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作聪明的涂节
朱元璋随意瞥了涂节一眼,朱标在一旁看到立马会意,看向涂节:“没人叫你补充。”
“任以虚的话大家都听见了。”
语气很是不善,让涂节有些尴尬。
朱元璋静静的看着任以虚:“你当真认罪?”
任以虚平静开口:“陛下,臣认罪。”
又问了一遍,依然得到了这个答案,朱元璋倍感意外。
朱标也是一样,不停的给任以虚使着眼色,但是任以虚却不为所动。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默默的看着任以虚,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能没有费多大周折就将胡惟庸拿下,多亏了任以虚的各种暗示。
不然那胡惟庸一旦闹了起来,肯定会有一些麻烦。
算起来,这任以虚才是此次的头号功臣,只是做的比较隐秘而已。
虽然昨天自己已经给过奖赏,但是他对胡惟庸的事情确实只字不提。
今天面对这些宵小的诬陷,竟然二话不说的担了下来,想必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朱元璋看着任以虚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大殿内变得沉默了起来。
就在这时,大殿内一个声音响起:“陛下天威浩荡,震慑宵小,此等叛逆贼子必然俯首认罪,不敢狡辩。”
原来是跪在那里的涂节见朱元璋没有说话,自作聪明的开口了。
大殿内站立两旁的文武百官闻言,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涂节一眼。
这朱元璋都没有说话,怎么轮得到你说话。
朱元璋没有说话,犹犹豫豫,明显是不想杀这任以虚。
而这涂节竟然还跳出来火上浇油,即便朱元璋最后将任以虚治罪了,涂节也是得罪了朱元璋,又有什么好处。
涂节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依然开口了。
他知道朱元璋在犹豫,毕竟这任以虚现在是朱标的属官。
现在任以虚自己都承认,参与胡惟庸的谋反了,而朱元璋却仍然在犹豫要不要治罪。
由此可见任以虚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
可越是这样,涂节心里就越不舒服。
他自认为不比任以虚差,可是任以虚却一次又一次的压过他。
不仅仅是在朱元璋面前,自己都跑去给胡惟庸驾车了,这任以虚还跟过来,在胡惟庸面前压他一头。
现在任以虚卷入了胡惟庸的谋反之中,此等落井下石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所谓嫉妒使人疯狂。
何况这任以虚是自己俯首认罪,这等名正言顺的落井下石的机会,更不能错过了。
况且,任以虚自己认罪,名正言顺,合乎礼法。
到时候,朱元璋也没有借口怪罪自己。
等这件事情的余波过去,凭借自己的才能,未必不能进入朱元璋的视线。
涂节说完,静静的跪在那里,等待着朱元璋的声音。
朱元璋这时,他看向了涂节。
皱起眉头回想了起来。
这人,他有些印象,之前还准备留着将来作为任以虚的对手。
但是现在看来,他差了任以虚太多。
但看着涂节,朱元璋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任以虚要站出来认罪。
任以虚与胡惟庸两人这段时间,确实交往甚密,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用心去查,都能查到。
而胡惟庸在朝中党羽众多,这次犯的又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到时候一旦牵扯起来,估计朝中不少人,都要入狱杀头。
而任以虚作为这段时间,胡惟庸的座上客之一,那肯定是免不了的。
如果这个时候他不认罪,而自己也免了他的罪,那估计后面牵连出来的人,都不好定下罪名了。
这个头不能开,一旦开了,那胡惟庸的余党就有借口了。
慢慢的,朱元璋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这涂节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位,甘愿给胡惟庸做车夫的,二甲进士。
要真正算起来,也可以说是胡惟庸的党羽了。
但今天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责任以虚的人。
看来这人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事情会牵连到自己头上,所以先发制人,控告太子面前的红人任以虚,看看自己怎么处理。
如果宽厚处理,那他也就为自己的罪名,找到了借口。
果然是心思缜密啊。
朱元璋看向涂节,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接着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任以虚,朱元璋心中不免感慨:这任以虚一定是早就想到了这个局面,所以就干脆的俯首认罪。
这种心胸,这种气魄,这等作为,得此人,真乃大明之福啊!
想到这里,朱元璋看向涂节的眼神越发的阴冷。
看向股涂节,冷冷道:“你是何人。”
“微臣新科二甲进士涂节,现于中书省旁听。”涂节恭敬回答。
“你检举任以虚,可有证据?”朱元璋问道。
涂节一愣,证据?
他自己都已经认罪了,还要证据?
不光是他,满朝文武都是一愣,但随即都不做声响的低下了头。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朱元璋这是要保下任以虚了。
一个个看向任以虚的眼神,无比的震惊。
这任以虚到底是什么人?
不会是朱元璋的私生子吧。
这种谋逆的罪名,都能被朱元璋选择性无视,这简直已经超越了,君臣之间的关系。
涂节愣了半晌,看向朱元璋回道:“陛下,我亲眼所见。”
“在哪所见?”朱元璋问道,语气冷淡。
“在胡惟庸的府上。”涂节回答。
朱元璋轻声一笑,问道:“胡惟庸府上?”
“那看来你与那胡惟庸,也是相交莫逆啊。”
这话一出,涂节额头当即渗出一丝冷汗,猛地叩头:“陛下明鉴。”
“微臣身为中书省旁听,与那胡惟庸有些接触也是难免。”
“胡惟庸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怎么会与他沉瀣一气。”
朱元璋闻言,轻轻一笑:“如果我没记错,你就是那位,给胡惟庸驾车的新科进士吧。”
“而且,你能进中书省也是托胡惟庸的福吧。”
这话一出,涂节面如死灰,当即叩头不止:“陛下,冤枉啊,那是胡惟庸以前途要挟我啊。”
“放屁,明明是你自己跑去,让胡惟庸收你做学生的。”御史中丞站出来喝道。
随后,看向朱元璋:“陛下,此人恬不知耻,趋炎附势,微臣怀疑他参与胡惟庸谋逆一事,请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