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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租船

肝出个不灭道祖 月空飞鱼 3662 2025-02-14 13:17

  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

  深秋的凌晨,天气格外寒冷,葵菜叶上泛起一层白霜。

  陆琛只睡了两个多时辰,便又开始不知疲倦地练起投刺。

  凫水距离下个阶段已经不远,天亮下水之后必能达成。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投刺提升到下一个阶段。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管如何,今天都要去深水区拼一把。”

  陆琛高举鱼叉,瞄准草人。

  悬浮卷轴出现在眼前。

  【技艺:投刺(精通)】

  【进度:0/500】

  【特质:眼疾手快,器不离手,一息三刺,二十步内,刺无虚发。】

  ‘终于到下个阶段了。’

  “呼~”

  陆琛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鱼叉掉落在地。

  练习那么久,他确实有些疲惫。

  随处看看,朦胧间,发现车前草上有栖息的蛞蛞。

  陆琛往屋子里退后一点,直至目测有二十步距离,方才停下。

  他抬手瞄准,就是一掷。

  铁刺正中蛞蛞。

  歇了一会,他捡回鱼叉,便要试试投刺的新特质。

  器不离手,一息三刺。

  他将草人拎到院中的枇杷树下。

  摘下三片枇杷叶,依次放在草人的双手和脖颈处。

  随即双手持叉,全神贯注,朝着三片枇杷叶挨个刺去。

  心中默数,刺穿最后一片,刚好过了一息。

  陆琛感觉自己的出手速度明显变快许多。

  欣喜之余,他才发现陆忠安房间的灯一直亮着。

  ‘原来二叔一直都没睡。’

  远处传来公鸡啼鸣。

  这是他听到的第三遍鸡鸣声。

  看着天空逐渐露出鱼肚白,陆琛知道很快就要天亮。

  找来磨刀石,将叉刺整个打磨一番,又找来一些细麻绳,紧紧固定叉刺。

  这时,“吱呀呀”木门声响起,陆忠安从房内走出。

  手里还拿着一件裌衣。

  “阿琛,衣服给你放桌上,一会试一下。”

  “嗯。”

  等到陆琛清理完鱼篓,烟囱里已经升起袅袅炊烟。

  屋内也有烟火味飘出来。

  陆琛进屋洗漱一番,拿起裌衣试穿起来。

  “怎么样?不合身我再给你改改。”

  陆忠安说完,打了个哈欠。

  陆琛活动活动肩膀:“合身倒是挺合身的,就是感觉袖子里有东西扎我。”

  他翻开袖子一看,原来里面有一根绣花针。

  好在没有扎破皮,只是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陆琛一脸惊呆:“这怎么有根针?”

  陆忠安一瘸一拐走出锅堂,取走绣花针,扎到线团上。

  “原来在你这,我还到处找来着。”

  “啊?”

  陆琛摸摸头,这好像有哪里不对吧。

  看着陆忠安径直回到锅堂,一副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样子,他也懒得追问。

  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将裌衣脱掉,仔细检查一遍。

  这次绣花针倒是没发现,却在兜里发现三块碎银子。

  一大两小。

  他放在手心里垫一垫,差不多有一个鸡蛋那么重,一两左右。

  他朝着陆忠安喊道:“二叔,兜里面有银子。”

  陆忠安没有出来,也没回应,自顾自添着柴火。

  陆琛瞬间反应过来。

  “你把玉佩当了?”

  “嗯。”

  陆忠安的声音很平淡,但在陆琛听来却似在低吼。

  “那玉佩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一块玉佩而已,这银子你收好,交贡税。”

  “那你呢?”

  “我有,先吃饭吧。”

  陆忠安已经盛好粥,拿好筷子。

  陆琛将银子紧紧握在手心,心中五味杂陈。

  那块玉佩都值不到一两银子。

  他埋头喝着粥,目光愈发坚定。

  饭后,天还灰蒙蒙一片。

  湖面雾气缭绕,能见度极低。

  不过已经有不少渔民驾船出发,开始一天的打渔劳作。

  陆琛站在码头草棚前,向着清水村方向望去。

  负责租船的人还没上工,只有几个巡逻的船工在指挥船舶离岸。

  等了有一刻钟,他依然没等到。

  “昨天这个时候人已经坐到草棚里,今天什么情况?”

  他只剩一个上午多一点的时间,其中还要留出时间来卖鱼。

  他决定再等一刻钟,等不到,就不再等。

  就在这时,一名方脸壮汉,古铜色皮肤,来到陆琛面前,冲着他叫了一声。

  “水根。”

  陆琛微微一愣。

  谁叫水根,认错人了吧。

  不过这名字的确有些耳熟。

  再一想,不就是原主的乳名嘛。

  他这会也认出方脸壮汉。

  村西老刘家的独子,比他大几岁,小的时候总喜欢跟着父亲爬山下河。

  “柱子哥,好久不见。”

  柱子爽朗一笑,拍拍陆琛双臂:“一说都好几年没见,长高了,也壮实了,差点没敢认。”

  陆琛笑了笑:“不是说你一直在城里做工吗?这次怎么有空回来?”

  “嗐,别提了,还不是老爹昨个打渔把腰扭了,我回来看看。”柱子一脸无奈。

  “老刘叔腰扭了?严重吗?”

  “不严重,郎中说休养一阵子就好。”

  “可能是他抓大草鱼的时候,用力过猛导致的。”

  “嗯,我倒是希望他没抓什么大草鱼,至少身体是好的。不像现在,躺在床上,动哪哪不舒服的,早就跟他说过让他不要再打渔,我在城里给人家劈柴,一天工钱虽然不多,但胜在旱涝保收,足够养活他……”

  柱子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挠挠头:“抱歉啊水根,一见面就光听我发牢骚,你这架势是要去打渔吗?”

  “对。”

  陆琛回头一瞥,刚好看到草棚里有人。

  他脸上一喜,匆匆与柱子道别:“抱歉啊柱子哥,我先有事,回头再聊。”

  “好勒,你去忙吧。”

  陆琛几步跑到草棚前。

  “租船,单人渔船就行。”

  “我看看……单人的已经租完,最小双人渔船,要不要?”

  “要,押金多少?”

  “二两银子。”

  “嘶……”

  陆琛感觉头大,两刻钟时间,等到个寂寞。

  到头来还得直接莽。

  他拎起鱼叉鱼篓,就要往河岸边去。

  没跑几步,柱子又在后面叫他:“水根等等,你要租船啊?”

  他回头一看,柱子也刚从草棚那过来。

  “对,没有船,打渔太受限制。”

  陆琛如实交代。

  “你这小子,要船直接用我爹的船不就行啦,干嘛还要再去租?”

  陆琛有些诧异:“老刘叔的船?那你不用吗?”

  “我用啥?我是来替我爹交租费和停泊费的,一会还要回城里干活呢。”

  听到柱子这么说,陆琛觉得渔船的事还有转机。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推脱,因为我确实需要用船,至于租费我按双倍价钱给,算上停泊费,一天六十文,柱子哥你看怎样?”

  陆琛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钱袋。

  “不怎样。”柱子笑容消失,一脸冷峻。

  陆琛一愣,数铜钱的手跟着僵住。

  接着他就听到柱子幽幽开口:

  “以前陆叔经常带我出去玩,有你一口吃的,就会有我一口吃的,对我别提多好。

  我也知道,陆叔走后你的日子并不好过,村里很多人都瞧不起你,看你笑话。

  我在城里有时候还能听到些风言风语,但我实在脱不开身,帮不了你,已经很愧疚。

  现在你只是借个船,我就要收费,那我成什么了?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了?”

  “柱子哥,都过去了,不提这些……至于你和我爹的情谊,一码归一码,我租码头的船不也得花钱嘛,甚至还要再交一份押金。”

  “那不一样,总之我不可能要你的钱。”

  说着说着,柱子的眼眶有些变红。

  陆琛看在眼里,默默记在心里。

  他收回钱袋:“那就多谢柱子哥。”

  “臭小子,这还差不多。”

  陆琛扯了一把菖蒲叶,跟着柱子找到老刘叔的船,上船解开缆绳。

  渔船渐渐离岸,他背对着柱子挥挥手。

  柱子则是冲着他叫喊。

  “多打点鱼,让那帮瞧不起你的家伙彻底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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