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通电话拨给了红桥前街的电话亭。

　　工作时间段里。

　　除了娄晓娥，就只有于莉可以随时召唤了。

　　这俩都没有工作。

　　前者是压根没打算找工作。

　　后者是没找到工作。

　　企图心不同，但目前的效果是一样的。

　　如果联络娄晓娥，今天所剩时间太紧，而且真要想联系，大可以晚上或者明天。

　　可于莉不太一样。

　　上一次约了人家去招待所。

　　那是谈恋爱的地方吗？

　　去了就直奔主题。

　　两天下来满足了自己，又把人送走。

　　感觉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似的。

　　许大茂作为一名合格的时间管理大师。

　　对于女人心理的把控自然也要格外关注。

　　跟娄晓娥相处，还要考虑到娄家的合作。

　　娄振华被他暂时唬住了。

　　近期一段时间内，可以说是能够小概率拿捏的。

　　只要自己不太过分。

　　不要索取无度。

　　娄振华就不会翻脸。

　　因为自己对他还有作用，自己所说的，所表达的，还需要进一步印证。

　　当然了。

　　也拖不了太长时间。

　　但于莉这边不一样。

　　姑娘最珍贵的交出去了。

　　如果长时间不联系，必然心生恍惚。

　　如果周围有人稍微怂恿。

　　就可能爆发出‘被逼宫’的事情来。

　　这是许大茂非常不想看到的。

　　相较而言，于莉比娄晓娥更需要许大茂安抚和安慰。

　　不要每一次都为了那点事儿才去喊人家。

　　偶尔一起压个马路，吃个饭馆。

　　也让女孩子感受到许大茂对她的呵护，品尝到恋爱的浪漫和温情。

　　于莉果然在家。

　　回电话的周期不比丁秋楠稍逊。

　　许大茂此时还不知道电话亭的‘接线员’其实就是于莉她爹。

　　于莉压根没在家，是从旁边馄饨摊子被喊过来的。

　　馄饨摊子是于妈妈的阵地。

　　合着许大茂一个电话，就直接干到于家老两口眼皮子底下了。

　　许大茂说自己上午刚回来，去单位点了个卯。

　　刚完事儿就跟她联系。

　　要带她去吃饭。

　　于莉哪能不乐意。

　　尤其是得知许大茂今天刚下火车，就马不停蹄的跟自己联系。

　　这说明了啥？

　　还不是心里有自己啊。

　　小姑娘如果不是在外面。

　　如果不是被自家亲爹虎视眈眈的瞧着。

　　估计得一蹦三尺高。

　　“爸，我，我回家一趟。”

　　“干啥去？刚才那个电话就是你那个对象小许？”

　　“他刚从魔都回来，哦，对了，爸，你跟妈说一下，晚上我不搁家里吃饭了呀……”

　　于莉几乎是小跑着回家去了。

　　于父看着大闺女丝毫不遮掩的开心雀跃，摇着头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呀。

　　估计找工作这事儿就不用着急了。

　　反正工作也挺难安排。

　　瞅这架势，估计得先结婚。

　　对方是电影放映员，一个月工资四五十块。

　　于莉要是嫁给他，两口子过日子也很宽裕。

　　不工作照顾家也行。

　　于父想到刚才闺女说的。

　　对方去魔都一待大半个月，回来第一时间就跟自家闺女联系约会。

　　这也足以说明两人感情很稳定。

　　而且自己闺女跟他都已经……回头跟孩子问问。

　　两家见个面，把婚嫁的事儿给定定吧。

　　“爸，我姐呢？”

　　于父正在琢磨呢，二闺女于海棠冷不丁窜过来，扒着门亭的窗户沿儿问。

　　“你姐回家了。”

　　“爸，刚刚来电话的是不是我姐对象？”

　　“啊，咋滴？”

　　“没事，爸，我去找我姐了啊。”

　　于海棠转头就走。

　　因为转身太猛，麻花辫都甩到窗户玻璃上了。

　　“这丫头。”

　　大闺女还有点随自己。

　　二丫头打小就闯实，调皮捣蛋跟个男孩子似的。

　　爬树，上房，野孩子王。

　　干啥事都风风火火，没遗传自己半点儒商气质。

　　彻底随了她娘家性子。

　　于海棠一溜烟窜回了家。

　　瞧见自家姐姐端着脸盆往院子里泼水。

　　于莉脸蛋儿红扑扑的，发梢一点水渍都没有。

　　也没洗脸呀？

　　于海棠眨了眨眼，长睫毛忽闪忽闪的。

　　疑惑一闪而逝。

　　“姐，姐，你待会儿去哪儿呀？带上我呗。”

　　……

　　许大茂骑着二八大杠来到红桥前街。

　　依旧是老地方。

　　车子落了好几层灰。

　　他挂掉电话都没来得及擦，就骑车过来了。

　　因为于莉说自己当下就可以。

　　许大茂也没多耽搁。

　　只不过……

　　看着从胡同口拐出来的于莉妹纸，屁股后面还跟着个比她高半头的小尾巴。

　　多少是有点懵。

　　于莉远远看到了许大茂，脸上立马露出了开心的笑。

　　快走了两步。

　　才貌似想到身后还有个死皮赖脸跟着的妹妹。

　　又把想要冲出去的脚步压了下来。

　　“大茂，等好久了吗？”

　　于莉背着手，微微扬起下巴，开心的打招呼。

　　“没，我也是刚到。”

　　“大茂哥。”

　　于海棠主动跳出来。

　　姑娘个头比于莉还高呢，吧嗒一跳，就让许大茂想到了一个跟波浪有关的词儿。

　　话说，于海棠这个准小姨子在女人里，算是相当突出的了。

　　“海棠，你好。”

　　“大茂哥你还记得我名字啊。”

　　“你姐总是说起你，我还能忘了啊。”

　　许大茂笑着，一边说，一边看了于莉一眼。

　　“我才不信呢，我姐和你在一块谈对象，还能念叨我？又不是给我说！”

　　嚯。

　　这小姨子性子很辣呀。

　　也很直。

　　许大茂嘴咧的更开了点。

　　性子直的姑娘在北方一般都被叫做‘直肠子’。

　　许大茂突然就有了点兴致。

　　想要试试面前这个漂亮的准小姨子，肠子究竟是不是跟性子一样直。

　　“大茂，吃饭带我妹妹一起行吗？”

　　“肯定行啊。”

　　一男一女去吃饭，是谈对象。

　　两男一女凑一块，那叫竞争环境下的煎熬。

　　一男两女呢？

　　秀色可餐，左拥右抱，龙凤凤呈祥。

　　何况准小姨子说话那么直爽。

　　还貌似带着点小意图呢。

　　许大茂怎么可能对或许有之的小心思视而不见？

　　起码也得攒个机会，试探试探。

　　万一于海棠真有撬墙角的心思。

　　自己这个当姐夫的，不得及时考量考量。

　　或者沟通沟通？

　　不能让含苞待放的少女误入歧途。

　　有的时候。

　　为了季节的需要。

　　为了节日的诉求。

　　玫瑰花也是可以催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