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结冰的湖面上,一名衣裳单薄的少年,正在用石头奋力凿击冰面。
此时正值寒冬,他的双手以及穿着破草鞋的双脚早已失去知觉,全身的皮肤也被冻的赤红。
“砰、砰、砰!”
男孩又是一阵凿击,但只在半尺厚的冰面上留下了一个小坑。
“爷爷…等我,辰儿一定会抓到鱼的,一定要等…我!”,少年自语,眼中不自觉的流出热泪。
少年名为楚辰,自幼与爷爷相依为命,可如今一直照顾楚辰的爷爷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正值弥留之际,楚辰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让爷爷的病快点好起来。
楚辰听说鱼汤可以治病,就顶着严寒过来抓鱼,可他不知道,这只是别人编的一个慌言。
“砰…砰…砰…”,不知过了多久,凿击声越来越小,直至小楚辰累倒在冰面上,他躺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冰坑,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有了!”,楚辰用残破的袖角拭去眼泪,因为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只见他脱下上衣,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冰面上,只是刚刚触碰,彻骨的寒意就深入到了骨髄,楚辰全身直接就冻僵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落水的坠落感将楚辰猛的惊醒,他急忙抓住冰面趴了上来,发现湖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窟窿,鱼儿争先恐后地浮出水面呼吸空气。
“成功了!”,楚辰万分激动,伸手就要去抓鱼,可是没等他反应过来,鱼群就好似受到惊吓,一溜烟全都不见了。
紧接着,在湖底有一团朦胧的光缓缓上升,没一会就浮出了水面。
楚辰诧异,发现这是一条特别的鲤鱼,通体都在焕发宝光,两只眼睛好似宝石在闪烁,金色的鳞片晶莹剔透,像是镜子一般!
“这下好了!喝了鱼汤,爷爷的病就有救了!”楚辰高兴的差点尖叫出声。
金色鲤鱼好似开了灵智一般,闻听此言竟然表现出了一脸不懈的样子,吸了一大口水,噗的一声全部吐在了楚辰的脸上,而后对着楚辰不断摆尾,好像在说“有本事来抓我呀”!
面对一条鲤鱼的挑衅,楚辰起初并不生气,好几次伸手去抓,都被鲤鱼轻易躲过,楚辰每一次失败那条鱼就摇头晃脑,冲楚辰吐水。
要知道楚辰的力气和敏捷都远超同龄人,甚至一些成年人都自愧不如,以往捕鱼从未失手,如今接连失败让楚辰彻底生气。
不知不觉间,楚辰的身体竟浮现出一层依晕紫气,缭绕在其四周,朦朦胧胧,神秘无比,让楚辰显得宝相庄严。
鲤鱼见状大惊,再也不敢戏弄楚辰了,一头扎进深水,急速逃遁。
“哪里走!”楚辰大喊,快速伸手抓去,全身紫雾流动,化作一张渔网向着鲤鱼方向快速追去,将鲤鱼牢牢套住,而后自动浮出了水面,悬浮在半空。
楚辰虽然对自己所展现出的异象感到惊讶,但他并没有过多停留,快速上前几步,抱起鲤鱼就往不远处的小村庄跑去。
楚辰抱着鲤鱼,边跑边哭,很快就来到村口,恰巧四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迎面走来,当他们看到楚辰之后,立刻停下脚步,挡住楚辰。
站位稍微靠前的那名少年率先出言,道:“喔,这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楚辰吗,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真是晦气”。
另外三名少年也纷纷咐和,道:“老大说的对,遇见这个怪胎真特么晦气,等老大通过西霞宗的测试,正式成为长生者后,一定要回来狠狠教训他!”。
三人口中的老大名为宋皓,与楚辰住在同一个村子,经常聚众殴打楚辰,不过没有一次嬴过,因为楚辰的力气远超他们。
正是因为楚辰的力气巨大,才被全村人称为怪胎,对其很不待见,唯恐避之不及。
宋皓对自己能否成为长生者很是自信,此时听到三名少年的话后,冷哼了一声,道:“你这怪胎力气很大,不过等我成为长生者后,力气再大也没有用了,我只是轻轻一点指,就能要了你的贱命!”
此言一出,四名少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楚辰双目含泪,对于几人的嘲讽不为所动,只想着病榻上的爷爷,或许再迟一刻,爷爷与自己就阴阳两别了。
于是楚辰迈动双腿,冲开阻挡,快速向家中跑去。
不远处,一名中年男人疾步而行,气喘吁吁,追赶着宋皓一行人,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皓儿!一个月后才是入门测试,现在去了也没用!”。
话音刚落,就看见迎面跑来的楚辰,中年人狠狠的瞪了楚辰一眼,淬了一口唾沫后,便继续追赶宋皓。
楚辰早已习以为常,村子中所有人都对他们爷孙很不待见,嗤之以鼻,将楚辰视为怪胎与妖孽,对于中年人的恶意,楚辰没有理会,只是加快了脚步。
…
残破且狭窄的房屋内,一片片雪花从屋顶落入屋内。
楚辰的爷爷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气息也极度微弱。
“爷爷…鱼…有了鱼,您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楚辰握着爷爷冰冷的手,早已经泣不成声。
爷爷猛咳了几声,苦笑着摇了摇头,艰难的说道:“傻孩子…爷爷已经无药可救了,只是我走后,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呀!”。
老人两鬓斑白,干瘪的皮肤充满了苍桑,岁月如刀,肆意摧残着这位老人。
“究竟是多么狠心的父母,才能将你遗弃,咳…咳…”,老人眼含热泪,思绪不自觉的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一夜,大雪纷飞,风也很冷,吹在脸上如同刀子割肉,正是那一夜,老人行走在白雪皑皑的郊外。
偶然间,一团紫光吸引了老人,他走近才发现是一名弃婴,紫光正是弃婴所散发的,而在其身边,有一块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楚”字。
老人将弃婴抱回家中,根据那块玉佩给弃婴起名为楚辰。
如今,老人将玉佩拿出,交给了楚辰,并嘱咐道:“这枚玉佩是你的父母给你留下的唯一念想,应该不是凡物,因为我曾数次在夜间发现这枚玉佩吐纳天地灵气,或许可以让你成为长生者!”
说到长生者,老人竟一阵失神,片刻后才继续说道:“传说那些人可以飞天遁地,寿命更是不知尽头,爷爷只有一个心愿,想亲眼看见你成为长生者,咳…!”。
老人猛烈咳嗽,吐出来一大口鲜血,他强忍身体上的剧痛,继续补充,道:“可是爷爷要走了,只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也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的父母,我相信他们并非故意将你遗弃”。
不等老人说完,早已经泣不成声的楚辰连连摇头,哭道:“不…辰儿不要成为长生者,不要找到父母,辰儿只要爷爷!”
“对了,鱼,辰儿这就给爷爷煮鱼汤…”,楚辰擦了一把眼泪,抄起一把卷刃的刀就冲向水缸。
水缸中,还在发光的鲤鱼预知到了危险,在缸中不断挣扎,清水洒了一地,立刻就结了冰。
楚辰一把抓起鱼尾,正要下刀,突然他的心间响起一段话:“不要杀我,我可以救他!”。
“是你在说话吗?”,楚辰满脸狐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怀疑是鲤鱼在说话。
金色鲤鱼不断扑腾,就像是在拼命点头一般,楚辰也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顿时将刀放下,毕恭毕敬的将鱼放回了水缸。
“嗡!”,鲤鱼没有食言,全身焕发炽盛的五色光华,神彩夺目,更有阵阵似黄钟大吕般仙音响起。
璀璨霞光从屋顶的破洞直冲天际,皇皇仙音也在四周响起,整个村子的人都感知到了,纷纷看去。
房间内,金色鲤鱼悬浮在老人上方,自身体上不断流淌下神秘符文,没入进老人胸口。
伴随着符文不断洗礼,老人的面色逐渐变的红润,直至最后,鲤鱼光华内敛,老人顿时感觉病痛全无,浑身精神气爽,好似大病初愈!
而反观鲤鱼,貌似极度虚弱,在半空中不断变化形体,最终变成一束光,径直没入了楚辰的玉佩当中。
“老人家已经痊愈,而我动用了所有元气,只能借你宝玉一用,静养调息”,鲤鱼传音给楚辰,楚辰自然愿意,不停在心间感谢鲤鱼。
随后,爷孙二人相拥而泣,就在这时,残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直接破碎成好几段。
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那个是名中年人,后面则为一老者。
“村长,方才霞光就是从这间房子里传出的,这老东西指定藏有异宝!”,中年人毕恭毕敬的向后面的老者禀报。
这两人楚辰的爷爷都认识,正是村长与村长家管家张二,楚辰爷爷大感不妙,因为他知道村长是怎么的为人。
别看这个村子不大,且地处大荒之中,但这个村长却是极度富裕,原因是他的大孙子早年间被检查出生有灵根,被附近最有名的门派引渡上山,成为了一名长生者。
仗着这个原因,村长在周围几个村子大肆敛财,还强迫村名为奴,去开采矿石及捕捉猛兽,还美其名曰为“长工”,总之是祸害乡里,为霸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