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航行之秘
薛轨随意的点点头,随后壮硕的身躯坐在主位的虎皮座椅上。
“不要见怪,上官小姐,老薛的带兵风格就这样,平时主打一个上下同乐。
来来,你也坐啊,早给你准备好了,我这就让人给你上菜。”
说着指着身旁的空位子。
上官婉儿也没有推辞,入座后看到桑吉站立在薛轨的身后,不由的轻声问道。
“上师不入座休息吗?还有其他藏地的上师们呢,怎么不见他们来赴宴。”
一旁的薛轨摆了摆手。“不用管桑吉大师,他就这个样。
剩下的三名上师,现在都忙着在举行献祭仪式的准备工作,现在都没时间来,所以让桑吉上师来全权委托了。”
上官婉儿清冷的眼光,扫过二人。“准备献祭仪式,也就是说二位已经决定要提前开启星海之门,进入傲来古国了?”
“那倒不是,这不是还要听听上官姑娘的意见吗?对了,来来来,咱们来尝尝这暹罗美酒。“
薛轨举起夜光杯,殷红酒液里浮沉着细小的金箔。
“这是前几日船队,在东海大壑里取得的水精,配合暹罗百年酒膏,发酵所酿。”
上官婉儿接过酒杯,看着杯壁暗红色的酒浆,隔着杯子,沿着她嫩白的手指蜿蜒而下。
“先不忙喝酒。”上官婉儿轻轻说道。
“桑吉大师,你既然正在修炼闭口禅,那又打算怎么和我们交流意见?”
一旁的桑吉此时却双掌合十,笑出声来。
“上官施主无需担心,本座虽不能开口说话,但亦可以心神与诸位对话。”
上官婉儿眼神一凛,随后看到薛轨神色如常,这才开口问道:“这是某种心神神通是吗?
桑吉大师,我听说佛教的闭口禅,是为了让僧人们,少造口业,反省五欲而创出来的。
如今你用心神之术隔空传音,岂不是和闭口禅的本意本末倒置了。”
“上官施主多虑了,人心在内,而不在外。做试炼是为了更好的完善自己。
如果为了所谓的规则而人为的给自己的心设上限制,追求形式。
而让内心不平静,致使功败垂成,这才是陷入魔障,本末倒置。”
“这和尚满嘴跑火车,嘴里没一句实话。”葫芦里的陆长生,对着身旁的无情咬耳朵吐槽道。
“要是真的看得开,干脆直接张口说话就好了,搞什么心灵感应,自欺欺人。”
“人家那叫心神传音,是佛家的高等功夫好不好。
讲究的是以心传心,这个叫桑吉的果然不简单,说不定当年真的和师傅有什么联系,等下要小心。”
一旁的无情,一边小心的叮嘱着,一边担忧的看向上官婉儿。
“既然上师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意见,就是这次开启星海之门,是几位上师的共同意见吗?”
桑吉点了点头,“正是,其他相关信息,薛大人应该都和上官施主聊过了,但还有一点,应该还没来得及和上官姑娘说。”
桑吉起身,推开了几人身旁的一扇窗户,大殿外的甲板上,此时传来密集的鼓点。
上官婉儿顺着桑吉的指引,透过雕花窗棂望去,甲板上的宴会也已经接近尾声,上百名赤膊水手正围着一个青铜巨鼎起舞。
他们脚踝系着银铃,踏着某种古老节拍,鼎中沸腾的黑油溅在皮肤上竟发出滋滋声响。
上官婉儿赤红色的瞳孔微微转动,眼神中闪烁过一道闪烁的吉祥白光。
顿时,白光之下,她注意到众人围聚的那座青铜鼎身上,饕餮纹正在缓缓转动,而溅出的黑油也变成了黑血。
居然是黑血,上官婉儿心中暗暗一惊,但是表面上未做声张。
“那是什么东西?围着青铜鼎跳舞,某种仪式吗?”上官婉儿装作疑惑的问道。
“是诅咒…”桑吉依然笑意盈盈的说道。
“东海大壑这个地方,当年吞下了整个傲来古国的生灵。
千百年来,那些腐化的生物在海水之下,日夜诅咒这片海域,导致这片海域的咒怨太过强盛了。”
上官婉儿皱了皱眉,“海水中有诅咒,大师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桑吉继续笑了笑:“上官施主对这种事不敏感也在情理之中。
一是天后指定的黑船加上封印,让您不经常接触外界的宇宙。
二是您身负凤凰咒血,这傲来古国的人,怨气再深重,也比不上凤凰的恶意。”
“那你真是打听的蛮清楚的,桑吉大师。”上官婉儿没好气的说。
“哪里哪里,都是薛大人,推心置腹的原因。”
上官婉儿把目光转向薛轨,只见薛轨尴尬的赶忙喝了一口酒。
桑吉回过头来双掌合十的祈祷道:“尽管出发之前,我们已经有所准备,但诅咒的强烈依然超出我们的想象。
若非有陛下赐予的重宝,恐怕船队早就崩溃了。
但即便如此,船队越靠近,东海大壑,减员也越厉害,因此无奈之下,除了沿途征召能看见的渔民补充船队外。
我和大昭寺,日轮寺的几位上师共同商议过后,还发明了提取海水中的诅咒,以混以血液涂抹于船员身上的办法。
以期他们能瞒天过海,以微弱的诅咒之力,骗过海水中的咒怨,不再让船员被攻击。”
上官婉儿闻言,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以毒攻毒的方法,倒是古已有之,不过这和诅咒混合的血液,来源恐怕不是船员们吧。”
桑吉闭了闭眼,一旁的薛轨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是我下令拿沿途的渔民做实验的,这算是无奈之举吧,总不能让我的兵丁就这么被诅咒杀死吧……”
上官婉儿银筷停在鲥鱼脍上,随后不放心的将目光打量了一眼腰间的葫芦。
葫芦中的陆长生,只感觉到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
想到众多被献祭的疍民朋友,即使只是穿越而来的灵魂,依然感受到了来自身体内部的愤怒!
“不考虑牺牲者,涂抹这种黑血的士兵,总不至于是没有代价的吧。”葫芦外,上官婉儿冷冷的询问着桑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