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倒是行，但是大哥，现在也太晚了吧！”
朱橚都懵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凌晨了，这大晚上的，老朱不睡觉，要去器械司看什么电报机演示。
现在去器械司，然后演示一遍，再回皇宫，老朱就不用睡了，可以直接上早朝了，而且这都不一定能够演示成功。
老朱睡不睡，朱橚不想管，但是太子标哥和自己不能这样搞，这样搞太子标哥的身体受不了，熬夜也会让朱橚的心情更差，身体也顶不住，让他熬夜玩手机，搞一些快乐的事情可以，但是让他熬夜加班，这可不行。
“大哥，夜早就深了，你的身体可熬不住啊，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每天的睡眠时间不应该低于三个时辰。这样吧，大哥你早点休息，臣弟陪父皇去一趟。”
想了想，朱橚说道，这话也就是朱橚这种亲兄弟能说，说的也是情真意切，按理说陪在老朱身边的自然应该是太子。
至于太子标哥能不能听，那估计就够呛了。
朱橚只能吩咐顾方白备车，好在现在器械司已经按照朱橚的要求制作出了一台四轮马车，朱橚还在马车上弄了一个弹簧床垫，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可以睡一觉。
此时已经是农历五月十九日，已经进入盛夏，马上就要进入最炎热的六七八月了，但是大明的午夜时分还是有些清冷，尤其是一场雨后，朱橚在肚子上铺了个毛巾，就算是做了保暖。
半个时辰后，朱橚一身短袖，大裤头就出现在了器械司，自从在后世蓝星留学过后，朱橚对大明夏天的炎热就更加厌烦，还理了一个短头发。
虽然这给世人，尤其是儒生带来了极大的刺激，上书参朱橚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但是显然，这影响不了朱橚，老朱只是下旨申饬了一下朱橚，象征性的处罚了朱橚一个月的俸禄，还把朱橚叫过去骂了一顿。
当然，朱橚也有话说，过两个月就要去出征打海寇了，到时候船上淡水珍贵，自己洗发不便，不管怎么说，头发已经剪掉了，老朱也没有办法。
朱橚的周王府距离器械司更近，所以来的更早，器械司早已经接到老朱的电话，器械司电报机小组也早已经准备好。
“王新怡，再试一次，待会父皇就过来了，把这首诗传到另外一个房间。”
朱橚没有废话，随手写出了一首李白的《静夜思》，交给王新怡，让王新怡再演示一遍。这种演示相对简单，连电线网都没有铺设，直接用一根电线连接在两个房间的电报机。
“待会，你们就要见到大明皇帝和太子，紧张是难免的，但是不要害怕，没有人要求你们一遍就做对，出了纰漏再改就是，多做几遍就行。”
看到测试成功后，朱橚又把众人召集起来，训话。墨家的人也知道，放在后世蓝星，别说是见到最高领导人，就是见到一县县令来考察也得提前准备好久，战战兢兢的。
朱橚没有扫街洒水迎接老朱就已经算是很亲民的了，只是让电报机小组起床，其他人照常在睡觉，不得起来。
“儿臣见过父皇，大哥，哎，你来干嘛呢？你的身体是吃不住这样熬的，大哥，你必须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臣弟给母后设计的自行车，大哥你也跟着多练一练。”
看到太子标哥也跟着过来，朱橚没有忍住劝说道。
“父皇，大哥这个身体的素质是吃不住这样的通宵的，一个优秀的帝王，首要的就是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不能事到临头再感叹，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若是真的有必要也就罢了，但是今天这种情况，熬夜是毫无必要的，不就是来看个电报机演示吗？明天来也可以，或者父皇过来，结果打个电话告诉大哥就行了。”
朱橚这话就算是非常重了，都有点诅咒太子标哥的意思了，但是朱橚作为一个医者，作为大明亲王，作为太子标哥的亲弟弟，这些话，朱橚必须要说，说到最后，朱橚自己也有点生气了。
“老五，你反复提到太子的身体，但是太医院的太医却认为太子的身体很好，以白玉京医学的观点，太子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
太子标哥刚想说什么，就被老朱拦下来了。朱橚一直说，这次更是有些生气，这让老朱意识到情况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朱标的情况可能确实有些问题。
“父皇，你应该清楚的明白，大哥这个位置的压力有多大，可以说不比父皇的压力少多少。大明立国之初，事情太多了。”
“以白玉京的观点来看，大哥的身体算是较差，调理得当，有希望能到七十岁，要是这样搞，天天熬夜，事事关心肯定是不行的。可以肯定，大哥的寿命不会比父皇的长。”
朱橚的话让老朱和太子标哥的心情都沉重起来。
“五弟，你也知道，这朝廷里，天天一大堆事情，孤怎么可能放下心啊！”
太子标哥苦笑道，天天事情一大堆，别说是标哥，就算是朱橚这样偷懒的人，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
“大哥，你每日的睡眠时间至少要在三个时辰以上，再少对你的健康就会有很大的影响了。最好可以保持在三个半时辰，中午可以睡一炷香到两柱香的时间，要规范作息，规范锻炼，增强自身对疾病的抵抗力。”
朱橚再一次和太子标哥说起了这个事情。
“太子，从今以后，你每日必须睡足三个半时辰以上，在这方面你要听老五的，朝堂上的一些大事，咱会转给你看和处置，一些琐事咱自己就处理了。”
老朱直接下达了命令，对朱橚在医学上面的话，老朱是相信的，尤其是朱橚语气那么坚定的情况下，总不能让太子标哥一天睡三个半时辰也是害朱标吧？
老朱说的淡然，但是其实那是数不清的破事，小事大办，大事淡化，这就是千百年来的办事原则，所以很多事情，老朱也很头疼，光看一遍都足够麻烦了。
“父皇，先进行电报机测试吧。请父皇现在想一句话，写下来，这个房间的电报机会把这句话发送到另外一个房间，一百步外另外一个房间的电报机工作人员将信息翻译过来，写在纸上，以此验证电报机是否成功。”
朱橚把详细的演示过程和老朱说道。对于朱橚来说，这是一种习惯，每次做这种测试，朱橚都会把一些人为可以操作的空间给限制住。
“那咱还非得留下字？好，这是咱给你们器械司电报机小组写的一个评语，如果你们成功了，那就值得这个评语。”
老朱信手在纸上写下：“大国利器”，四个大字，交给朱橚。
朱橚看了看，交给身旁的电报员，笑道：“父皇这字是对大明器械司电报机小组的最好的褒奖。儿臣代表大明器械司电报机小组感谢父皇，我们将不负父皇重托，全力推进电报机进入使用阶段，为构建大明电报机网络贡献器械司力量。”
“父皇，大哥，这电的速度是一秒钟，六十万里，一秒钟可以理解为心跳一次，反正差不多，对于大明的科技来说，不需要那么精确。和电话机一样，通过一节一节的电报线路，可以将信息传递到千里之外。”
“只不过，这电报机更简单，无法说话和录音，而是通过电路通电与否和通电的时长作为语言，来表达出相应的含义。”
“这个速度就要慢很多，但是比起骑马肯定快太多了，一句话就算从北平到金陵，半天怎么也够了，等熟练度提升后，一个时辰应该就可以了。”
“好处就是相对安全一点，因为需要将语言转成通电变化，然后再将通电变化转成语言，这中间需要约定好，如果不知道约定好的含义，自然无法破译。”
老朱和太子标哥一边看着电报员发电报，一边听着朱橚的讲解。
“这个电报机主要用于长途，一般都是用来传递一两句话，传递太长的话，就太耗时间和精力了！电话机则适合短途，彼此可以直接通话，六七十里路，足够满足绝大部分情况下的需求。”
朱橚又说道。
“不过这也够了，很多时候就是一句话，那些奏章里都是废话，能有一句有用的话就算是不错的了，尤其是军报，需要什么支援，取得什么战果，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朱橚的话让太子标哥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些狗屁奏章的话就是废话太多才让批阅起来费力的多。
“老五，你知道三县清丈土地的事情了？”
老朱没有表态，反而问道。
“儿臣收到了安全司的情报，对户部的数目现在还不清楚，哪怕是亲王的藩地，有亲王的坐镇，还能如此放肆，确实也该治一治了。”
朱橚回答道。
“嗯，户部报来的数目只有安全司的三分之一，地方和朝廷勾结太甚了。前些日子老五你和咱说要把安全司的人放到地方上，咱已经下旨，先调八个安全司的小旗到应天府八县的县衙坐班，你处理好这个事情。”
老朱点了点头，说道。
“儿臣遵命，无论是这个电话机，还是电报机，橡胶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用油纸电线，成本太高了，短途无妨，想要铺设覆盖大明所有县衙的电报网络需要的量就太高了。”
朱橚没有反对老朱的话，这本来就是朱橚的目的之一。
“儿臣也准备成立电报司，将电报司合并到安全司，电报机体系将在一定程度上补充电话机留下的空白，这么大的体系，想要搭起来，自然也是不容易的，不如和安全司合并起来，减少开支，同时安全司也有足够的资格掌握电报司。”
朱橚把自己的建议都说了出来，安全司作为情报部门，说是司，但是其地位最起码能比拟六部中的一部，完全够格掌握电报司。
同时，安全司的人，不说都是值得信任的，最起码比起其他卫值得信任，安全司的前身锦衣卫是老朱的亲卫，是老朱的白手套，正经八百的自己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老朱的狗。
哪怕换了一个身份，变成了安全司，但是对于老朱，那还是狗，没有老朱的支持，安全司直接就会被取消，其生死就在老朱的一念之间。
“同时，若是能够建立覆盖大明所有县衙的电报网络，那就可以直接对大明的地方军队进行指挥，哪怕是调动一个百户所离开驻地，都需要向父皇请示。”
中央对地方，尤其是地方军队的控制比较薄弱，这是一个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地方军队承担着剿匪，维护一方平安的重任，战时更是随时可能遇到敌人的袭击，自然不可能等着老朱的命令，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就像《亮剑》中丁伟在支援平安格勒战役时说，我要是有部无线电台，我肯定会跟总部请示一下。
老朱若是能够随时知道军队的情况，加大对军队的掌握，哪怕不去干涉作战方略，也不会让军队变成某个人的家奴，远不至于后来军队贪腐如此严重，大明的贪腐冠绝历朝历代。
“这个事情急不得，若是能在咱有生之年实现，那咱也就知足了。”
老朱从太子标哥手里拿过屋外太监转交的一个纸条，感叹道。纸条上写着：大国利器。
半天内实现整个大明内情报互传，这是一件老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同时随着熟练度和技术的提升，这个速度还能更快。
最重要的是，电报机可以一直传递，并不是在同一时刻只能传递一条，其他机器都歇着，这不可能的，这线路是多条交错的。
而这个距离如果用马跑的话，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得跑个四五天，中间还有可能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