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总，阿姨，您们好。”

　　许大茂不卑不亢的招呼：“我刚结束工作就直接过来了，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娄谭氏目光落在许大茂和娄晓娥牵着的手上。

　　“无妨，无妨，大茂是吧，先坐下吧。娥子，给倒杯茶去。”

　　娄谭氏浅笑出声。

　　“阿姨，没事儿，娥子为了等我还饿着肚子呢，让她先去吃点饭吧。”

　　许大茂大大方方的坐下来。

　　先与娄谭氏微微颔首，又转头看向一直坐在沙发上四平八稳的娄半城。

　　没了牙的老虎，连锋利的爪子都完全收了起来。

　　当退让、蜷缩成为了习惯。

　　王者气度不再。

　　眼界和格局也会随着心的蒙蔽而变得狭隘。

　　也只会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技巧，来维持他曾经森林之王的余威。

　　许大茂一点都不拘谨。

　　也没有什么备受震撼之类。

　　反倒是觉得娄半城架子端的太浮夸，为他感到悲哀。

　　感触不大。

　　纯粹看在他闺女娄晓娥舞蹈基本功扎实的份儿上。

　　“你们聊，我给女儿去做点饭。”

　　“嗯，你们去吧。”

　　娄半城在许大茂进屋后，说出了第一句话。

　　目标指向的，也不是许大茂。

　　娄谭氏举止优雅，牵着娄晓娥的手往屋外走。

　　娄晓娥一步三回头，估计是不放心许大茂被单独留下和父亲交流。

　　许大茂微微颔首，示意娄晓娥不用担心。

　　看得出娄父在娄晓娥心里威严很盛。

　　娄晓娥打小接受的人设便是慈母严父的组合。

　　只不过娄半城也只能关上门在自个儿家对自个儿的亲人这般威风了。

　　出了院，离了家，站在新社会之下。

　　他也只能岣嵝着不再强壮的身躯，蹉跎又无助的忧心。

　　一阵再小的风吹过，也能让他外强中干的身躯瑟瑟发抖好一阵子。

　　“娄总。”

　　“许大茂，我调查过你。”

　　娄半城终于开口了。

　　一开口便有些惊人。

　　估计是想先一榔头把许大茂敲晕，然后再趁许大茂心理防线崩裂，开始进行PUA。

　　传统老商人谈判技巧。

　　对于承受过信息大爆炸，有着互联网商业思维的许大茂而言。

　　过时了。

　　也老掉牙了。

　　如果娄半城不打算把娄晓娥嫁给自己，自己今日也不可能出现在娄半城面前。

　　如果是质问和追责。

　　娄谭氏对自己的态度也就不会那么和谐。

　　所以自己和娄晓娥先上车还没补票的情况，不是问题的关键。

　　娄半城的重点，依旧是他自身的安全，娄家的安全。

　　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呢？

　　许大茂很清楚。

　　佣人之家。

　　且还有着娄半城眼红却无法攀附的圈层圈子。

　　“娄总，请说。”

　　许大茂很淡定。

　　可以合作，但拒绝被拿捏。

　　娄半城眼眸深处有些微错愕一闪而过。

　　但对于此时他而言。

　　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毕竟气氛营造出来了。

　　压力也已经尽可能的给出。

　　对方的反应和举止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

　　可那又怎样。

　　娄半城想到自己昨天才拿到的最新准确的资料。

　　面前的这个青年。

　　这个看似本分老实、工作能力优秀的许电影。

　　实则完全不是表面那般正直简单。

　　这样的人，为何敢如此大胆妄为？

　　他又有什么依仗？

　　如果娄半城不知道许大茂这近一年的发展趋势。

　　估计也会把他当做一个沦落声色犬马之中的欲望奴隶。

　　然而，许大茂并不是。

　　娄半城是个商人。

　　有着商人独特的嗅觉。

　　他的身躯虽然岣嵝了。

　　他的心胸虽然干瘪了。

　　他的胆量和魄力虽然怯懦早已流逝。

　　可作为商人的某些技能还保留了下来。

　　格局不再。

　　身在局中。

　　所以无法纵览全局的走向。

　　但落到某个人的身上。

　　娄半城依旧是精明的。

　　他从许大茂的行事作风上，嗅到了不同的味道。

　　他想要探寻探究。

　　想要一观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全貌。

　　娄半城隐隐的感觉。

　　有种能拨开云雾、重现光明的契机在许大茂身上悬停似的。

　　前日他又参与了一次轧钢厂的股东大会。

　　最早签署的赎买政策在最近两年内，接连有了五次调整。

　　虽然都是微调，无伤大雅。

　　可娄半城还是有种心悸的感觉。

　　他迫切想要见一见许大茂。

　　他虽然年轻，但好像每一步走的都很坚实。

　　落子无悔，掷地有声。

　　娄半城看到了许大茂。

　　更笃定眼前这个男人，不是愣头青。

　　行必有因。

　　他相信许大茂的那些做法，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和因果关联。

　　所以。

　　娄半城开始了他的‘开诚布公’。

　　老套路了。

　　许大茂隐在表面之下也不是没有腌臜事儿。

　　尤其在美色这方面。

　　可能许大茂天生就喜欢色彩斑斓的生活。

　　对于各种风味小吃，各种地域情趣，都很难割舍。

　　属于既好奇又贪婪的纯男人。

　　娄半城一一列举，但点到即止。

　　许大茂不知娄半城是故意轻描淡写，还是没查出太多。

　　他觉得更像是前者。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娄半城之所以叫娄半城，哪怕家业不是他打拼出来的，可能够守家到如今程度，也算他能力不俗。

　　查到点自己的爱好，不算难事。

　　“娄总，我是有诚意的。”

　　娄半城说到了昨天的于莉。

　　前两年的南城小太妹，跟某某某有过一段接触，和谁谁谁一起滑过旱冰……

　　拍婆子嘛，尖果儿嘛。

　　都不算事儿。

　　毕竟于莉最珍贵的礼物，在编号117的小船上，亲自撅给了许大茂。

　　60年代初期，有修复术吗？

　　即便是有。

　　以于莉的情况，或者于莉家里的情况，能给她做？

　　所以。

　　许大茂没必要继续往下听了。

　　绕弯子太费劲儿。

　　大家既然都是聪明人，许大茂也不想在娄半城面前藏拙。

　　因为还有后续布局要施展。

　　娄半城这边还有其他的利用价值呢。

　　不如直入正题。

　　“哦？说来听听。”

　　“会再延续三年。”

　　许大茂伸出三根手指，突兀的道。

　　没来由的半句话让娄振华稍有迷惑。

　　但迷惑得以眼神没有超过5秒钟，娄振华眼睛瞳孔微微睁大。

　　眼神里爆发出无比期许的光芒。

　　“这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