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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攻椑(下)

汉末小民 陈梦之 2608 2024-11-19 15:23

  椑县城头,厮杀声渐渐淡去。

  李真望着如潮水退却的贼军士卒,却没有感到一丝高兴。

  贼军初次试探进攻,便已攻上城头,若不是他亲自带人两头救火,敌人怕不是早就稳住阵势了。

  兵力还是太少了,拢共不到两百,还分了数十防守西面。

  贼军虽说看起来也只有数百之数,但皆是些不怕死的亡命徒,攻城也颇有章法。

  退却不过是假象,待贼军稍作修整后,定然会派主力全力猛攻。

  到那时……

  想到此情形,立马唤来一亲信,道:“快去将西墙的人调来,留一什监视即可。”

  那亲信是他家生大奴,望了城下的贼军,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提醒:“仲郎君,万一贼军在西面埋伏有部队咋办?”

  “聒噪!让你去便去!”

  李真并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而是从探得的情报来看,贼军一共有四个屯,此前试探攻城的两屯打着丙、丁二旗。

  而城下还立着甲、乙二屯。这也是他判断贼军还未动主力的原因。甲乙不比丙丁强还叫甲乙吗?

  因而,他料定,西面贼军根本没派人去。留一什人监视即可。

  李真确实料的没错,乞活军每屯战斗力正如他想那样,甲屯里老兄弟最多,实力也最强。

  城下甲、乙二屯旗帜也确实立于陈烈战车左右。

  但他不知晓的是,此时的乙屯也只有一队士卒,另一队则由受伤的曹大坐镇营中。

  而甲屯,仔细一看,其中多是老弱,甚至还有妇女,手中拿着木矛。从远处看,都是穿得五花八门,根本瞧不出端倪来。

  而真正的甲屯,效仿当日与西海令之战,从夜头水南岸偷偷迂回至了椑城西埋伏了起来。

  来一个真正的声东击西!

  “虎帅!”

  一士卒气呼呼跑来,陈烈识得此人,是当时夜夺刘氏庄园中的一个,现在为甲屯中一都伯,叫王仲。

  他跑到戎车前,行礼道:“徐屯长说西墙上的敌人已被调走了。”

  “好!告诉徐大兄,闻鼓而进!”

  陈烈又对身侧的阎勃赞道:“阎公之计成了!椑县今为乞活军所有,公当为首功。”

  原来这声东击西之策,正是阎勃所献。

  待丙丁二屯修整了二刻后,乞活军战鼓又敲响了。

  而这次,陈烈不再保留,而且披铠持锐,他要亲自先登。

  “咚咚咚……”

  乞活军开始一步步动了。

  城壁上的李真,感觉心比上一次更颤了,因为他看见了那张绣着“乞活军”的大旗在向城一步步逼近。

  “髨虎亲自来了么?”

  已经不用旁人回答了,从贼军士卒的呼喊中已经可以知晓。

  陈烈在大盾的掩护下,顶着城上飞来的箭矢,率领十余精壮甲士来到城下。

  自有士卒将飞梯搭好,城壁上的守卒赶紧也抛掷短矛、石头,或用长矛探在壁外乱戳乱砸。

  “射!”陈烈大吼一声,乞活军中弩手、弓手往城上射去,先前攻城时并未怎么用弓弩手,主要是乞活军中的箭矢不多,所以好刀要用在刀刃上。

  此刻数轮箭矢朝着一处方向射去,顿时将城头压着抬不起头。

  陈烈逮着这个时机,一个蹬步,眨眼间,已攀上了数梯。城下士卒见自家渠帅都如此不怕死,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奋勇争先。

  “虎帅!”

  “虎帅!”

  再一个转眼间,陈烈直接将手中的盾牌飞掷了出去,砸在一个刚露头的守卒面部,将其鼻梁骨直接砸得细碎,那士卒抱着满是血污的面部疼的直接倒在地上打滚,口中哀嚎一声接一声,听城上守卒一阵胆寒。

  陈烈可没闲暇在意这些,他已经翻上了城头,顺势将一名还未反应过来的守卒砍倒,又踢翻一名上前的瘦弱汉子。

  他刚捡起一面盾牌护在身前,田二提着把短戟已经跳了上来,上前护住陈烈侧翼的同时,把挂着腰上的另一把铁戟也取在手中。

  这汉子仗着身上披着铁铠,他又身长力大,双手抡着两把铁戟撞进守卒中,顷刻间便有数名守卒倒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随着陈烈、田二两人立在城头,后面甲士不断涌上。

  阎勃带着王斗及数名士卒迅速地将设在城角的箭楼马下了。

  而另一边魏仲也依旧奋勇地指挥士卒再次登上城头,不断将守卒往中间重楼处挤压。

  “真是头恶虎!”

  李真啐了一口,一开战惨烈程度直接拉满,他已经将手中能投入的兵力投入进了。

  但依旧稳不住局势。

  “不准逃!”

  李真一刀斫翻一名折身的逃卒,大声怒吼,赶着士卒死守。

  “仲郎君,贼军已将西城攻占。”一大奴焦急而惊恐的来到李真身侧,带着哭腔喊道。

  “什么?”

  李真听得不真切,扯着那大奴衣襟,把他拖到一边,眼中布满血丝,恶狠狠问道:“尔再说一遍?”

  那大奴已经被李真恐怖的模样吓得瘫倒在地,张着嘴吐不出话来。

  “叫你说!”李真踢了一脚,怒吼道。

  那大奴疼得眼泪直打转,方才一脚直接将牙踢碎了,张着一血口,哭丧说道:“回……仲、仲郎君,西……西城失守了……”

  这道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直冲他脑门,“怎么会?”

  不用他猜测了,从西面传来的震天喊杀声和不断逃窜的奴隶、黔首已经摆明了。

  很快,西城失守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椑城。东城的守卒顿时炸开了锅,如潮水般瞬息间崩溃了。

  陈烈取下兜鍪,一股热气直从头上冒出,手上杵着根长矛,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也到了体力极限。

  虽是寒冬,身上内衬已经湿透,一阵寒风而过,那滋味不好受。

  他立马唤来左右,吩咐道:“快去叫人准备热水、姜汤。”

  这就是这个时节打仗的弊端,可能没在战场上战死,反而是战后受了风寒而亡。

  还有一个就是,太冷了。这个时代可没有棉花这物什,身上的葛麻衣可不抗冻。

  不到万不得已,谁愿在严寒天里打仗啊!

  剩下清缴城内自有各屯长去负责完成。

  他又传令下军令:各士卒不得肆意劫掠百姓,不得奸淫妇女。

  并令阎勃行军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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