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论台内，齐方与吴岩两人相对而立。
周围看台上，座无虚席，差点把齐家、吴家两伙当事人的地方都给挤没了。
地方是预留了，但位置却不多。
齐家除了族长齐云洲和四个长老有个座位，其余人包括六长老齐洪河在内都只能靠边站着。
毕竟事关家族存续之战，齐家、吴家来的人都是不少。
观战众人中，最亮眼的当属公证人所在的看台。
今日轮到伏家、上官家两家当值，伏家派出伏元林，而上官家派出的则是个名叫上官瑛的女子。
但玉家的玉缺和百里家的百里鸣也都带人前来。
四大世家齐聚公论台，距离上一次出现已有百余年。
齐方瞥了眼百里鸣，上次他就偏袒吴家，这回不知道会不会弄出幺蛾子。
“此战除了争夺渡口之外，另有法器作为胜负赌注。不知你们双方都带来了没有？”
公证人之一的伏元林大声询问起来。
“当然带了。”
吴岩抬手，掌心浮起一件锥状法器。
“我也带了。”
齐方从腰间掏出个布袋，露出大半铜钵。
“这纹路是法器无疑，但这光泽？”
伏元林眉头皱得老高，他从没见过如此暗淡的法器。
把铜钵重新收好，齐方笑道：“此乃家传之宝，多年来就是这般模样。既认定是法器，那便符合约定。”
法器对赌不是重头戏，伏元林也不纠结，点头算是认下。
上官瑛紧接着开口说道：“双方既无异议，对决随时可以开始。”
手里悄悄捏住一张火球符，齐方先打起招呼。
“吴兄，你，我靠！”
急忙向右一个闪身。
铁锥法器带着尖锐的破风声，从眼前飞驰而过。
再抬头，惊见一枚灵符近在咫尺。
齐方就势后撤，拉开距离。
火焰在刚在所站的位置爆开。
飞溅的火星几乎砸到脸上。
“这回算是遇到对手了。”
本想搞个偷袭，结果对方抱着同样的心思，而且下手更快。
吴岩当众亮出法器后，并没收起来。
他一听可以开始，直接催动法器攻击，还扔出一张火球符。
还好齐方五感敏锐，及时避开。
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动手，跟吴仁相比，吴岩难对付多了。
射出火球符，换来拔剑的机会。
剑势一出，便是暴风骤雨。
吴岩盯着凌厉剑招，向后连退数步。他一手操控铁锥法器，一手甩出五张灵符。
齐方看得直眼馋。
五张灵符啊，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扔，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个资本。
雷霆、火焰堵住去路。
左右腾挪从空隙间穿过，未等再上前忽有所感，忙向上挥剑。
“铿”的一声，偷袭的法器被及时挡开。
齐方皱起眉头。
不义剑的剑刃上出现一个显眼的缺口。
区区凡器，怎能与法器抗衡。
再硬抗几下，不义剑就得碎成渣子。
绕了一圈，铁锥又飞回来。
把神行符拍在身上，齐方脚底生风，边躲边往前冲。
这时，只见吴岩单手向下，吸起周围无数沙土汇聚于掌心。
“去。”
随着吴岩一声大喝，由沙土凝聚成的箭矢立即飞射出来。
快剑挥洒，击碎箭矢。
却因脚步放慢，被紧追而至的铁锥逼得后撤。
吴家的《凝岩术》，吴岩修炼的不差。
这吴岩显然知道齐方剑术高超，采用远攻的方法，不让齐方近身。
如此战法灵气消耗甚巨，但当看到吴岩把两颗回灵丹扔进嘴里，齐方也放弃了打消耗战的想法。
吴岩的准备，不比自己少，甚至更多。
摸出两张引雷符扔到空中，紧接着再掷出两张火球符，开启远程对攻。
观战的齐家人心在滴血，那爆开的不是灵符，而是一块块灵石。
当看到这么消耗资源仍没占到半点优势，齐家人的心情沉入谷底。
失望，写在每一个齐家人脸上。
“跟我比资源，自寻死路。”
吴岩冷笑两声，从袖口甩出七张灵符。
四张火球，两张引雷，还有一张价值不菲的金丝符。
齐方略过其他灵符，目标直接锁定在金丝符上。
金丝符最大的作用在于生出一团金丝，将敌人困在狭小的范围内。
一旦被困住，吴岩有很多种手段杀死自己。
之前那张神行符效果已经消失，齐方补了一张神行符，还又多拍了一张提高防御的金刚符。
迎着火焰、雷霆的威劲，齐方直直冲了上去。
金丝闭拢一瞬，齐方冲出金丝范围，随即猛出一剑。
剑气飞驰，却在接触吴岩瞬间溃散。
定睛一瞧，吴岩身前多了三张金刚符。
“去死吧。”
吴岩狞笑，翻手露出手中灵符。
那灵符火能充沛，外边缘画着一圈红色云朵。
竟是二阶中品灵符，火云符。
一张火云符，起码要五十块灵石，吴岩真是下了血本。
火光爆燃，瞬息覆盖大半擂台，吞没齐方身影。
吴岩攻势未停，他锁定齐方位置，操控铁锥法器，在烟火中快速穿梭。
鲜血随着穿行的铁锥飘洒在空中。
吴家人笑了，齐家人则个个面如死灰。
“完，完了。”
齐云洲嘟囔着，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他闭起双眼，不让眼底泪珠滑落。苦撑多年，仍是没能救活齐家。
绝望的情绪感染场中每一个齐家人。
他们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缩在那里，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齐家这小子闹出那么大动静，结果就草草收场，真是可笑。”
伏元林嘴角轻笑，讽刺意味十足。
玉缺却笑道：“我倒觉得伏兄言之过早，不如再等等看。”
“哦？玉兄很看好这个齐方。”伏元林问道。
“也不算看好，就是觉着这小子没那么容易死。”
玉缺轻笑，目光依旧盯着擂台。
伏元林不由好奇，撑起身子重新望向擂台。
而一旁，百里鸣、上官瑛同样提起精神。
火焰熄灭，留下滚滚浓烟升腾。
就在吴岩以为胜负已分之际，场中浓烟竟猛然散开。
剑意，直冲云霄，惊动洛水，震慑人心。
场中每一个人惊骇地望向擂台，看向那道浴血身影。
齐方双手握剑，立于剑意中心，宛如剑的化身。
《六轮灭剑》第一式。
剑一，起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