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琴谱
林夏猛地转身,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那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是音乐学院的保安老张。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老张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
林夏松了口气,从钢琴后面走出来:“张叔,我刚才听到这里有琴声......“
“琴声?“老张皱起眉头,“304已经很久没人用了,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可能。“林夏指着钢琴,“您看,琴盖是打开的,而且......“她低头看向琴键,却发现那几个刻着“找到我“的琴键上又落满了灰,仿佛从未被人触碰过。
老张走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钢琴:“可能是风吹开的。快回去吧,这么晚了。“
林夏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钢琴,跟着老张离开了琴房。走到门口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月光下的钢琴泛着幽幽的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林夏就来到了图书馆。她记得昨晚那首曲子,虽然只听到片段,但那独特的编曲方式让她印象深刻。她翻遍了所有肖邦的乐谱,却没有找到完全吻合的版本。
“在找什么?“一个温和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林夏回头,看到音乐史教授陈明远正站在她身后。陈教授年过五十,头发已经花白,但眼神依然锐利。
“陈教授,我在找一首肖邦的曲子,但好像不是常见的版本......“林夏描述着昨晚听到的旋律。
陈教授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你说你在304琴房听到的?“
“是的,您知道这首曲子?“
陈教授沉默了片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乐谱:“这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学生改编的版本,她叫苏雨晴,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可惜......“
“可惜什么?“林夏追问。
“她在一次演出前失踪了,就在304琴房。“陈教授合上乐谱,“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但一直没有结果。警方调查了很久,最后只能以失踪结案。“
林夏感觉后背一阵发凉:“那这首曲子......“
“是她改编的最后一首曲子,原谱在她失踪后就不知所踪。“陈教授叹了口气,“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别......“
话没说完,图书馆的灯突然闪烁起来。林夏感觉一阵冷风从耳边掠过,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当她转头看向陈教授时,发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教授?“
陈教授的手微微发抖:“刚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林夏摇摇头,但她注意到陈教授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知道苏雨晴的秘密,今晚十一点,304琴房见。“
林夏抬头看向陈教授,发现他正死死盯着她手中的手机屏幕,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要去。“陈教授的声音有些发抖,“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林夏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收起手机,对陈教授说:“我必须去,我觉得苏雨晴在向我求助。“
陈教授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如果你一定要去......小心那个保安老张,他......“话没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林夏看着陈教授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她翻开那本泛黄的乐谱,发现其中一页被撕掉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边。
夜幕降临,林夏提前来到了304琴房。月光依旧从窗户洒进来,钢琴静静地立在房间中央。她走到钢琴前,轻轻抚过琴键,突然发现琴凳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蹲下身,从琴凳下抽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乐谱,正是那首改编版的《革命练习曲》。在乐谱的最后一页,她看到了一行潦草的字迹:
“他们来了,我必须把真相藏起来。如果有人找到这份乐谱,请把它交给警方。陈教授他......“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被墨水晕染得模糊不清。林夏的心跳加快了,她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仿佛有什么人在注视着她。
就在这时,琴房的门突然关上了。林夏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是保安老张。
“果然是你。“老张的声音冰冷,“二十年前我就该把这份乐谱处理掉的。“
林夏后退一步,紧紧抱住乐谱:“你......你和苏雨晴的失踪有关?“
老张冷笑一声:“那个多管闲事的丫头,非要查什么陈教授的丑闻。我不过是帮陈教授处理了一个麻烦而已。“
林夏感觉一阵眩晕,她终于明白陈教授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她悄悄把手机调到录音模式,继续问道:“所以是你......“
“没错,“老张一步步逼近,“那天晚上,我看着她走进琴房,然后......“他突然停住,脸色变得惊恐,“那是什么声音?“
林夏也听到了,钢琴突然自己响了起来,正是那首改编版的《革命练习曲》。琴声越来越响,在狭小的琴房里回荡。老张的脸色变得惨白,他转身想要开门,却发现门锁死了。
“不可能......“老张的声音开始发抖,“她已经死了......“
琴声突然停止,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夏看到老张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指着林夏身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林夏转身,看到钢琴前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月光穿过她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那身影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苏雨晴。
老张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林夏趁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同时打开了免提。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那个身影渐渐消散在月光中。林夏看着手中的乐谱,突然明白了一切。这不仅是一份乐谱,更是一个被掩埋了二十年的真相。
第二天,陈教授被警方带走调查。在审讯中,他承认了当年与老张合谋杀害苏雨晴的事实。原来苏雨晴发现了陈教授剽窃学生作品的证据,威胁要揭发他。
案件告破后,林夏在304琴房举办了一场特殊的音乐会。她演奏了那首改编版的《革命练习曲》,以此纪念那个为真相付出生命的女孩。
演奏结束时,林夏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谢谢“。她看向窗外的月光,仿佛看到苏雨晴的身影在月光中渐渐消散,终于得到了安息。
从此以后,304琴房再也没有传出过神秘的琴声。但每个经过那里的人,都会想起那个为正义献身的女孩,和那段被尘封了二十年的往事。