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你以为我要说‘对你也是’，只是没说出口——实际上，你以为的只是我想让你以为的，真实的我在第五层。

　　张彻维持着装逼远去的背影，复盘了一下自己这波操作，感觉逼格拉满，无敌了。

　　什么叫做拉扯啊～

　　回到座位坐下，眼角余光注意到门外少女已离去，他才毫不收敛盯了坐在前面用功学习的某人一眼。

　　你装你妈呢？

　　什么“对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没兴趣”，那都是说着玩的呀。

　　之前接连被怼，拉赞助打脸就给贺晓婷来了个狠的，现在还敢惹我？

　　我特么超记仇的好伐？！

　　张彻收回视线，心底已经计划起来，下午就跟死党们说过了，生命河流的初期，是激情澎湃和快意恩仇的时期，老子都重生了，刚爽完提车，都选了最高调的宝马了，你还让我忍？

　　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他想了想，离开座位，去找到班长杨馨，低语了几句。

　　【他要做什么？】

　　贺晓婷坐在座位上，装作不经意地松了松肩膀，眼角余光跟随着某人的举动，枯坐半个小时的她一张周报的一版都没做完。

　　姜晚走到班级外等待的时候，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边想出去打招呼，一边又怕心虚露馅，干脆忍住了装作在用功学习，没注意窗外来人。

　　她当然知道姜晚来干什么，那本棕色笔记本拿了之后她就心虚死了！如果这是张彻写的也就算了，关键这是别人的心血，她拿了别人就没了，只能再重写！她看了，那可是整整十万字！

　　也许社团还会面临接着几期无刊可发，声名狼狈。

　　将对那个才华横溢的陌生作者愧疚压下，贺晓婷心中强行坚定着念头，谁让你只肯给张彻供稿，都不走社团正规投稿渠道。

　　相反，社团声名狼狈，社员都会怪罪没保管好稿件的张彻！如果公开出去，这篇小说这么火，催更的人也只会跟着骂那个傻逼副社长！

　　同时，心血被遗失，伤心沮丧的小说作者，恐怕也会与张彻关系产生裂痕，转而走另外的渠道投稿，这样他就再也无法拿这事来拿捏别人。

　　威信扫地、垄断被破，贺晓婷不知道张彻这个副社长还有什么理由干下去！

　　拿走笔记本当时，贺晓婷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后续。

　　姜晚，你不给的，我可以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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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铃声如约而至。

　　“铃铃铃……”

　　7点到7点半的晚自习是第一小节真正自习，一般如果没老师占课，都是学生自己拿来完成当日布置作业的。文科6门，作业负担并不轻松，如果全等到放学回家10点后再做，可能12点都做不完。

　　耽误第二天学习状态的话，那就不是老师的初衷了。

　　当然，没有老师占课，不代表没有老师巡查。

　　班主任刘黎常常会在这个时间段不定时出现在走廊，接着教室后门为掩体，突然将那张半秃的瘦脸贴在后窗碧绿玻璃外，囧囧有神的大眼睛在玻璃下幽幽地瘆人，谁这个时候往后排看一眼，视线对上，能吓掉半个魂。

　　所以上课铃响，所有人都规规矩矩落座安静，这个时候班长杨馨站上了讲台。

　　杨馨在这个时期还是一个阳光、乐于助人的好班长形象，这是她的人设打造期，后世如何不谈，目前张彻还是可以找她帮帮忙。

　　“同学们，安静一下，现在我说一个事情。”

　　露出高颅顶的圆额女生满意地看着众人都把头抬了起来，好奇地看着她，接着说道。

　　“张彻有一个棕色笔记本，是别人的东西，上面记载了人家的读书笔记和重要的东西，是要紧物品，丢了张彻没办法跟人交差。你们谁捡到了尽快还给张彻。”

　　“还有一个事，关于明年夏天空调的班费众筹……”

　　说到张彻的笔记本时，有几个同学目光不自觉往贺晓婷处扫了一眼。

　　中午贺晓婷在那踢桌子，她们几个走得晚，自然看到了，不过两个都是女生，还有一个叫黎宇航的男生，他却是总爱跟女生搭伴，几乎从不跟男生玩，是被班上男生鄙视的娘娘腔。

　　这就是袁鸿对周峰宽容的原因，拢共7个男生，有个一心死读圣贤书几乎不跟人交流的，1个海哥，1个黎宇航这种的，还有就他们4个了，那还能不宽容咋地？（第43章）

　　正因如此，即便她们看到了贺晓婷在张彻座位旁踢桌子，但毕竟没人亲眼看见她拿走笔记本，自然也没人找事、主动站出来主张怀疑。

　　拜托，成绩又不好，又是男生，跟你不熟的好吧。

　　【就这？】

　　贺晓婷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甚至有点想笑。

　　姜姓导演还没拍出那部非遗作品，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有个说法叫让子弹飞一会儿。

　　杨馨下讲台之后，教室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刚刚发生过的讲话，似乎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张彻拿出手机啪嗒啪嗒玩了一阵，注意到脑后阴风将至，马上恢复了认真学习的姿势，果然没多久后，教室里窃窃私语声也在3秒内恢复平静。

　　老刘悄无声息地从打开的后门走了进来，背负双手沿着课桌间的过道走向讲台，龙行虎步、昂首睥睨，这边瞥一眼，那边瞪一下，犹如一头强壮的雄狮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还好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张彻把手机收好，开始真的对眼前的作业奋战起来。

　　跑山城浪了一下午，他作业分文未动，再不补又得让于拙政拿给自己抄了。

　　不行，刚放出豪言改变自己，怎么能这么快就故态复萌。

　　到下课铃响起，把数学作业刚好做完的张彻感觉好极了，有些时候完成一件事所带来的成就感，是少数金钱买不到的快乐之一。

　　裤兜震动，手机在被call。

　　拿起，接通，顺势走出教室。

　　“学长，我到了哦～”

　　“你别上楼，我去楼下找你。”

　　高二教学楼的离自行车场很近，车场外有一行香樟，据说原来是种的红叶李，成熟后酸甜可口，是许多前辈的校园记忆。

　　后来，有伙学生恶作剧，趁放学没人，用注射器把自己的尿液抽了一管，然后挨个给李子打上。

　　类似的事其实每隔几年都有发生，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隔几届就会出一些超级整活哥。但这次，刚好有教育局的领导下来视察，然后随行人员看李子不错，摘了下来，惯例让领导先吃……

　　那之后红叶李就变成了香樟。

　　香樟树下，少女身着一件淡黄色的雪纺上衣，白色裤子裹着浑圆腿臀，高一的小学妹虽然个子不太突出，身体发育得却已经很成熟。

　　此时她正含胸踟蹰，痴痴地低头看向地下，不知道在看什么，反正张彻目测之后换位思考了一下，这个姿势她应该绝对看不到她自己的脚。

　　“余芸婕。”

　　张彻招手朝她打了招呼。

　　“副社长！你要的东西我买好了。”

　　余芸婕先是雀跃了一小下，接着好奇地把东西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