终?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
正当他打算放弃之际,宅邸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的打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唐宁精神一振,心脏猛的一跳,仿佛擂鼓般震动着他的胸膛。
他一把抓住身旁的拜伦,低声而急促的说道:“躲起来!”
拜伦立刻会意,两人迅速闪身到一棵茂密的大树后,隐藏在浓重的阴影之中。
大门完全敞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他们今晚的目标——约翰。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神色匆匆,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的脚步急促,目光焦灼的扫视着四周,完全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树后的唐宁和拜伦。
他径直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他要去码头?”唐宁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不安的预感。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难道他要离开这里?”拜伦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担忧。
“很有可能。”
唐宁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逃走。”
“我们必须阻止他!”唐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坚定而有力,“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他们悄悄的跟在约翰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两只敏捷的猎豹,紧盯猎物,却又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动猎物。
约翰的脚步很快,几乎是小跑着前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催促着他。
他的呼吸急促,不时的回头张望,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他们一路尾随约翰来到了码头。
码头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嗡嗡作响。
叫卖声、吆喝声、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汽笛的鸣叫声……
约翰在一艘即将起航的商船前停了下来。
这艘商船体型庞大,船身上悬挂着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约翰与船长交谈了几句,船长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他一边听着约翰的话,一边不耐烦的敲打着船舷。
交谈结束后,约翰迅速登上了商船,消失在船舱里。
“该死,被他逃了!”拜伦懊恼的捶打着栏杆,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我们晚了一步!”
唐宁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约翰竟然会选择逃跑,这让他更加确信,纵火案的幕后主使就是东印度公司!
“现在怎么办?”拜伦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迷茫。
唐宁看着远去的商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坚定而果断,“一定不能让他跑了!拜伦,我们也上船!”
“什么?”
拜伦愣住了,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我们也要上船?可是我们没有船票啊!”
“没有船票就抢!”
唐宁咬牙切齿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我一定要抓住他,让他付出代价!”
夜色笼罩着码头,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了一层掩护。
他们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码头。
唐宁的目光在码头上扫视着,寻找着可以帮助他们登船的机会。
他看到一个码头工人正独自一人在整理货物,便悄悄的靠近了他。
唐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把匕首抵住了码头工人的后背,低声威胁道:“把商船的航海图和备用钥匙交出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码头工人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着。
“少废话!”唐宁恶狠狠的说道,“不想死就闭嘴!”
码头工人不敢反抗,哆哆嗦嗦的交出了航海图和备用钥匙。
唐宁一把夺过钥匙,将码头工人推到一旁。
他们按照航海图找到了停泊在码头的一艘小渔船,用备用钥匙发动了引擎,朝着商船的方向追去。
海面上波涛汹涌,小渔船在风浪中颠簸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被巨浪吞噬。
“唐宁,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拜伦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的手紧紧的抓住船舷,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像一张揉皱了的纸。
“这太危险了!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唐宁站在船头,任凭带着腥咸味的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前方。
“怕什么!”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富贵险中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唐宁是什么人?我就不信,我唐宁会栽在东印度公司手里!想当年……”
“当年你什么当年?”拜伦忍不住打断了他,“当年你偷鸡摸狗的时候,东印度公司还没盯上你呢!”
唐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这次不一样,这次咱们要干一票大的!”
小渔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艰难的航行着,像一片树叶在狂风巨浪中飘摇,时而被抛上浪尖,时而跌入谷底。
每一次颠簸都让拜伦的心脏猛的一颤。
他们渐渐靠近了远处的商船,那是一艘满载货物的商船,船身上印着东印度公司的标志,像一头肥硕的猎物,等待着他们的捕获。
就在这时,浓厚的雾气中,一个庞然大物缓缓驶出,像一头潜伏已久的巨兽,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
那是一艘更大的,挂着东印度公司旗帜的武装商船,它像一堵钢铁巨墙,拦在了他们面前,彻底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浓雾像一堵湿漉漉的墙,带着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小渔船的引擎在巨大武装商船的阴影下显得格外无力,如同蝼蚁面对巨象,微不足道。
拜伦吓得腿都软了,他瘫坐在甲板上,哆嗦着指着前方,语不成句,“唐……唐宁……咱们……咱们好像……好像撞进黄蜂窝了……”
唐宁的脸也沉了下来,他眯着眼打量着对方。
武装商船的甲板上,影影绰绰能看到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如同黑色的幽灵,在浓雾中来回巡逻。
黑洞洞的炮口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随时准备喷出致命的火焰。
“妈的,早知道东印度公司这帮杂碎阴险狡诈,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快!”
唐宁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的拳头紧紧的攥着,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他狠狠的啐了一口,海水冰冷咸腥,却浇不灭他心头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愤怒。
“现在怎么办?”
拜伦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他紧紧的抓住唐宁的胳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们……他们会杀了我们的!”
唐宁死死盯着逼近的武装商船,脑子里飞速运转,他在权衡利弊,寻找着逃生的希望。
投降?
绝不可能!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条线索,怎么能轻易放弃!
这条线索关系到他多年来的梦想,关系到他能否改变命运,他绝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