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下真的知道怕了
“林渊,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用过饭后,两人回到了酒楼的天字号房间。
阮芷柔打了一声招呼,便转身离去。
她要去见见听令来此的诸位天门派长老,向他们交待吩咐一些事情,好为之后她的英雄登场做好准备铺垫。
至于林渊的安危?
她一点也不担心。
那可是气运之子,需要她来担心?
一个月以来,在那些遗迹秘境中,阮芷柔见惯了林渊遭遇重重危险而每每总能化险为夷的事迹,一点也不担心独自留林渊一个人在此会让他遭受什么危险。
懂不懂什么叫气运之子啊,君不见就连招惹上林家这样的大麻烦,都有她这位武尊大人主动为他排忧解难?
阮芷柔对林渊气运之子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到将自己的存在,自己私下里的暗中打算和帮助都倒果为因的当作是他被天道眷顾被气运所钟的证明。
“好,阮姐姐你放心,我虽然有绝对自信,但也知不可过于骄傲自矜的道理,我会好好休息,调整状态,迎接三天后的入院考核。”
阮芷柔一离开望舒楼。
岳水心立马闪身进入天字号房间,甚至刻意弄出些动静,惊动林渊。
此时林渊正盘坐在床榻上调息吐纳,修炼功法,听到风声,睁开眼睛。
“阮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对!是你!”
那张方才还洋溢着温柔笑容的俊美面容,顿时变换成无比冷漠肃杀的冰冷面孔,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火一般的仇恨与厌恶。
“岳水心!你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告诉我!阮芷柔是如何恢复了伤势,她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企图!”
房间里忽的涌起一股白色的云雾,包围覆盖了所有桌椅,家具,以及林渊的身体。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可林渊的声音立马就堵塞在喉咙中。
因为那股将他浑身包围覆盖的云雾,那每一滴弥散在空气中的细小水珠,都散发出森然的冷意与杀意。
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架上了一把刀兵,那冷冰冰的锋刃悬得如此之近,近到发出无比刺骨的寒意,发出死神镰刀一般的哀鸣。
“林渊!不想死的话,就把一切从实招来!”
岳水心运转着云水归衍诀,将那充满寒意的云雾把林渊彻底包裹包围。
她那张绝美动人的面孔上如今哪有身为归云宗宗主的半点端雅从容,只有慌张害怕到极致而流露出来的森冷杀意,残忍冷酷到极致无情。
“从实招来?就算我真的从实说了岳宗主难道就会放过我吗?”
林渊萧索沙哑的声音从雾中传来,隔着那层薄薄的云雾,岳水心仍能看到他那张桀骜不屈的俊朗面孔。
面对实力境界远超他的归云宗宗主,面对生命悬在一线,生死已在他人手中掌控的危险局面,他依旧如此平静,从容,淡然,甚至发出一声嗤笑。
“从一个月前岳宗主在我背后对我刺出那一剑开始,你在我这里就没有任何信用可言了,如今你故技重施,想要逼我向你屈服,岳宗主难道就不觉得可笑吗?”
“还是说,你已经慌张害怕到只能使出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了?”
岳水心内心咯噔一声,一根弦敏锐的绷紧了。
她望着林渊那双静静朝她望来的深邃漆黑的眸子,仿佛望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她的内心,她那掩藏在杀意之下的慌乱紧张,全都被他看穿了!
她只能用更加冰冷的眼神逼视着对方,用更加森冷恐怖的气势去压迫对方。
“我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人一点也不怕死,尤其是他有机会能活的时候。”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应该相信阮芷柔,相信有她在,为了不激怒她,我不会也不敢真的取走你的性命。”
“但我不信你。”
林渊嘴角缓缓露出一抹蕴含无限讥嘲的冷笑。
“而且,我也不觉得在你面前我需要怕死,因为你没有那个能力!”
哗!
无数青色元气从他毛孔,从他各个穴窍如风暴狂涌般喷薄而出,仿佛大河嘶吼,江海咆哮。
这些元气组成大风,组成狂风,组成仿佛能将万物消融磨灭的九霄罡风,将房间内的云雾,将包裹他周身的云雾轰然吹散。
这些嘶吼、咆哮,也纷纷汇合在一起,化作一声如雷贯耳的九天龙吟。
岳水心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只觉耳边炸响沉沉雷音,天字号房间内所有的家具器用被这大风一吹,顿时化作齑粉飘散飞扬。
“九霄龙吟?阮芷柔把天门派镇派功法《天门九霄》传给了你!而且你竟然修炼到了如此精深的境界!”
岳水心顿时脸色一变。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林渊此时展现的修为,武师九重天!
明明一个月前她被逼离开武圣宝库的时候,他还是武者一重天!
心中的那根弦骤然绷得更紧了。
但是……但是她还是在强撑着,想着纵然如此又如何?
林渊终究不过是个小小武师,她刚才甚至怕出力太大一不小心将他捏死,所以只用了万分之一不到的力量,都不用她完全展露武尊修为,只要随便展现一点武皇的力量……
然后她就看到林渊施施然站起来,手中出现了一块无比眼熟也令她无比惊悸恐惧的剑尖碎片。
一点深邃漆黑到极致的乌光正在剑尖缓缓酝酿,灼灼发光。
她的动作陡然顿了下来,后背一瞬间全是冷汗。
“现在,岳宗主,你能把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在我面前再演上一遍吗?”
林渊朝她缓缓露出一抹微笑。
岳水心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啪!
她内心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也在此刻彻底断了。
这一次,没有阮芷柔这个可以挡枪的在身边。
这一次,她的修为境界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孱弱。
她受损的精血神魂也不支持她再一次燃烧。
要死了吗?
死在林渊手中?
死在自己言而无信的背叛因果之下?
她不怕死,如果她不是归云宗的宗主,如果她肩上没有背负那么多沉甸甸的责任。
但她现在很怕,真的很怕,怕的手脚发软,怕的脑袋发麻。
“刚才……刚才只是个误会,林渊,我在此向你郑重道歉。”
这位万万人之上的归云宗宗主,在此刻向林渊,向这个能被她随手捏死千百万遍的小小武师低下了头,弯下了腰。
认错。
道歉。
“你觉得光是这样就够了吗?”
然而林渊持着剑尖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