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符，谁给你的？”
周围已被几十名探事拉出一条境界带，茶客和过往百姓都只能退到茶摊外面站着。
“什么……什么符，老身不知晓……”
王婆脸都吓青，她要是现在承认怕是没好果子吃。
“呵呵……若是这般，那我可要好生帮你回忆回忆！”
虞珏话语刚落，一旁的高沐恩眼睛亮了一下：“义父，你要拷问这老太婆？不妨让本衙内来，嘿嘿，折磨人我可是拿手的，哼哼！”
他胖乎乎的手一根根手指曲成拳头握紧，脸上挂着猥亵的笑，肩膀随着笑声不停抖动。
“滚一边待着！”
虞珏根本不会自己动手，也不可能让高衙内动手，甚至陆谦动手都是掉价掉身份，他朝几个探事使了一个眼神。
便有两人径直过去将求饶的王婆架住，另有两人忽然扯了一卷黑布，将四周围起来不让人看。
论审讯，这些探事不比后来的锦衣卫、东西二厂差。
“啊！”
“大官人，饶命啊！”
“我招了。”
陡然几声惨叫过让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和茶客，听的一阵哆嗦，随后就是王婆妥协的声音：“老身什么都说。”
她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年龄也颇高了，能撑过那些擅长拷问的探事两招，都算她是硬骨头。
虞珏抬了抬手。
绷着黑布的两个探事迅速撤走，王婆跪在地上，双手血肉模糊的撑在地上，手指头一根不少，但感觉小指头侧面被刨开，取走了里面的骨头，软塌塌的不能动弹了。
有点狠！
陆谦看得眼皮跳了一下，他不是皇城司的，但听说过皇城司这帮探事武功不高，但做事残忍，难怪太傅杨戬要将他要过去。
这边，虞珏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吐到地上。
“说吧。”
小指头被剔了骨头的王婆，浑身都在颤抖，她发髻散乱的搭在那张老脸上，声音结巴：“大……大官人……那枚符，是清河县那个西门庆给我……去年开春之时，他来阳谷县一趟，正巧看到武家娘子，便让老身做媒。”
“做媒不成，所以就用邪术勾人？”
“就是！”高衙内双手环抱胸口，朝地上呸了一口：“当真瞧不起此种做法，换做本衙内直接让陆谦上去掳人。”
陆谦：“……”
他连忙看向虞珏，生怕被误会，小声开口：“监察，衙内和我都是做做样子。”
此时，武大郎也拉着潘金莲从家里出来，到了茶摊里，潘金莲看到椅子上的虞珏，脸上一喜，急忙福礼。
高沐恩看到眼前的美妇人眼睛都直了，急忙挥手。
“陆谦……上……哎哟！”
随后，他那张肥脸上，印着红红的五指印，老实的站在他义父旁边目不斜视。
“快快起来。”
虞珏略抬了下手，不过他随后就看到潘金莲脸上又泛起了之前见过的阴气，当即就怒了，伸手隔空一抓。
跪在地上的王婆唰的一下平移到他面前。
“你又把符纸塞给武大郎家中？”
“不关我的事！”
王婆被虞珏这一手吓的差点忘记痛了，杀猪般的摆手否认：“是西门大官……是西门庆，他仗着武功高，深夜跳进武大家中，将那枚符塞在中堂上的瓦片下。”
“你如何知道的清楚。”
“是老身给西门庆探的路……”
虞珏眯起眼睛：“掌嘴！”
两个探事上前，一人抓起老妪发髻将脸仰起来，另一人站在旁边，扬起手就狠狠扇了下去。
啪！
啪啪！
一口黄牙拖着血线从王婆口中蹦飞出来，洒落茶摊地面上，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街坊大气都不敢出。
饶是跟王婆关系好的，也不敢上去劝说一番。
这可不是街邻间骂街打架。
“王干娘，这回要栽了！”
“刚刚听说没有，邪法害人，这王婆活该被打死！”
“我就说，近日潘家大嫂怎么看我满目含春，原来是被人下了咒。”
“这么说来，我家婆娘偷……也可能是这个缘由！”
“你婆娘那大饼子脸，下咒的人不知需要多大的胆气！”
周围窃窃私语里，被打的脸颊高肿的王婆已经气息微弱，直到虞珏放在膝上的手指抬了抬，那边行刑的探事才停下手。
另一人松开老妪。
王婆砰的一声趴在了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监察，她快不行了。”
“带到衙门，交给此县的县令史文魁，就说这王婆自个儿摔着了，我们不知她家住哪里，让县衙帮忙处理一二。”
“遵命。”
换了两个探事上去将地上微微抽搐的老妪拖走后，虞珏这才起身向武大郎和潘金莲正式见礼，同时也让麾下人到房顶将藏着的符纸找出来。
那符纸被虞珏烧了，影响至少一两日才会慢慢从潘金莲身上消退，眼下她眼中含有春水般看着虞珏，只要虞珏念欺心咒，潘金莲立马就会半推半就的迎合他。
“虞公子，不如到家中坐坐吧。”
“坐就不必了，等会儿还要去一趟县衙，然后到清河县办公事。”
虞珏走出茶摊，与跟在身后的潘金莲和武大郎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想请二位帮忙。”
“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只要我武岩办得到。”武大郎此时看到周围投来好奇、羡慕的目光，他大有面子，豪迈的拍了拍胸口。
“我要借潘大嫂一用。”
“啊？”
武大郎整个人愣住，“用？”
一旁的潘金莲也愣了一下，随后又陷入羞涩，不过这些神态都被虞珏忽略，他便将自己要去清河县西门庆家里的事告知两人。
当然，要做什么不会说。
“武大哥放心，只是引那西门庆上钩，拿了他一些把柄，便好做事了。”虞珏拍拍武大郎肩膀，蹲下来与他一字一顿说道：“你就不想报仇？！”
三番五次想要祸害自家娘子，武大郎再是老实巴交的人，也会有几分脾气，他点了点头：“想！”
“那武大哥信我否？”
武大郎看了看身边的娘子，又看了看虞珏，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我信公子！”
“有这句便够了，我带大嫂离开，几日就送回！”
说着，虞珏朝他拱了拱手，便朝潘金莲做了一个上马车的手势，随即也向周围街坊邻居和百姓拱起手。
“来此地办差，需用到潘大嫂，我公事公办，还请诸位做一个见证，莫要在背后诋毁中伤！”
言罢，转身上了马车，在众人护送下调头，前往县衙。
阳谷县衙里，史文魁看着被拖到后院的尸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位监察呢？”
“马上就要到了。”
咕~~
史文魁吞了吞口水，两股战战的站起来，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站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慢吞吞的走回后院，目光朝堂屋上方看了一眼，走进去关上了房门。
不久之后，县衙外一辆马车停下。
虞珏还没下马车，带王婆尸体来的两个探事已经从里面出来。
“监察……那个史文魁上吊自尽了。”
“晦气。”
虞珏放下帘子，“去清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