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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决战幽冥

寒影剑 枯灯老佛 3424 2025-02-14 13:11

  黎明前的荒山笼罩在一片死寂中,林寒与柳如烟藏身于密林深处,身后幽冥教的追兵如影随形。两人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汗水浸透了衣襟,但谁也不敢松懈分毫。

  “他们暂时找不到这里,”柳如烟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四周,“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片林子,否则天亮后更难脱身。”

  林寒握紧寒霜剑,剑柄上的寒意渗入掌心,让他保持清醒:“幽冥教的据点里那些文件……他们要在武林大会上用‘血蛊’控制各大门派。我们必须赶在五天后的大会前阻止他们!”

  柳如烟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那是他们从幽冥教密室里带出的关键证据——一张绘制着血蛊炼制法阵的图纸。图纸上的符文扭曲如蛇,中央画着一只狰狞的蛊虫,虫身浸泡在鲜血中。“血蛊以人血为引,种入体内后可操控心智。若真让他们在武林大会上得逞,整个江湖都会沦为幽冥教的傀儡。”

  林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父亲惨死的画面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些黑衣人屠杀镖局的狞笑与图纸上的蛊虫重叠,化作一团灼烧胸腔的怒火。“你的母亲……当年也是被这种邪术控制的吗?”他轻声问。

  柳如烟的手指蓦地收紧,羊皮纸发出细微的脆响。“是。我查过庄内的旧卷宗,二十年前母亲突然性情大变,亲手毒杀了我舅舅一家。父亲追查多年才发现,她早已被幽冥教种下血蛊。”她的声音像是从冰缝中挤出,“教主用至亲之血喂养母蛊,母蛊不死,子蛊便永不脱离宿主。所以母亲直到临终前都未能解脱。”

  林寒忽然明白为何柳如烟对幽冥教的仇恨如此刻骨。这不是江湖恩怨,而是一场延续两代人的血色诅咒。他伸手覆上她颤抖的手背,寒霜剑的冷意与她的体温交融:“我们会毁掉母蛊,让所有被操控的人解脱。我发誓。”

  密林外忽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两人瞬间屏息。一队黑衣人举着火把从十丈外掠过,为首者手中的铁链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白日里被他们击晕的守卫。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如同毒蛇吐信。

  “那叛徒倒是硬气,被剥了皮还不肯说出同党的下落。”沙哑的嗓音随风飘来,火把照亮说话者青灰色的脸,正是幽冥教左使“鬼面罗刹”。他踢了踢脚下的尸体,咧嘴露出黑黄的牙齿:“把这片林子烧了!教主有令,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跑一只老鼠!”

  浓烟裹挟着火星腾空而起,枯枝败叶在烈焰中噼啪炸响。林寒挥剑劈开迎面砸来的燃烧树干,热浪灼得他睁不开眼。柳如烟的软剑在火光中织成一张银网,将飞溅的火星尽数挡下,但两人的衣袖仍被燎出焦黑的破洞。

  “往东走!那边有条暗河!”柳如烟扯着林寒冲向浓烟稀薄处。身后传来幽冥教徒的狂笑,火箭如蝗虫般钉入他们脚边的土地。

  暗河的水汽扑面而来时,林寒的靴底已经烫得发软。他正要跃入河中,一道黑影却如鬼魅般拦在面前。铁链破空声呼啸而至,寒霜剑仓促格挡,金铁交鸣声中,林寒虎口崩裂,整个人被震得倒退三步。

  “小老鼠倒是会钻洞。”鬼面罗刹甩动着滴血的铁链,脸上的毒疮因兴奋而泛紫。他身后的教徒们呈扇形包抄,手中钢刀映着火光,像一群围猎的豺狼。

  柳如烟突然笑了。她的笑声清越如铃,在这修罗场中显得格外突兀。“罗刹大人可知教主为何急着杀我们?”她指尖抚过羊皮纸的边缘,“因为这上面写着,血蛊母虫每日子时需饮教主心头血。若我们把这秘密散播出去,你说那些被控制的掌门人……是会继续效忠,还是恨不得将教主生吞活剥?”

  鬼面罗刹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动作让林寒确信——柳如烟戳中了幽冥教最致命的弱点。铁链再次袭来的瞬间,他旋身错步,寒霜剑贴着锁链缝隙刺入,剑气如霜,直取对方咽喉!

  “撤!”鬼面罗刹暴喝一声,铁链勉强荡开剑锋,肩头却已绽开一道血口。教徒们随着他退入火海,林寒正要追击,却被柳如烟拽住:“他在拖延时间!快跳!”

  冰凉河水淹没头顶的刹那,一支淬毒的袖箭擦着林寒耳际射入石壁。水下暗流湍急,两人随波逐流,直到肺几乎炸裂时才浮出水面。崖壁上垂落的藤蔓后,赫然藏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

  “这是……幽冥教的另一条密道?”林寒抹去脸上的水珠。裂缝深处的石壁上,暗红色符文明灭不定,与羊皮纸上的血蛊法阵如出一辙。

  柳如烟点燃火折子,火光映出她苍白的脸:“不,这是比幽冥教更古老的东西。”

  蜿蜒向下的石阶布满青苔,每踏一步都有水珠从头顶钟乳石滴落。通道尽头是一座坍塌过半的地宫,残破的青铜鼎中堆积着人骨,鼎身铭文竟与血蛊图纸完全一致。

  “百年前,南疆蛊王在此炼人傀,后被武林盟主率众诛杀。”柳如烟抚过鼎上刀痕,“看来幽冥教找到了蛊王遗迹,血蛊不过是人傀术的残篇。”

  林寒用剑尖挑起鼎底一片未焚尽的布料,熟悉的镖局纹样让他浑身发冷——这正是父亲失踪那趟镖押送的货物!“幽冥教用镖局的性命铺路,就为了复活这种邪术……”

  “恐怕不止。”柳如烟忽然蹲下身。她的软剑拨开碎骨,露出一块嵌入地砖的玉牌。玉牌中央刻着扭曲的蛊虫,边缘却有一行小字:献祭千魂,可得永生。

  地宫突然震颤起来。碎石簌簌落下,林寒拉住柳如烟疾退,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下方血池翻滚的深渊!无数白骨在血浆中沉浮,池心石台上,一具水晶棺在血雾中若隐若现。

  “那才是真正的母蛊。”柳如烟的声音发颤,“幽冥教教主……把自己炼成了蛊王!”

  血池沸腾的轰鸣声中,黑袍人从水晶棺中缓缓坐起。他的皮肤苍白如尸,血管却是诡异的墨绿色,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像极了苏醒的毒蛇。

  “本座等了二十年……”教主的声音像是刀刮铁锈。他抬手间,血池中窜出数十条血蟒,朝着两人扑咬而来!

  寒霜剑绽出湛蓝光华,林寒将内力催至极致,剑风过处血蟒尽数冻结。但冰层顷刻碎裂,更多血浪化作利箭攒射。柳如烟的软剑舞成光轮,金属相击声密如骤雨,虎口震出的血珠溅在脸上。

  “退到青铜鼎后面!”林寒嘶吼着劈开一道血浪。两人刚躲到鼎后,教主已踏血而至,指甲暴涨如刀,在青铜鼎上划出刺目火花。

  “小心他的血毒!”柳如烟推开林寒,自己却被掌风扫中左肩。黑袍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皮肉焦黑的伤口竟钻出细小的蛊虫!

  林寒目眦欲裂。寒霜剑感应到主人心意,剑身嗡鸣如龙吟,一道冰蓝色剑气破空而出,将教主逼退三步。趁此间隙,他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剑刃——这是剑痴老人传授的禁术“血祭霜天”。

  剑气暴涨三倍,整个地宫覆上白霜。教主终于露出惊容,血池翻涌成盾,却在至寒剑气下凝固成冰。剑锋刺入心口的瞬间,水晶棺中的母蛊发出尖啸,柳如烟突然闷哼倒地——她肩头的蛊虫正在疯狂蠕动!

  “母蛊死,子蛊灭……”林寒的剑尖抵着教主心口,却见柳如烟七窍渗出黑血。原来她体内早就被种下子蛊,只为在关键时刻掣肘!

  教主嘶声大笑:“杀我,她就得陪葬!”

  寒霜剑在颤抖。林寒看着奄奄一息的柳如烟,忽然想起剑痴老人的话:“剑是护人之器。”漫天冰晶中,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调转剑锋,刺入自己心口!

  心头血顺着剑刃流入血池,母蛊发出贪婪的嘶鸣。教主狂喜地扑向林寒,却在触到他鲜血的瞬间惨叫起来——至纯的寒霜剑气混合着血祭之力,竟将母蛊逼出宿主身体!

  “就是现在!”林寒用最后的气力掷出寒霜剑。柳如烟强撑起身,软剑如虹,将半空中的母蛊钉死在青铜鼎上。蛊虫炸裂的毒血腐蚀鼎身,露出藏在其中的真正阵眼:一柄刻满符文的古剑。

  柳如烟握住古剑的刹那,地宫开始崩塌。她背起昏迷的林寒跃入暗河,身后传来教主最后的诅咒:“血蛊不灭,幽冥永存”

  七日后,武林大会。当各大掌门接过柳青云递上的茶盏时,没人发现茶水已被柳如烟用古剑浸过。母蛊消亡那刻,所有人突然捂住心口,呕出漆黑的蛊虫。

  江湖沸腾了。但力挽狂澜的英雄却不知所踪,有人说在江南见过一对寻常夫妻,男子温润如玉,女子笑靥如花。他们院中总晾着一柄裹着粗布的长剑,霜色剑穗在风中轻摆,像极了某个传说。

  而在幽冥教地宫的废墟深处,水晶棺碎片中有一页残破笔记,上面潦草地写着:“血蛊噬主,非至善之心不可破。原来蛊王毕生追寻的永生,不过是甘愿为他人赴死的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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