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班长你说什么呢？

　　似乎察觉到了林一脸上古怪的神情，姜珺瞳孔紧缩，脸色瞬间变白，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等一下，这支花是哪来的？”

　　声音带着颤抖。

　　脸上隐隐浮现出了羞愤欲死的神情。

　　仿佛只要林一开口，她便会马上从旁边的墙角下拿起铲子，现场挖个洞钻进去。

　　“那边捡的。”

　　林一回头，指了指过来时马路对面的路灯下面，笑道：

　　“班长你要是喜欢——”

　　“就送给你吧。”

　　他直接将花递了过来，手刚伸到一半，花已经被少女迅速夺走了。

　　姜珺看着手里的花仍旧强作镇定。

　　语气平静道：

　　“现场找到的一切物品都可能和案件存在联系。”

　　“所以这支花暂时由我保管。”

　　林一刚想说这支花不是在现场发现的，却发现少女已经用严肃又认真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

　　「你有意见么？」

　　「没意见没意见，你喜欢就好。」

　　林一连忙笑笑。

　　“好了。”

　　“现场已经搜查完了。”

　　姜珺无视了他眼里的坏笑，目光又在周围的现场扫了一圈，神情明显有些失落。

　　她低垂着眼睑，似乎叹了口气。

　　“果然没有任何发现么？”

　　“嗯。”

　　林一也有些失落。

　　果然动漫里都是骗人的吧？

　　什么隐藏在被害人尸体下的纸条啊，衣服上的指纹啊，就好像那些警察都是瞎子一样。

　　现实是尸体早就被他们给整个搬走了啊！

　　据说已经在停尸房了啊！

　　按明天就可以开庭的这个恐怖效率，怕不是现在连尸检报告都出来了吧？

　　就算尸体上有什么线索也早就被那个胡子警长掌握在手里了吧？

　　就等着明天开庭给可怜的被告致命一击啊！

　　田苟对不起啊！

　　为父......

　　救不了你啊！

　　这么想着，晴朗的天空中似乎都飘起了鹅毛大雪，冷风呼啸，气氛好不悲凉。

　　视野中跳动的黑色长发却已经往马路对面去了。

　　姜珺回头看着他，皱起眉头：

　　“你站那儿干嘛呢？”

　　“过来啊。”

　　“哦哦。”

　　幸运的是这条街道上今天的行人很少，或许是因为室外气温太低的缘故。

　　偶尔出现几个人影，也多半行色匆匆走进了两边的公寓和商店。

　　现场对面便是一栋看起来经久失修的公寓。

　　大门敞开着。

　　“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林一看着眼前深色的公寓大门，好奇问道。

　　他又扭头看了看周围。

　　街道宽约二十多米，去掉两边的人行道，中间的马路大概在十米左右。

　　“这里应该已经不是案发现场的范围了吧？”

　　姜珺白了他一眼，仿佛在看白痴般的眼神让林一有些受伤。

　　心里的不服气刚升起来，就被对方一句话给击碎了。

　　“这里刚好是案发现场的对面，这栋公寓楼的窗户又正对着街道。”

　　“或许楼里会有人看到什么呢？”

　　呃......

　　林一无言。

　　八点的智力属性在这女人面前再次落于下风啊！

　　到底是对方点满了还是自己看错了？

　　难道不是八点是零点八？

　　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都没有发现，该死的作者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身为主角的感受啊！

　　吐槽完毕，乖乖跟着班长进楼。

　　一楼二楼却没有人在。

　　三楼正是房东。

　　一位体态圆润，上下等宽的黑丝女仆为两人打开了门。

　　“两位找谁？”

　　这次却不等姜珺说话，林一便拿出了身为这场案件代理律师的尊严，果断上前说道：

　　“你好，我正在调查昨天晚上发生在马路对面的谋杀案。”

　　“可以询问几个问题么？”

　　胖女仆却有些犹豫，眼神躲闪之余明显露出了几分抗拒的姿态。

　　她那几乎要将衣服撑破的体型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可就在这时，屋内却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听起来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黛比，让他们进来吧。”

　　女仆回头看了一眼，这才闷闷不乐地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可神情却愈发拘谨。

　　坐在屋内客厅里的应该是这栋公寓的男主人。

　　标准的白人相貌，胡须修剪整齐。

　　有着如同雕塑般的下颌线。

　　他斜坐在长椅上，让自己的身体始终保持着侧面对着二人的姿势，深沉忧郁的目光似乎正在望着四十五度的天空。

　　“坐吧两位。”

　　男主人再次开口了，忧郁的眼神终于落在了从外面进来的二人身上。

　　在看到两人的相貌时明显露出一丝惊艳和赞美。

　　“多么般配的一对情侣。”

　　“愿上帝祝福你们。”

　　情侣？

　　姜珺白皙的脸颊又是一红，却让她本就精致的面孔更添了几分色彩。

　　林一本以为她会解释，结果却并没有。

　　少女很快便恢复镇定，目光再次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房间里的布置。

　　而林一则趁机询问起了昨天发生的案件。

　　“昨天晚上的案件？”

　　在做了个剪短的自我介绍后，公寓的男主人卡雷尔很快不加思索地摇了摇头。

　　“抱歉。”

　　“恐怕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的，最近伦敦的天气很冷，而度过后半夜的寒冷最好的办法——”

　　他拿起手里的烟斗猛抽了一口，白色的雾气顺着打开的窗户缝隙吹散出去。

　　“就是早点休息。”

　　“那时我早已躺在柔软的床垫上了。”

　　林一不甘心，又追问了几句，可对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什么也没看见。

　　过程中那位胖女仆也沉默不语。

　　只是为男主人低头倒茶。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有些走神，总是将茶水直接倒在卡雷尔的身上，引得这位自称前皇家陆军少校的男主人频频发火。

　　很显然。

　　女仆似乎知道些什么。

　　又或者说，她故意隐瞒了什么事。

　　见姜珺朝自己点头，林一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足以让刚才那名女警身体发软的目光看向了这位女仆。

　　“黛比小姐对吧？”

　　“夫人。”

　　女仆马上纠正道，可脸上的喜悦和得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我已经结婚很多年了。”

　　可她说完这句话后，眼神中却忽然浮现出了懊悔的神色，肥胖的手掌下意识捂住了嘴。

　　这怪异的反应让林一顿时有些好奇。

　　难道结婚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

　　不应该啊。

　　除非，让别人知道她已婚这件事，会造成某些不利的影响。

　　比如——

　　失去这份工作？

　　听说有些贵族最喜欢让未婚的少女服侍自己。

　　嘶......

　　这么一想......

　　这位前陆军少校，卡雷尔先生的口味挺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