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黑猫受制于‘不有’老爷的威胁。
这种情况来之不易，确实要好好利用一番才对。
最不济也要弄清楚来龙去脉，省的再被牵着鼻子走。
就在他眼神不善，思索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
黑猫却比宋祈年还要淡然。
一个跃起跳上高处，舒展了一下腰身，
随即居高临下，道：“若不是本猫，你还是个繁花巷筒子楼的呃……叫什么来着？”
它脑袋抬高，现露出修长的脖颈。
不屑道：“你还是个不起眼的‘鸡毛掸子’来着，哪会有这般际遇。”
“果然是你！”
它丝毫不介意宋祈年神色难看起来，继续道：“黑水鹿仙的压脏物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它看了眼宋祈年，小声嘀咕。
“虽然我没想到还真让你给得了。”
宋祈年没听到这句，他突然想到了当初白山瘴气边缘的恐怖男子。
莫非其知晓我没有死。
他瞳孔一缩，道：“那是你的人！”
“若真是我的人就好了。”
黑猫翻了个白眼，道：“他可是白山郡城的武道魁首，哪里肯做他人附庸。”
没好气道：“你以为是你们这些野路子修出来的脏官？”
说着她嫌弃的压着声音咦了一声。
道：“牵肠挂肚的，确实脏！”
宋祈年被黑猫说的一愣，不解道：“怎么就是野路子了？”
许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它斜仰在高处，惬意道：“仙朝历经千年，自有修行学考，仙朝繁盛时期，即便是仙朝的寻常人家也可进学。”
“学考？”
宋祈年心神一动，暗暗惊奇，大黔仙朝居然还有这种制度。
他为何一点也不知道，也从未听人说过。
它瞥了眼宋祈年，一副看土包子的样子。
“仙朝学考层级分明，拿道教来说，须得过了县考，才可称其为道童，后续又有府考与院考。”
“哎呀。”
许是说的烦了，它抬爪道：“总之你只需要知道，如今的你想通过县考绝无可能。”
“而卸魁首是在比童考更高一级的学考中拿到的魁首，即使贵为郡主也不在其眼中。”
宋祈年了然点头，认同道：“何况还是个破落仙朝的小猫主。”
“你！”
看着黑猫又呲牙咧嘴起来，宋祈年哼了一声，突然道：“芸娘是何人？”
听到这话，黑猫呲着的牙突然收了回去。
表情变得无辜起来，缓缓扭过头去，道：“不知。”
“哼，当真不知？”
宋祈年看着黑猫。
一想到自己的猜测，一时间感觉都有些麻了。
相处了这么多年的芸娘居然会是一只猫。
还是只黑的！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黑猫时，怪不得说吃过我的粟米。
大意了。
他懊恼摇了摇头，在繁花巷，他可不就给芸娘孝敬过粟米吗？
看着装模作样假寐的黑猫，
宋祈年松开了紧紧咬着的牙，神色复杂道：“芸娘在筒子楼弄出那个手势又是为了何种原由？”
“……”
黑猫抬爪堵住了眼睛。
虽没有多余的话，但宋祈年却明白了它的用意。
再追究下去也毫无用处。
如今细细想来，芸娘……黑猫好像一直都在暗中跟着自己。
垢坊，污渠，枫叶林……
包括安排自己去脏场，也是为了争夺学考的名额。
从这片腌臢地方走出去。
芸娘的心意宋祈年自然不会辜负，况且宋祈年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以前是他不知道，而今有了机会。
又近在眼前，完全可以去争夺，他自然不想错过。
对了！
宋祈年眼神一滞。
想起了一个人。
“吴承恩！”
“喵呜～”
黑猫小声叫了一声，止住了宋祈年的话语。
它似乎是猜到了宋祈年想问什么，心有忌惮。
“那人完全是个意外。”
黑猫跳到宋祈年肩膀上，小声道：“八百里老母山上有苍天姥母，白山也有瘴气仙。”
它一本正经，小脸紧绷，严肃道：“我怀疑你口中的那人就是白山瘴气仙。”
“不是黑水八仙中的哼哈大仙？”
宋祈年眼神带着疑惑，他还以为是哼哈大仙。
黑猫奇怪的看了眼宋祈年，道：“你不知道，哼哈早就被人吞了。”
这话听的宋祈年心头一寒。
黑猫继续道：
“若当初知道此人在脏场，我是不会给你那块令牌的。”
她有些歉意的看了眼宋祈年，道：“恐怕正是那块令牌，祂才会盯上你。”
“吴承恩？”
“或者说，白山瘴气仙！”
宋祈年神色平静，既然是与苍天姥母一般的存在。
那他现在担心也是白伤神。
既然那人没有动自己，就是他还有可利用的地方。
一念及此，宋祈年问起了最感兴趣的一件事。
“县考名额。”
白鲤郡主道：“自从仙朝破落，妖异野神四起，常人便没了县考途径。”
她看着宋祈年，认真道：“之前八百里老母山封天绝地，常人难以寻觅。”
“但此方或有大变，仙朝欲恢复此处学考。”
“独设一科，为脏官！”
“你生于此间，长于此间，于脏官一道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若能通过县考，我自会给你好处。”
宋祈年心头冷笑，冷声道：“看来郡主想让我做的事，需要通过这县考才可以完成。”
他话语一转，矛头直至黑猫。
道：“郡主在此地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宋祈年这番话本是试探。
却没想到黑猫真回答了他。
“常人只知道织仙道果，却不知织仙术！”
它眼神闪烁，道：“我这一门径修行特殊，需要寻一人助其修行，从而提升我的修为。”
宋祈年眸子冰冷。
道：“为何选我？可是因为我本是一乞儿，容易受你等肆意摆布。”
黑猫避开了宋祈年的问题。
道：“你可知为何八百里老母山可以封天锁地，就是白山瘴气仙那等存在也只有等到现在，才可以进来。”
“为何？”
黑猫凝神，肃穆道：
“织仙术，可化八百里老母山为苍天姥母法身，脏器显化山川，可与山同寿。”
黑猫说的郑重，宋祈年眼睛眨了眨，道：
“你想要？”
黑猫喵了一声。
“可我还没有头绪，只知道织仙术与这脏官门径，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